饶是英姑为人世故圆滑,怔忡之后复笑言道:“此事还待禀过公子才作定夺,我一管事姑子可是作不得主的。你且歇着,回头我让人送来吃食汤浴,女郎今儿还是早些安顿了罢。”
随着英姑离开,姬秋浅笑喃喃:“如此甚好。”
公子重耳是何等人物姬秋早在曲便有所耳闻,那个令天下名士争相效之仿之,天下女郎倾之想之如嫡仙般的人物,如果真成了他的客聊,只怕届时想悄然离去几无可能了。
如公子重耳这般锋芒毕露之人,身边却出个了女客聊,只怕又得被世人津津乐道,褒贬相加了,这样以来无异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再也不得安生,这种情形姬秋却是不愿。
故而姬秋拿定主意,这公子重耳的客聊之礼,是万万不能受的。
心里有了主意,姬秋绷了十数天的神经终是松了下来,这时才觉着困乏交加,居然也不觉着饿了,和衣躺在床上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睡便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一想起昨儿个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要求为奴为婢,今日竟睡到不省人事不由心中大赫,匆匆起来稍为整理后便想寻英姑讨个活计。
才待出门,外面却进来一身形高挑长相清丽的婢女,年纪好似在自己之上。她双手端了吃食,一进门便笑言:“女郎可算醒来了,英姑可是前来看你两遭了,见女郎睡得香甜,特嘱咐我等不可扰了女郎清梦,说是女郎路上舟车劳顿乏着了,得好好补个眠调息一番。”
姬秋闻言一怔,心想这英姑倒是个体贴世故之人。急忙上前两步接过婢女手中食盒,诚心道:“今儿有劳姑子了,秋初来乍到,对公子府的规矩礼仪多有不懂,往后尚有向姑子讨教之处,还望姑子到时多多提点则过。”
“阿秋休要这般客气,有事你尽管问罢,芜子自是知无不言。”
芜子说完露齿一笑:“要说咱们公子府么,主子没有正形素来没有规矩,不似别的王侯之家繁文俗礼若多,往后你叫我芜子好了。”
姬秋虽觉诧异但面上却未露半分异色,再开口时便以芜子相称。
草草用了点餐,姬秋便急着让芜子告知英姑住处,不想英姑竟是上门来了。
姬秋一如芜子般朝英姑施了礼,英姑见状不由笑骂:“姑子我这般年岁还真没见过如阿秋一般的人物,竟似急巴巴的唯恐公子不允你为婢之事一般,好了好了,公子昨儿喝得大醉,如今仍酣睡未醒,姑子我就暂且替公子拿个主意罢。”
姬秋闻言立时说:“有劳英姑了。”“
“公子的书房素来无专人打理,既然阿秋非要讨个活计,不如这公子府的书院就交由你打理好了,阿秋意下如何?”英姑笑问。
姬秋自然知道这本就是公子重耳的意思了,但于她却是欢喜的,连忙答应:“如此甚好,只是阿秋尚有一事劳烦英姑。”
“又有何事?”
本待领着姬秋去书院的英姑停下脚步,有些不明所以。
姬秋指了指芜子身上束腰窄袖的婢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着的长袍广袖,婉言道:“既是为婢,阿秋这般着装已不合宜,阿秋想向英姑讨要两套婢衣替换。”
英姑呵呵一笑,只说:“无妨,无妨,回头让芜子给你送上两套替换的婢衣过来就是。”
姬秋这才淡然一笑,随着英姑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