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姬秋又不无庆幸自己选择了公子重耳为依附的对像,如果自己当初选择依附的对象是骊姬的话,无疑公子重耳将是个强大的对手,而一个看不清对方意图的对手是可怕的。
姬秋这般想着心事,缓缓退出姑子所在。
每当这般时刻,离公子重耳出来尚有段时间,姬秋便于祥瑞宫内的湖畔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静静候着。
已是初秋,外庭凉风习习,树上枯叶随风翻飞,缠上姬秋袍袖又纠缠盘桓一番,方缓缓落于尘矣。
姬秋怔怔望着树之枯叶,不由胸口发闷,半晌半晌,一阵涩意方化作一声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奈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乃万物生长之理,又何必怨风?侍官何以不见那湖畔垂柳,随风飞舞何等畅意快活!依本公子看来,与其叹风不止,还不如随风逐浪来得快意。”
姬秋嗖然抬头,却见公子奚齐自不远处缓缓而来,漫不经心中带着股随意,然眼眸之中却透着股好奇。
饶是他这般神情,姬秋却如猫一般暗里多了丝戒备。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问了安,然后便肃手立于一旁,于适才公子奚齐所问却是不答。
公子奚齐却不依不饶,逐又问道:“侍官以为本公子所说可对否?”
姬秋眼看躲是躲不过了,只好苦笑回道:“公子非是柳絮,又怎知它随风摆柳是为畅意快活?焉知,柳絮若有自知,又岂愿将自个命运抛入风尘随风而逐?”
姬秋一语方落,公子奚齐已呵呵笑开,只说,“你这女郎倒是有趣,这般言论公子我倒是闻所未闻,如此公子我倒要问你,如你这般被本公子陷入柳絮之境可是心有怨恨?”
姬秋心思电转,缓缓施了一礼,这才不卑不亢地轻声道:“未敢怨恨。”
“未敢怨恨?”
公子奚齐喃喃重复了一遍,复大笑不止。
良久,他方止了笑,凝目望向姬秋,神色愉悦地说:“你这女郎甚有意思,倒也有几分风骨气节,本公子虽素恶暨坤那小老儿,你这女郎倒是甚合我意,看来本公子真得向皇兄讨了你去。”
“如皇弟这般人物尚有需要向人讨要之物,我倒是奇了怪了,不知皇弟意欲向重耳讨要何物呀?”
俩人俱抬目望去,却见公子重耳衣袍翻飞,如画中谪仙一般,施施然而来。
姬秋如此回答本就心存一念,见公子奚齐果然未曾怪罪心里不由对公子奚齐生出几分好感,后又听公子奚齐当面直言素恶暨坤之时,不由深觉公子奚齐其人坦荡,倒也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在这皇公士族之间尚有此子尤显难得。
只是让姬秋万万未曾想到公子奚齐突然又提及讨要自己之事,且这话还让公子重耳听了去,当下有些为难。
公子奚齐倒是不以为意,见了公子重耳便直言道:“这姬氏阿秋甚合我意,上次臣弟想与皇兄讨要为姬,母妃说是于理不合,今时我便向皇兄讨要了去我府为侍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