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总是很开心,哪怕景予送我的白狼座骑各种违和,各种讨厌,时不时会以男人的眼光打量我,评价我胳膊太细,臀部太小,胸部太平等等。
那时……我还是肉身。被景予从玄冥城头十二道夺魂金箭射穿在地上时,流出的还是殷红的鲜血,而不是浅碧的汁液。
当然,我现在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景予走了,可他留给我的白狼还在,并且能不时陪我说说话。
它趴在我的床边,老气横秋地说道:“野姑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都说了不是肉身,不能老是元神离体,看看,莲身又坏了,是不?”
我踢了踢它的肥肚子,弯下腰吼道:“别叫我野姑娘!你见过这么端庄这么贤惠这么温良恭俭让而且善良美貌天下无双的女剑侠吗?记住,我不姓野,我姓叶,我叫叶菱!”
白狼的脸都黑了,夹紧尾巴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呕吐声。
我掏了掏耳朵,觉得狼的呕吐声真不是一般的难听。
当然,狼的欣赏水准也着实不敢恭维。
连景予都认为我是个难得的美人,我能不是个难得的美人么?
景予……
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叹了口气。
然后,枕上就莫名地湿了一大块。
借着莲身重返人世后,半夜醒来被衾上总是湿漉漉的,定是师父手艺太差,藕段里的水总是倒不干净,我一睡着,水就淌满了被头.
翌日,师父带我去北嚣山。
这回见的,是一位叫玉虚真人的道君。据说他和李家有些亲故,哪吒三太子去陷空山无底洞收伏白鼠精的途中就曾在他的道观小住。
说明来意,玉虚真人叹道:“这可难说。一则咱们毕竟是地仙,皑东仙友的法力怎么和天界的太乙天尊比?再则听闻哪吒所用莲身是西天极乐世界世尊座下莲池所采,那里一花一叶都沾了仙气,连香油灯的灯芯都能成仙,哪是寻常之物可比?——当然昆仑山洞天福地,又有诸位仙友日夜颂祷,所采莲藕也非寻常,只是与世尊座下的,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师父愁道:“好容易和诸位师兄弟想出让小徒借莲身聚魂复生的法子,谁知莲枝不到一月便腐朽发黑,再也支撑不住灵体;小徒又淘气,三番四次玩元神出窍的游戏,那莲枝失了灵气,朽得更坏。这一个月我已经为她修了两次莲身了……”
玉虚真人笑道:“叶姑娘奋勇追那贼子十天十夜,最后以一敌寡,被那贼子连射十二箭,毁尽肉身,差点万劫不复,众仙友谁不赞她好气概,好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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