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地一疼。
必定又是恍惚间的错觉而已。
肉身都没了,几根破荷梗几片破荷叶,能把身子撑起来便不错了,哪里来的心,又哪里会觉得心口疼?
我这样浮萍心性的人,能日日不辍地练上两百年的剑,师父归功于天赋,而我归功于景予.
昆仑山,孤鹜峰。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每逢日出日落,红霞照丹枫,兰芷薰人醉。携手观秋水,并肩看长天……
他的模样比秋水或长天更美更动人心魄。他舞动长天剑时,我不由地拔出秋水剑相随。
据很多后入门的师弟师妹们说,景予师兄与叶菱师姐双人舞剑,是两百年来昆仑山最美丽的风景。
而我眼里只有景予一道风景。
想想这人真是不厚道,最凶猛的武器都换成了噬魂金弓了,又何必把那把长天剑带走?
还有我那枚从小佩着的玉坠儿,真不该送他。亏我当时还想在上面刻上自己名字呢,可怜了我两百年的功力,把自己手指都扎破了,都没能把字刻上去。
也许从那时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吧?
瞧这秋水剑失魂落魄的,哪天害我成为昆仑山第一个驭剑飞行时摔死的剑仙,真会被人笑掉大牙了…….
白狼难得的善解人意,正在问师父道:“皑东仙尊,你怎么会想着把叶姑娘嫁给那个宁公子?我瞧着他装腔作势,矫情无聊,再俗气不过,连好端端的神兽到他那里都成了贼眉鼠眼的怪兽了,可见得不是个好东西。”
师父便看向我,“你怎么看?”
我向白狼一竖大拇指,说道:“附议!那公子一看就有妖气……哦不,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说修仙的剑侠有妖气,听着才不像正经话……
师父便又郁闷了,“哎呀,为什么就我觉得他人品不错,修为又好,堪称当今年轻剑仙中的典范呢?”
我悄悄用脚尖踢了踢白狼。
白狼看我一眼,立刻卧剑狂呕,呕,呕……
我便道:“师父,你和白狼有仇吧?看看你说的这话儿,把它给恶心的!”
师父默了,然后痛心疾首地自责道:“师父的错啊!唯一的弟子居然教得这样是非不明、好歹不分!枉我满月复经纶、才华绝世、术法超群、睿智无双……”
白狼的小心脏承受不住了,假吐变作真吐。
我很怕再一头栽下云端,看着师父半秃的脑袋,忍着没吐。
转头一想,昆仑山八大仙尊,就数我这排行老六的皑东仙尊弟子最少,也对弟子最好。他打什么主意还好说,万一说到掌门的二师伯广昊仙尊,或者五师伯文举仙尊那里,几个长辈一合计一拍脑袋,真把我嫁给那宁丰,我可没景予那等本事,可以挥手间便伤了同门师兄弟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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