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睡得差不多快醒时,我才梦到了景予。
他站在水塘里,口鼻被文举仙尊打得流血,手中还抓着我的破裹胸,指着我骂骂咧咧。
我从没看到景予像泼妇一样骂人,看得好乐呵,只恨自己离得太远,听不到他在骂什么,于是便走得近些,更近些。
明明他在池塘里,我在岸边,却好像他已站在我跟前,手里的破裹胸变作了刚采摘的尖尖菱角,一下一下扎我的鼻子。
我好像还在跟他说:“景予师弟,哦不,景予师兄,这事算我对不住你,我让你扎好不好?让你扎……”
于是他瞪着我,真的扎啊,扎啊,扎啊……
菱角应该不太老,尖角还软软的,扎得我有些疼,更有些痒。
痒到最后,我不耐烦地扭了扭脸,然后……睁开了眼。
我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的脸贴着我。
圆嘟嘟的,毛茸茸的,茶色的眼睛跟水晶似的明澄干净,还有一对鹅黄色的尖尖的喙。那喙跟小鸡的喙一个模样,却大了不知多少倍,且像女敕菱角一样软软的。
此刻,它正好奇看着我,专心致志地一下一下用它柔软的尖喙啄我的鼻尖,——如同一只专心啄食大馒头的小鸡。
我大叫一声,惊得整个人翻下了石头。
那边也“唧唧”两声,便没了动静。
我定定神,爬起身再看时,才发现圆石头破了个洞。
小心翼翼凑过去看时,正见那个东西小心翼翼从洞口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瞪着我。
它的茸毛雪白,还有些**的,脖子以下还在那圆石头里。
它瞪我半晌,见我没动静,不解地唧唧两声,缩了缩脖子,开始奋勇地啄石头,——就像啄我鼻子一样。
我忽然间醒悟过来。
这、这、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奇圆石头,这就是个蛋!
一个大鸟蛋!
最可能的推测是,本该在此孵蛋的鸟儿,修仙修得忘了身为母亲的本份,丢下鸟蛋跑去听灵宝天尊讲道去了!
小鸟已经到了出壳的时候,没有母鸟的帮助,自己在想法啄开蛋壳降临人世,——哦,不对,降临天界。
刚才是把我当成蛋壳啄,还是当成不负责任偷懒睡觉的母鸟啄?
可怜的小鸟儿,没遇到个好母亲啊!
我无限同情,看这小东西啄得吃力,连忙上前帮忙。
敲敲打打时才发现,那蛋壳真不是一般地坚硬,这样**躺在树下,委实不能怪我把它当成了石头。我用手掰却掰不动,待要用上仙力时,又怕伤了这个还没出壳的幼鸟。
好在那小东西很聪明,立刻发现我在帮忙,缩到蛋壳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啄着蛋壳,却是呈半圆或直线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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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雄凤凰的叫声为“即即”,雌凤凰的叫声为“足足”。“即即”什么的,听着怎么像是小鸡在叫啊?
喂,潜在水底的亲们,冒冒头吧,小心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