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拉拉一溜烟就钻进了房间。再也不见出来。
林小右在沙发上晃着大腿,怔怔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她忽然觉得,不论是自己的固执,还是终北的冷漠,或者三年零三天的期待,其实人总是想抓住那些自己根本抓不住的,一旦轻而易举可以得到,或许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像三年前的十月,小右冷静地发短信给终北说:终北大人,我失恋了,我抛弃了我大学的男友。
那天的风很凉,已入秋季,可能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凌晨12点,小右一个人蹲在马路上,裹着大衣,还是觉得冷。
手机响了三次。都是终北打来。
他说:你就蹲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小右说好。然后真的一步也不敢移动。
直到车灯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抬起头,眼神迷离而落寞,可是波澜不惊。那天她所看见的终北,玉树临风。他从车里走出来关上车门,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拉起她的手,那个时候,他们是朋友,可是如此亲密。
小右顺势站了起来,很想靠在他的怀里,或许那样会很温暖。可是她知道,那个怀抱,是她所不能够奢求的,因为她迟了很多年。他已经是属于别人的男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看着他,可以与他做简单却贴心的朋友。她以为,那样也可以是天堂。
思绪缓慢地又转回到今天。那些事情都显得那么遥远。
现在的终北,连朋友都不再是。
而事实上,总有一天,这些痛苦与困难都会成为安静的过去。
就像一本尘封了很久的历史书。除了灰尘,除了几段让人心酸让人感慨的文字,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轰轰烈烈壮志凌云都是没有的。
如果身边的人可以给你安宁,连翻一翻可能都懒到没有力气的。
陈拉拉吃完食物又恍恍惚惚转了出来。
看见小右舒展着纤长的大腿在沙发上半死不活,她径直走过来狠狠地踹了她一脚:"给你块大白布盖上吧!"
"别动我,最近我低潮。"小右有气无力地哼着。
"合着我就高。潮啊?"陈拉拉意外勤快了一回,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大花被子就用力砸在了小右的身上,然后拖着笨重的身躯缓缓离开。
小右无力地转过头,看着她身上的大棉被--这么重,可是在拉拉刚才拎起来的样子看,如若无物。
嗯,确实。她比她高。潮。
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池烨打来电话,约小右和拉拉一起去吃晚饭。主题是为小右新的工作新的生活而庆祝。
六点一刻,此时的夕阳正残忍地散发最后的余热,小右翻出了一年前与终北在香港买的太阳镜,戴上就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她涂了玫瑰红的唇膏,轻拍了一点粉底,未着眼妆,散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依旧带着缱绻的卷,套了一件款式特别简单的浅蓝色及膝连衣裙,与拉拉奔赴约定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