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昨天你们怎么没有开门做生意?”门外有女子嘈杂的叫喊声。
“墨染楼再不做生意了,湮儿也再不唱曲儿了。”容华淡淡道,看着门外炸开锅的人们,稍稍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歉意,“吱呀”将门关上了,一转身,看见站定的花湮,竟然顿住了脚步,愣了一下。
“师,师父早”花湮慌乱地说道,“我,我做了早饭”
“不是说了么。”容华打断花湮:“湮儿,自己吃吧。”
花湮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白色的身影在眼睛里渐渐模糊,伸手抹上脸颊,碰到凉凉的泪水。
怎么这么的没出息,哭什么。
吸了吸鼻子,花湮掉头朝房间走去,路过院子,却看到那一盆的明黄。一步一步移到栀子花旁,缓缓在花盆前面蹲下,花湮咬紧嘴唇,剪水双瞳里满是凄凉:
“栀子花,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还对她笑,送花给她的师父,一夜之间,突然变得离她好远好远,比当初刚刚见到他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样子,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拒人千里。
小小的身影贴着那盆明黄的栀子花,渐渐缩成一团。
第二天。
“师父,你看,我又学会了一个阵法!”
淡淡点了点头,师父转身进了房间,一天,再没出现。
第三天。
“师父,等一等,等一等!”
“有事么?”脚步停下,容华扭头,波澜不惊地看着花湮。一袭白衣衬得他更加遥远。
花湮顿时觉得师父的眼神无比的疏离。“没,没事了”
转身离去,衣角消失在门口。
空荡荡的失落自胸口蔓延开来。花湮懊恼地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子,回到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
怎么也想不通师父的态度,胡思乱想了好久,竟然慢慢睡着了。
一个蓝色的身影,凌空飞行,正在一点点靠近洛阳城。
蓝发蓝眼,一双眸子里都是饥渴。自打听说水沧澜在一个叫墨染楼的地方,他就一刻不停歇地往这里赶来。
虽是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但是,水沧澜——是他的命。便是有刀山火海,也得去赴险。
“轰!——”一道惊雷,生生将花湮吓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窗外电闪雷鸣,暴雨滂沱。
花湮裹紧了被子,一道又一道的雷声轰隆作响,一个人呆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总是害怕的。
不自觉地想起了师父,花湮好想此刻能呆在师父的身边——“糟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花湮突然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夜空之中,一个蓝色的身影望着脚下黑漆漆的建筑。大雨打湿了他的蓝发和蓝衣,像是一个水人一般,却也冲散了他的气息。
这就是墨染楼?
突然听到二楼有开门的动静,一抬眼却看见一个纤细的女子,一只胳膊抱着两把油纸伞,一手掂着裙角,从房间里急急跑出来,匆匆忙忙下楼,撑伞就跑进了院子里去。
那蹁跹的身影,在漆黑的雨夜里,像是一朵飘摇的荷花,深深砸在了蓝色的眼底。
他只觉得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他没有靠近,惊愕地看着她在院角蹲下,撑着两把伞,一把遮着她自己,一把遮着一盆盛放的,明黄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