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吴天瑞看到合租的女孩米晓晨留给自己的便利贴:我男朋友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暂住几日_。
米晓晨总是喜欢在每个便利贴的结尾句中加一个笑脸。她们倆已经合住两年了,但互相了解却有限到有限。对于米晓晨吴天瑞知道是K大毕业,浙江人,有一个男朋友,就是这样。吴天瑞在想米晓晨对于自己的了解也不过是T大毕业,东北人,没有男朋友。
向许多学中文的女孩一样,米晓晨很安静,很多时候吴天瑞都分不清她是在还是不在。对于这样的交情,吴天瑞还是满意的,在现在换室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年代,不温不火的交情适合快速的散伙或是快速的组合。
吴天瑞无所谓的耸耸肩,住就住吧,反正平常也不是没有过来住过。
到K大的时候,许泽泽已经等在在那里了。许泽泽就是这种嘴上完全不靠谱,但做事是异常靠谱的朋友。
“吃饭了没?”她问着吴天瑞。
“没呢。”吴天瑞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胃有点饿得抽搐了。
“有点出息没,到哪都惦记着吃饭。”许泽泽装着鄙夷的样子说。
“咳,你还不知道我就这点愿望”吴天瑞故作矫情的说道。
两人边说边向K大里面走去。K大是整个校园是细细长长的形状,总给吴天瑞曲径悠长的感觉。路边高高粗壮大树由于落光了叶子,显得单薄了很多,突突的树干也没有夏天看起来的那样黝黑黝黑的,现在苍白了很多。吴天瑞感悟冬天难道是树的劫,等过了这冬天,他们会重生吗?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许泽泽用胳膊肘碰碰天瑞。
吴天瑞回过神来,有点茫然的看着许泽泽,“你什么时候落下的这个毛病?”许泽泽说道。
“都到食堂了,赶紧吃饭去吧.”吴天瑞绕开话题。
在K市工作二年,吴天瑞倒是第一次来到K大。虽然坐88路无数次路过K大,却一直没机会进来。这难道说的就是近水楼台未必先得月的道理。
她俩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大片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暖暖的照在吴天瑞身上,她觉得舒服极了。许泽泽留下她,自己去买吃了,吴天瑞一向不挑食,基本是人家买什么她就吃什么,用许泽泽的话来说:天瑞你超级好养。
等许泽泽回来的空隙,她无聊的看着周围:一张张稚气的脸没有烦恼的展现在吴天瑞眼前。她觉得稚气并不是年轻的意思,只是这些没有出入社会的学生独有的一种表情,它没有入世的事故,也没有入世的圆滑,更没有入世的沧桑;它没有伪装,你可以一眼洞穿;它没有躲藏,你随处可见。吴天瑞想二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顶着一张稚气的脸懵懂的开始了自己的入世生活。
东西之所以珍贵,往往是因为它一去不回头了。
吴天瑞在许泽泽回来的时候拢回了自己的思路,她从许泽泽的盘子里拿出了碗米饭,用筷子挑着米粒,含着饭问:“泽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食堂是不是很想我们学校的那间,就是去过的那间?”
“有吗?我没觉得。”许泽泽低头吃着饭,没有再理她。
许泽泽的精神不太好,以她的经验来看,许泽泽精神不好的首要表现就是话少。
“你怎么没精神呀?”吴天瑞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倒是你,为什么总发呆?”许泽泽反问到。
“别管我,我一闲下来就这样子。”
“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吴天瑞有点急了。
“俞少爷回来了,你还能绷得住吗?”许泽泽不怒,直直看着天瑞。
“泽泽”吴天瑞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那又能怎样呢?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没事,我没有绷着,也没有装。”
“我不想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哈”,吴天瑞笑道:“你忘了吗?我伤根本没有疤。”她自在的就像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
“我也只记得你快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快乐,一蹶不振。”许泽泽执着筷子,望向吴天瑞,眼里有着真诚,伤感。
吴天瑞没有说话,低下头专注那碗米饭。很久的事情了,全都记不起来了,“泽泽,全忘了,记着太累了。”
许泽泽摇摇头,放下筷子,点点的记忆闪回,她记得并不多,却想从中找寻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