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济泰转手握上她的手。
她拉向自己,他又拉向他自己。两个人为了一个手腕而卖力的争夺着。
俞济泰握着吴天瑞的手,有种要月兑臼的感觉。她痛,但是依旧忍着。
吴天瑞的左手也上来帮忙,俞济泰手一挥,她刹那的分神,已经足以让俞济泰占尽优势,他终于把手腕拉到自己这边。
“咯噔”吴天瑞听见清脆的关节挪位声音。她愤恨的望着俞济泰,他将自己的手腕翻转过来,虽然用力,但没有伤到她。
手腕的内侧,深深的一道疤,像一条小蛇盘绕。
白光交互,俞济泰感觉小蛇在嘶嘶的吐着信子。桡动脉处的疤痕,精准的桡动脉处的疤痕。
有千面鼓在他脑中敲着,瞬间,是万面鼓,“隆隆隆隆”,振聋发聩。
怕血疤痕怕血疤痕…怕血疤痕…交替着的两个无关的次,就像高速飞着的核弹头,在俞济泰头顶相撞,“轰隆隆”炸出万千蘑菇云,光芒刺得他眼睛睁不开…头疼欲裂…
核弹头的冲击波,他震得退后了半步,不堪辐射…
“自杀…”,他抬头看向吴天瑞,“天瑞…你…”眼底的水汽,朦胧着他的眼。
吴天瑞抿禁嘴,口中咬紧舌根,疼,却可以让她清醒,使她清醒的陷入回忆之中。她终于收回自己的手,静静的放下袖管,“你想多了,只是小伤。”
她过分的轻描淡写,过分平静的声音,却被唇上的牙印暴露了心底的波动。
“天瑞…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哆嗦的嘴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整这句话,“是…是…因为因为我吗?”他下一刻就觉得自己要没出息的哭出来,他分明感觉到自己有了被凌迟前的绝望,其实这本该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只是他太怕了,怕刽子手就是自己那幕,怕被审判的时刻!
吴天瑞抬头,他哆嗦的嘴唇,晶莹的眼底,舌根咬的更紧了。
沉默,最多的就是无言以对。
“天瑞…”他摇她的肩膀,“天瑞,求你说话,说话呀你!”如果那疤痕是对自己的惩罚,俞济泰承认她成功的做到了。
晃动得头疼,吴天瑞想恶心,反胃的感觉。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一把把她搂进怀中,似乎只有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才不会这样子难受。
吴天瑞头深埋在他怀中,气息熟悉,他特有的气息。只是,只是,都晚了,都晚了,那时她那么需要这样的怀抱,无法得到,现在,现在,她只是恶心…她早已经习惯忘记,回忆是消化不了的**食物。
她忍不住的干呕起来,到后来胃里的翻滚让她疯了一样挣月兑俞济泰的怀抱,向洗手间奔去。
呕吐排空了胃部的残渣。她打开水龙头,聚了水,漱尽了口腔中的腥苦。
她无力的倚在墙壁,顺着墙壁向下滑,似乎要滑进无尽的深渊中去。
腋下忽来力量阻止了这刻的颓势,吴天瑞借着力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抽了身,俞济泰还想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这里还是女厕。
吴天瑞阻止了他,“出去再说吧。”
她一直倚着墙,似乎她的脊柱被抽走了,自己无力独立行走了,“俞济泰,只是小伤,怎么会与你有关呢?”她牵强出一抹笑,“你真的想多了,嗯,是的,你想太多。”
“你让我相信?”他不能理解她居然在安慰自己。
“你随便。”
“天瑞…”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该走了,”她转身走过,又转过身来,“俞济泰,谢谢你,这些天来谢谢你照顾我,照顾米晓晨。我…改天请你吃饭吧,算是道谢吧。”
俞济泰真想追上他,可是发现自己瘸了一样,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怎么会走的这么快,他很怕,竟然束手无策。
他无法随便,随便是最高的境界,需要更多的修炼,他发现自己没有道行,越来越没有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