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中,只有两个人,一人一角的站着。
钱煜诚看向吴天瑞,她的脸色灰白,眼神也没有色彩,害了大病一样,这样的神情,他多年是见过的,他有点害怕了。
“天瑞,你没事吧…”
她慢慢的转过头来,慢慢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他,“刚才的电话是他打给你的…”她没有疑问,就是俞济泰打给他的。
“嗯。”
“你不该瞒着我…他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
吴天瑞似乎也没有想等他的答案,眼神中有点光彩了,只是更多的是无奈,“他今天早晨就不对劲…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上门来找你无论怎样,煜诚,抱歉,他给你带来的是非,真的很抱歉…”
钱煜诚不相信的看着她,“你…你不要乱想…”
“我没有乱想…早晨他就嚷,说我什么都找你…怎么不找他…”说到这,她居然轻笑,“你说我怎么能找都他呢…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你出手…”
钱煜诚不想他们之间的误会因自己再次打死个结扣,事情够乱的了,不应让自己再缠上什么结,“天瑞,你乱想了…他不是来寻仇的他是来问事情的…他想问你之前发了什么…我想他应该从谁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但他想知道更多…所以,来问我…我没说”
吴天瑞猛然间转过头来,清冷的看向钱煜诚,“他想知道什么!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她微微的怒了,她要守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如果,现在她还可以平静的和俞济泰对峙的话,那她唯一的资本就是俞济泰不知道她在他离开一年中发生的种种事情,一旦挑破,她将根本无地自容,那破碎的自尊再也粘贴不到一起。
绝不能让俞济泰知道!绝不!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爱他,爱到都丢了自己!
这是她唯一一片的尊严。
钱煜诚掺了一把吴天瑞,“我没说…因为那是你的事情,要讲,也该你自己来讲天瑞事情都过去了你怎样开心就怎样活着…”
是呀,是怎样开心就该怎样活着,自己受得罪不是很多了吗?何必在走那一遭….她扶掉钱煜诚的手,慢慢的走出电梯,转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可怕,她想自己的血液是不是都停止流动了,要不也不会这样惨白。
该怎样做呢?她忽然间感觉前路茫茫的,求索不成。
吴天瑞撑着洗手池站了很久,模索着自己的手机,居然戴在身上,她抖着手指播了号码。
呼叫等待的声音,应着洗手间开着的听风口的声音,“嘟嘟…呼呼”,在耳边无限制的扩大,扩大…
“天瑞…”声音罔若耳闻。
她觉得是从天边的传来的,远远的,远远的,适应了好一阵子,她想自己可以开口了,“俞济泰…我求求你…不要再较真了我的以前不值得你去探究…求你能放过一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吴天瑞扶着洗手池慢慢的蹲下,抱紧膝盖,唯有这样子才会有体温的感觉。
“可不可以…不要再问我的事情…好不好…好不好呀!”
耳机里是吴天瑞泣不成声的呼吸声,俞济泰的一个刹车,死死的停在路口,心底死一般的难受。
“我答应…你…”
吴天瑞持续保持着抱紧膝盖的动作,紧紧的,紧紧的。
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自尊,需要他的施舍,多奢侈的一件事情….
我的自尊你来施舍,我是该感谢还是感叹,抑或是感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