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济泰就像着了魔一样,遵从女王的命令,坐了下来。本来他给自己设计的各种挽回面子的小把戏,在这一瞬间什么都用不上了,他就乖顺的坐了下来。
很快一套新的餐具就摆了上来。
汤也上了上来。
吴天瑞喝了一口汤,竟然觉得有些苦,轻轻的一口呛了出来。
俞济泰转身,抓起旁边的餐纸,轻轻的帮她擦着嘴角,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动作娴熟的很,就那样一切都是自然的反应,自然而然的动作。
当吴天瑞恢复了之后,才转回身去。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却有着无法言语的默契。
俞济慈接过牛排,优雅的切了起来,小块小块的,送进嘴中,细细的嚼着。时不时偷眼看着对面的这对孩子。
何苦呢。这是他唯一想到用来形容这两人最合适的词。
吴天瑞切牛排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却隐隐的感觉很专业。似乎她整个西餐的礼仪都是教化出来的,是的,就像自己和上过的那些课程一样。俞济慈会心的一笑,她努力的学习过。她为了谁学习,为了谁肯接受这么无聊课程,或许在她看来一切都不无聊。
为了谁?他看向右侧的男生,正在假装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其实眼留意着旁边女生的一举一动。
从俞济泰坐下来之后,话题就没有再进行了,其实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启新的话题。
除了轻轻刀叉触碰盘子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呼吸的声音。
对于西餐,吴天瑞是有阴影的,似乎俞济泰的人都很喜欢这类左手叉右手刀的饮食,只是她觉得和自己格格不入。更多的阴影来自己那次舞会前的俞家的一次小型聚会上的种种囧态。
那时拿着刀子,生生的把一块牛排狠狠地切出了盘子,“嚯”的一下自己就窜到桌子上了。然后,满桌的人就看向她,但只是一小会,就各自吃东西了,有涵养的留给她时间去自己处理好眼下的这块牛排。
不记得怎样那块你皮埃怎样被收走,怎样又有一块新的,但是她记得非常清楚,她很害怕那块又上来的一块牛排,很害怕,就好像它再一次会窜到桌子上,然后又一纵目光看过来。或许越紧张,越出错,由于搞不出那酒杯的合适位置,红酒竟然洒了两次,后来再有人给她注上酒的时候,她都在害怕,生怕自己在出错。
吴天瑞想来仔细,不知道那天是否他家人的强大气场彻底扰乱了自己一贯的自信和从容,是自己惊慌失措,而俞济泰那时在哪?
她居然毫无影响,就像橡皮擦,将那宴会中有关俞济泰的换面全部清除。也许最伤自己的是俞济泰,是他的丝毫不援手,才会自己害怕,过度的害怕。
俞济慈没有看错,吴天瑞那彻底崩溃前的,确实努力学习了西餐的礼仪,在那阶段,她基本不睡觉,不停的学习,很努力地学习,其实不仅西餐礼仪,她还学习了更多,很多,那阵子她想着唯一想着就是她不再犯错俞济泰就会回来,就不会和自己分手。
事实上,过去了这么多年,事情绝非当初的想法能实现的。
但是似乎那阵子的疯狂学习也是有收获的,更何况吴天瑞是个学习的人才,学会的东西都持久的储备在她的脑海中。
所以今天她切东西有些手抖,没有出错…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太久,直到俞济泰轻轻的将餐间面包递给了她。
俞济泰知道她又失神了,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眼神是那种惊吓后的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