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龙最终没有去见那个所谓的使者,汪精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吕龙或许不了解,但是此人已经做过的和将来要做的事情,吕龙却了解很深,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吕龙不愿去和他有什么牵扯。
其实吕龙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他需要和那些所谓的名人扯皮吗,在他眼里,那些人是普通人,代表的只不过是一个个人名,对他的重要性几乎没有。
就像当初吕龙在学习浩瀚的宇宙文明之时,他深深的感到当知识可以直接灌输传承的时候,就连科学家都成为了可以选择的职业。
现在吕龙的选择有太多,而他给自己定位的敌人,并不是所谓的中央党、日本、苏联等等,他最在意的是这个世界不确定的因素,比如说那所谓的美国神秘势力,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因为他十分清楚,当他感觉到危机的存在之时,他必须正视那些对手,就像他的对手十分重视自己一般,未来的变数,并不是不可预测,但是必须正视所有可能存在的因素。
吕龙并没有入住星龙酒店,谢绝了许可才为他准备的欢迎宴会,他甚至留下唐颖一个人,带着乌梅,还有一干护卫,默然的离开了酒店,游荡在这个有些古老和破败的城市角落里。
有时候吕龙是多愁善感的,虽然他给众人的感觉,是一种高不可攀、强势无比的主导者,但是他身体里毕竟是一颗人类的灵魂,至始至终他也逃不掉作为一个人类的情感。
天气酷热无比,可是吕龙的心却十分的冷淡,他用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们,感受着同样陌生的气氛。
等待救济的人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每个人每天都能领到一定量的食物和水,这些食物足以满足她们一天的生活需要,但是想要吃饱,却有些距离。
“这个国家太落后了,我们到底能够给她们带来什么样的生活,未来的世界会如何的变化,我们所坚持的一定就是对的吗,为什么我内心总是有些矛盾?”吕龙在内心之中默默的询问着自己。
眼前这些人毕竟是他熟悉的种族,是他一直都正视的同胞,当他跨越时空,浏览往返在这座陌生的中G城市里的时候,他感觉最深的不是自己身后势力的强大无匹,而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慨和冲动,因为这个时代太重要了,每个生活在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中G人都不能忘记那一段艰难困苦的岁月是怎么走过来的。
吕龙时常在想象着,也许有一天当这个民族,当这个国家,当这个世界,没有一处不受中华文明影响的时候,也许黄种人和白种人的地位会相互交换。
但是吕龙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尤其是当他了解到宇宙中并不止人类文明存在的时候,而且从他对各个宇宙文明发展史的深入了解,他知道一个种族的辉煌之路,需要许多坎坷和困难的磨难,所谓的一帆风顺,只在想象之中出现,因为现实永远追寻着盛极必衰、合久必分的原则,没有哪个人,没有哪个团体,没有哪个国家,没有哪个民族,没有哪个种族,没有哪个星球能够逾越。
“听说今天来了个大人物,大家都去看了,我比较倒霉,没挤进去。”漫长的等待之中,有人和相近的朋友们开始聊起了天。
“你想挤进去干啥,不就是想看漂亮的姑娘吗,你王老五的德性,谁个不晓得。”四周传来一阵喝笑之声,大家纷纷打趣起来。
“滚你个球,我就是想看看,谁个有这么大的能耐,救了咱们这么多人,我听说那车队排的老远了,真够气派的。”
“那可不是,这样的大灾年份,没饿死真应该烧高香了,你看看一个多星期之前,那死了多少人啊,城里的官场铺子空荡荡的,可现在看看,很少听说死人了,咱们真是幸运。”
“哼,要我说啊,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些当官的,根本就不把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我和我们村好多乡亲被赶着往东跑,后面听说还有军队跟着,谁不跑了,就拉过去枪毙,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世道,比草菅人命还要可恨一千倍。”
“这世道就是这样,穷人哪有什么可选择的,不过咱们这次可是遇到好机会了,上海的许多大厂子和公司开始从咱们这里招工了,我亲戚的那个娃子就去了,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几十块大洋的安家费,大公司的人还说,等娃子挣钱了,每个月还能寄回来钱,到时候他们一家就可以在这边安家了。”
“谁说不是呢,可惜我老赵的腿脚不灵便,否则我也去试试,不过这边的兴华党看起来还真不错,对咱们老百姓好的没话说,我听说上海那边农村都不用交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每个灾民心里都有一杆秤,谁个救了他们,谁个对她们好,他们心里一清二楚,兴华党的种种安排,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及时雨,救命的举动,她们口觜相传,这个美名,也许会影响好几代人。
星龙酒店的位置,靠近港口,交通十分方便,而且因为港口附近的空间比较大,并不像后世那样房屋楼房十分集中,所以十分开阔,因此在附近设立了许多的难民救济点,而像这样的地点,在整个太仓市周边,有上千处。
吕龙随便的走进了一家餐馆,这家餐馆的店面设置的非常古典,而且里面不仅干净,还十分整齐,让人进去一看,就心生好感。
餐馆有空调开着,这东西可不常见,虽然上海也有生产空调和冰箱的厂子,但是销量大多还是对应出口,因为空调的价格不便宜,所以国内的市场基本上都是那些富人,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
餐馆里面的人还不少,而身处其中的人,从穿戴上可以看出来,他们身家都不错,桌子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食物,看着十分诱惑。
这样的一副情景和餐馆外面相比,绝对是两层天,排队领取救济粮的灾民们,整天吃不饱穿不暖,而餐馆里的人却可以天天大鱼大肉。
其实这样的一副情景,并不能表明什么,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基于一点儿,在于有钱人的消费水平要比没钱人高,这就可以解释所有的问题。
而太仓处于兴华党统治的地区,兴华党是一个什么样的党派,如果广义上说,他施行的还是资本主义制度,可是兴华党代表的绝对不是广大资本家的利益,因为所有的资本都是兴华党独有,更确切说都是吕龙给予的,所以换句话来说,兴华党只代表着吕龙的利益。
大肆革新的太仓市,兴华党注入了庞大的资本,建立了完善的轻工业基地,生产各种各样的国内和国外急需产品,不仅供应国内的消费市场,而且其中有三分之一需要出口到外国市场,大肆赚取利润。
因此在太仓有许多的老板,以及为这些老板打工的高级务工人员,他们在这所城市之中,代表着最高端的消费者。
所以在太仓市,这个兴华党统治的地方,有钱人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入各种高端场所,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这是最基本的法则,然而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就在他们就餐的玻璃外面,却排着长长的等待着救济粮过日子的老百姓。
而此刻这个只有一百多平方米的餐馆,所有的餐桌已经坐满,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侍者,穿着十分讲究,行为举止很得体,一看就知道曾经接受过此方面的培训。
“几位先生,还有这位小姐,你们是一起的吗?”侍者看着吕龙一行人,尤其是当他看到乌梅的时候,眼前一亮,忙问道。
“一起的,先找个位置。”吕龙淡淡的说道,然后就只顾往里走去,顺便还说道:“你们这里的生意很火爆啊。”
“真是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位置了。”侍者上前几步,可是依然没能赶上吕龙的步子,不得不急切的说道。
吕龙早就发现没有位置了,所以才很不客气的往里面走去,不过他这一看,却发现,在临靠窗户的旁边,那张桌子上只有一个人。
因此吕龙不请而去,来的临靠窗户的餐桌,对侍者说道:“谁说没有位置,这里不就空着吗,这位兄弟,相见有缘,不介意咱们同桌共餐吧,对了,这桌饭我请了。”
那人闻言,神情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此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十分年轻,看上去就像是刚走出大学的学生,看起来很单纯,而且相貌虽说不上普通,但是却没有独特之处,不过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有着不同寻常的韵味,看着令人眼前一亮,因为这双眼睛,生在他的身上,让人感觉有一种画龙点睛的味道,似乎因为他明亮透彻的眼睛,这个人顿时鲜活精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