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身体还好吧?”他连续受的惊吓太多,马上要连夜赶路,对他也是一种艰难。
小菊道:“老爷喝了点汤,此刻精神好些了,女侠是打算现在走吗?”
方才跟周武陵讨论了具体线路,但是日子还没有定,他转脸看向我,我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宣恩处处慌乱,只有中午的时候进出城的人流会多,到时候我们要分开出城,到郊外山坡上相聚,周公子,你拿好我们方才收拾好的物品,小菊请大家带着自己的行礼到前厅去。”
我们一到前堂,大家都在默默等候多时,我扫了人群一圈,时间不等人眼看就要日中,我启唇道:“我跟周公子已经商定好了路线,但是出城要分开走,我们人太多,如果出现意外,就都走不出去了!周公子?”
周武陵上前,收拾起先前的笑脸,正色地道:“小菊、周妈、阿维和我一起从南门出去,爹、娘、和师父一起从东门走,贝妈和阿辉从西门走,不管大家谁先出去,都到东郊的山坡上去集合,挺清楚了吗?还有谁不明白?”
周老夫人忐忑地道:“武儿?为什么你不跟娘一起走?”
周老爷子握住她的手,虽然紧张,但却说道:“儿子是担心我们,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能带大家平安到东郊!”
看大家神色还算正常,我提着的心却不能放下,叮嘱道:“这次出行,大家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为了不引起注意,在出聿省之前,这一路都是步行。”我看了一眼大家的包袱,又说道:“你们的包袱太重,走不了多远,把细软、干粮带着,其他的都给我扔了!”
两个老妈子和阿维兄弟立刻就不乐意,那都是他们辛苦攒下的宝贝,我无奈,说道:“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周公子每个人给他们一锭金子。”众人闻言都开心,把包袱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在地上。
宣恩临近正午,一身短打的周武陵带着一行人,跟着人流往城门走去,一路上时不时经过的官兵,阳光下扬起的皮鞭,溅起尘土昏黄洒在行人的身上,看着横眉竖目的官兵,周武陵厚实的脊背僵硬,被小菊小手紧紧抓着,都生出了汗水。
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远远的守城官兵在一个个仔细盘查,周武陵眉头一锁,低声道:“阿维,准备一些碎银子给我。”
跟随者小贩们的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阿维在前面,一个黝黑的兵伸手大嗓门地道:“证!”
“什么证?”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人头证!”
阿维哪里记得什么人头证,紧张的满头大汗,小菊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选在嗓子里,好似立即就要跳出来,周武陵看那士兵要翻脸,连忙上去脸上堆满笑,一手伸出来悄悄递给士兵,赔笑道:“官大哥,我们三兄妹跟娘一起走亲戚,证是有的,这不是吗?小菊?”说着示意小菊往外掏东西。
小菊急中生智,居然想起好像真有什么纸,从袖子里抖着手掏出来,上面写着“人头税证明”,那士兵收了银子,心里开心,虽然只有一张,大手一挥“走吧!”
周武陵连忙陪着笑带着众人离开,心里却想着:以后老子一定收拾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等他们到达东郊时,众人也已经到了,回视一圈,皱眉道:“他妈的,阿辉?贝妈呢?”
阿辉筛糠似的说不出话,我替他答道:“贝妈走到城门口,人都已经出来了,又吵着回去,铁了心似的,两人在众目睽睽中你拖我拽,差点连阿辉都出不来了!”
转头问小菊道:“你们还好吧?”
小菊此刻看到大家都在,就觉得莫大的安慰,脸色也不似前面那样苍白,只是紧张之色略缓,勉强笑道:“我们还好,多亏有少爷在,否则我们也跟贝妈差不多了,不同的是贝妈是自己愿意,而我们不是!”
周武陵唾弃一声,喊道:“你那什么破纸救了我们,哼!人头证!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他们好看!”
旁边的阿辉抖着小声道:“他们要把我和贝妈抓起来,幸好女侠赶过来看看,否则我真被贝妈给活活害死了,呜!”
他这一哭,大家都觉得凄凉,我耐着性子,温颜道:“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不论多艰难都要走下去,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阿辉终于止住抽噎,平静下来,我们等着天黑,也不着急赶路,在树林里坐了下来,小菊毕竟年轻,时不时地提起之前过城门的情境取笑阿维兄弟,众人心中的紧张才稍微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