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过,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我想强扯出一抹笑来,却牵动了下巴上的肌肉,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他急道:“都怪我没有早些出来,父亲下手也太重了些!”
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李渊不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也换不来他的信任,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李渊了。
“这下可愿意吃东西了?”他将床头上的碗又端了起来,自己尝了一口,“不烫,天也有些热了,太烫倒不好。”
闻到食物的香味,忽然觉得饿了,现在已是深夜,距离我吃过午饭大概得有十个小时了,不饿才怪。伸手要去拿碗,李世民却不给我,“我来喂你。”
拜托,我手脚又没有受伤!偷偷翻了个白眼,他还是执意要亲手喂,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用来喝汤的勺子是他特意挑过的,较为扁长,这样我吃起东西来也不那么费力。
此情此景,在李建成走之前也上演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气氛不似当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心境不同了,什么都不同。
“饱了么?”喂下最后一口汤,他搁下汤碗,又伸手过来为我擦了下嘴角,再自然不过。
他平日里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我呆愣愣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笑道:“看你,又发呆了,饱了就早些睡下,今日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嗯。”含糊应了他句,我便扯了被子躺下。
他还坐在床边,待我躺平之后,帮我掖紧了被角,“睡吧,我看着你睡着再走。”
我与他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之后,终是敌不过倦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好似听到他说:“今日是自我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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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镜子照了半日,越发觉得自己的下巴被李渊捏变形了,总像往一边歪了一丁点儿,“白英,你莫要骗我,我自己看着怎么都不对。”
“你要真不信,就把二少爷喊来,让他好好看看。”她一边给我的凉枕填茶末一边道,“他怕是怎么看都不厌,怎么看都不歪的,正所谓……”
“反了天了,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我放下手中的镜子扑过去与她闹做一团。“倒不知是哪个,最近都魂不守舍的,你当我不知呢?”
“就你这张嘴会说,你又知道什么了?”她脸立刻红了起来,轻轻把我推到一旁,“看这溅得一身茶末子,感情不用你收拾!”
看这情形,她肯定是见到罗士信了。
书上的罗成是英年早逝,罗士信我倒不知,当日离开瓦岗寨,我出于私心想把她留在身边,就使了一出激将法,她果然没有丢下我,只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又相遇了,命当如此。如果罗士信的下场与书里的罗成一般,白英只得孤苦终老,我不愿有这样的后果,但罗士信若得善终,我又不可现在就活活拆散他们。我现在当真悔恨,以前怎么就没有将正史通读一遍!
“白英,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天晚上碰到罗大人了?”
她一听这话,脸红得更加厉害,支支吾吾道:“是遇到了,赶巧我是从前堂回去的,就遇上他了……”
“你当真是喜欢上他了?”我试探地问道,虽然一看她表情就知道。
她看着我,急道:“我就是喜欢他,也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你放心罢!”
姐姐啊,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愿意看见你幸福的,我只是怕亲手将你推入火坑!
而我却不能这么对你说,“等好的时机到了,哪还留得住你呢?”即便你错怪了我,我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