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我这住了将近有一月。
先前住在自己书房里,长孙氏天天在他面前哭诉,说自己有多冤枉,她也是受害者,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什么都没有说,不管怎样,她以后都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我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为何现在的她与历史上那个皇后不一样。
李世民早就跟我说过她那套说辞。说我不小心推她入水,自己被人拉住不得动弹,我为了救她,也被那人拉入水中,那人的目的在于我,就松开了她,正好李世民他们来了,她当时吓得六神无主,也顾不上我就自己先逃了。
“当日是否就是这样的情形?”李世民坐在我的书房里,用着我的书桌,问道。
我不可置否地一笑:“差不多就是如此吧,深究下去又能怎样?”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思是不是在我这里,我能不能左右你的情绪。
“确实不能怎样……”他沉思了许久,我以为会撂下什么狠话,等了半天竟是这样一句,心里莫名失落了一下。
我扯着羽扇上的毛,闷闷地看着窗外,时间过得真快,是我去年进府的时候了,外面的秋菊开了倒有大半了,只是移栽来的桂树还迟迟未开苞。
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将我扯到身边,“怎么,吃醋了?我这么久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还不好?”
“不好。”天天睡我这,我还得防着他。
“从我搬出院子那天就未曾理过她还不好?”
“不好。”这只会叫长孙氏更加嫉恨我。
他低下头在我嘴上轻啄了一下,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本少爷每晚睡在耳房里不说,还要来受你的酸气,要是被父亲知道了,早晚又要把你叫去收拾。”
“那你便去告诉好了,只怕自己又舍不得。”我窝在他怀里轻轻伸了个懒腰,这么惬意的日子不知还能持续多久,瓦岗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你前几日说翟让又收了员猛将,叫李密?”
他松开我,从左手边抽出了一份黄色的文书,翻看了一阵,道:“好记性,我说了一遍,自己都未曾记在心上,你倒记得这么牢。”
“这也不是我记性好,只是记得好像以前有人在我面前提过,所以才留了个心眼,你对此人可了解?”我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就怕激起他调查我背景身世的兴趣,虽然我自己也是心痒难耐地想知道我父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我潜意识里明白,真正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听说过,只是也不甚清楚,好像是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了才被瓦岗寨招去的。”
招去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讲得好听,还不是被抢去的!”
李世民听我这么说也笑了起来,“心知肚明就好,反正对我们也没坏处,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李密失意之时恰巧从瓦岗寨山下路过,翟让听说了就让一帮人去请,哪知一帮大老爷们像山匪一般,竟然直接就把他绑进去了。
“你还未曾批复?”我抢过文书一看,果然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观望的态度是好的,不过李密此人,前途必是不可限量,你现在多美言几句,日后他才知道你的好呢!”
我以为这话正对李世民胃口,谁知他盯着我,竟慢慢拢了笑容,“我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魏老婆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