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了……再说这么晚还不起,不给人笑话死。”前天社尔叫人送了十八担彩礼,倒有五担是各季衣裳,五担衣料,汉服、突厥服和塔格服制的正装都有,款式还不尽相同,这下我都不知穿什么好了。
踌躇了半天,挑了一套浅粉的突厥服出来,“我倒觉得你穿那套暗红的好看些。”社尔将胳膊支在头下,饶有兴致地道。
“那便穿那套。”偏过头,他还是炯炯地盯着我,“我要换衣服了。”
“昨晚都被我看光了,还害臊什么?”他低声笑了起来,深邃的大眼眯成条缝,“我都不介意光着给你看。”
边说边故意将被子掀到一旁,脸又火辣辣烧了起来,我赶紧随意拿了件衣服扔在他身上,“你也快些,别让托娅妈妈等急了。”
背过身匆匆换上衣裳,如擂的心跳才渐渐平缓下来,我这是怎么了,在他面前竟然跟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似的……斜瞄了一眼,他眼含笑意,正慢条斯理地套中衣。
“还没看够啊,不如我就不穿了,怎样?”
“少臭美!”我故作镇定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慢慢梳理头发,“对了,昨天吉娜送去的锦盒你看了没?”
“提那烦心事做什么?”他话里带着一股酸劲,走到身后轻环住我腰,“厄库尔以为向你献献殷勤就能挽回得了什么?呵,笑话!”
话虽这么说,我确实也对他并无一丝感情,但他毕竟……是琬清的厄库尔哥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见我没有回话,以为我生气了,便柔声哄道:“若你顾忌到与他的旧交情义,那我也不介意你与他继续往来,只是要注意距离。”又接过我手里的梳子,为我梳起头发来。
“我自有分寸。”看着镜子里他的模样,我掩嘴笑了起来:“不知瞎吃的什么醋,不早就与你说过了么,我与他之间,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经过昨晚,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知道是知道,不过昨天看见他送的礼,我心里就有些不爽快,这件事不该是他去做,而是我。”
“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社尔。”我回身执住他的手,“你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我明白你这份心,就已足够。我就在你身边,真真切切,看见没有?”
抚上他的脸,抚上他的唇,抚上他的眼,我就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轻易离开一步,不会让你再像以往那般无助,揪心,猜疑,“我是你的妻子,永远都是。”
他眼中盛满惊喜,会心地浅笑了起来,“别乱动,我还没给你梳好头发呢!”
“你还会梳头?”这倒奇了!
“我自小就是由托娅妈妈带大的,她梳头发的时候我总喜欢在边上看着,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有人曾说,为你将青丝绾成同心髻的那人,必将与你,相守终生。我一向都是宿命论者,我相信我定会为他生儿育女,相伴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