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船来来往往,码头上停泊着许多装卸的船只,工人们来来回回地搬运着货物,到处是一繁忙的景象。
骆清云听说瑜容这两天没戏,怕她闲着无聊便邀她出来走走,散散心。
滚滚江流向浩浩荡荡向东流去,江风扬起瑜容杏色旗袍下摆,像一朵优雅绽放的莲花。
瑜容眼中一片迷茫,回忆将她拉回了童年。在黄浦江边,曾有一个英挺俊美的少年拉着她的手,对着泛黄的江水念了一首她当时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思量意。
“瑜容小姐这是在思念谁?”
一道带着愠怒夹着酸意的声音传来,惊得瑜容一下回过头去,面前的人又让她骇得睁大了眼睛。
段辰泽黑潭似的深眸看着她,她和骆清云肩并肩站在江边,这样子很暧昧亲热。他的眼似被什么灼了,瞳孔紧缩。
骆清云见是段辰泽来了,一眼又看到了他身旁的林玫瑰,脸上绽了笑迎上前,“九少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某人‘你侬我侬’的兴致……”林玫瑰朱唇一张,眼含深意地微眯着打量瑜容。
瑜容脸上发窘,微低垂着眉小声道,“我们只是在江边散步……”
“江边散步?还吟着情诗?真是很romantic。”林玫瑰媚眼如丝地朝段辰泽看了一眼,轻笑。
瑜容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刚才好像听到段辰泽问她在思念谁?她心一紧,眼神不安地看向段辰泽,他的脸色冷冰冰的,和平时不说许时没什么两样。她的目光再一移,看到林玫瑰挽着他的手臂,她一怔,忙收回目光,定了定神,恢复平静笑道,“一时触景,便将那诗念了出来。并无他意。”
“瑜容小姐少说了两个字吧?应该是‘触景生情’才是。”林玫瑰暧昧的目光在瑜容和骆青云的脸上转来转去。
瑜容脸上一阵红白,自己刚才怎么就将那诗给念出来了?
“说到触景生情,我又想起了一首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瑜容浅浅笑着凝望着林玫瑰。
林玫瑰听她吟出这首诗,一时怔住,她现在想不出什么来驳斥她的‘触景生情’了。
“瑜容小姐这首诗倒是在感慨英雄了。”骆清云眼露赞赏地朝瑜容笑道。
“是吗?我只是会背两首诗。触景生情就自然而然背了出来。”瑜容淡淡笑着,把‘触景生情’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了些。
段辰泽听她给林玫瑰吃瘪不禁唇角微抽了下,但见到她和骆清云有说有笑,心里泛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两天瑜容小姐都是在和骆少一起吗?”段辰泽这句话问出,一旁的林玫瑰眉皱起,挽住他的手紧了紧。
“这几日没有什么人点瑜容的戏,我怕她闷,就带她出来看看走走。”骆清云笑道。他走近瑜容,朝她温和一笑,“明天我带你去附近的山头看看,风景不错的。”
瑜容偷偷瞄了眼段辰泽,然后一脸欣然巧笑倩兮温柔地向骆清云轻轻点点头,“骆公子盛情,瑜容怎好相拒。”
见瑜容答应,骆清云眼中一片欢喜,转过脸又对段辰泽说道,“明天有空一起来?”
“骆兄相邀,一定前往。”段辰泽回着骆清云的话,但目光却死死盯着瑜容微红的脸。
“明天,明天我们不是还要去试订婚礼服的?”林玫瑰这时提高了声音提醒。
但段辰泽仍然没有改变主意,“你明天和春杏一起去吧。”
“可是,礼服是要你试穿的!”
“昨天已经试好了。明天我要和清云谈些事。”
瑜容悄悄转过脸,背对着他们,看着面前波涛翻滚的江面。
林玫瑰一脸惊愕地看着段辰泽,气得脸发白。她狠狠瞪了一眼瑜容的背影,转身愤愤离去。
见林玫瑰负气走了,骆清云无奈地耸肩,“九少,美人跑了,还不去追?”
段辰泽看了眼已走出一段距离的林玫瑰,眼神恍惚,牙关一咬,唇角无奈一勾,“失陪了。”
说完他看了眼仍没有转过身来的瑜容,转过身迈开步子离去,突然他似又想起了什么,返身走到骆清云面前。
瑜容只依稀听到一句:那批货改成后天晚上九点……
当瑜容转过身,远处段辰泽拉住林玫瑰的手正在说着什么。她心一跳,收回目光,正对上骆清云朝她温润笑着。
“他们很有趣是不是?”骆清云眼睛瞟了眼段辰泽他们的方面。
瑜容一怔,“是——很有趣。”心里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只望着江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