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梦 月下倾舞

作者 : 夏语墨

只属于她的盛世。

月华如水,流烟惊鸿,月下倾舞,佳人难得!

万千瞩目,仿佛世上只有她一人,光芒万丈。

“多谢各位今日赏脸,雪忧献丑为大家舞一曲助兴可好?”

“好好好·····”

众人拍手称快。

她温婉地行过礼,然后落落大方地翩然起舞,她本身功底不错,加之有曾名动江南的舞姬花蕊樱亲自教三日,就已足够。她的脸上覆着淡紫色面纱,一袭雪白纱衣,就等最完美的那一瞬间揭开。她的舞需要细品,翩若惊鸿,时而柔肠百结,温婉感伤,时而荡气回肠,霸气十足。舞姿倾城,宛如飞燕,只让人目不转睛,众生颠倒。容貌与舞技相得益彰,自然而不矫情,足以俘获凌云壮志有王者之心者。

她眼中的倔强与高傲,吸引了他和他的目光。

世人都只道项安、凌若楚、齐陌辰、郁公子是今日雅月楼里面的大人物,却不曾想真正的大人物总在小角落,掌控着一切。

例如荀晔,例如那个暗中一直盯着郁公子的人。

“这世上竟有如此绝色无双的女子?”未见人,已知其形。

荀晔衣着华贵却并不庸俗,眼眸冰冷,眉宇之间霸气十足,有一丝桀骜不驯,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而你深望着他的眸子时会发现他眼底的热情与对自由的向往。镇定从容。却又保持着戒心。仰首望看台上那个身形极为熟悉的人,身旁执刀不苟言笑的蒙允,穿着锦蓝色衣衫,那不惧一切的神色绝不是出自普通官宦之家或有钱人家的侍卫身上。

夜雪忧犹如仙子,双眸含情,清澈明亮。利用藏好的白绫,灵活舞动像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月光下,白绫飘飞如流烟飘渺。被柔软细滑的白绫包围,犹如处于流烟之中,不染尘埃,遗世独立。台下的看客直愣愣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瞪口呆,惊愕万分,生怕错过精彩一刻。忽然不知从何处扔来一把琵琶,夜雪忧稳稳接过,弹出几个音调,震动人心。一转身,她竟反手将琵琶举过头顶,弹了一曲。白衣飘飘,却有一种惊艳妩媚。

本冷若冰霜的脸在看到荀晔的那一瞬亮了起来,嫣然一笑,也顺手“一不小心”扯去了面纱,面纱飘落,两双眼睛互相看见了对方。一根丝带悠悠地吹向他,明媚而忧伤。

一根丝带,却缠紧了两个人的命运。

只一眼,便情定终生,只一眼,便愿得一心人白头永不离。

荀晔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和着她的琵琶吹奏起来。静儿向看客们收取赏钱赠物,蒙允递上一柄做工精细的紫玉金刀,一尺余长,更应该说是匕首,闪着凛冽的寒光。紫玉发出耀眼的光芒,无瑕通透,价值不菲。

一曲终了。夜雪忧款款下台来,向楼上望月亭走去。闲人免进,所有人被阻隔在外,包括花蕊樱。

华丽的退场,人群中脑袋起伏着,争先恐后地想看最后一眼芳容。

项安站起身来拍拍手,像交易成功时的喜悦。

“好极,好极,如此绝色,无价也。”

他欲往花蕊樱站的地方走去。

“慢,接下来的规矩由我定,雪儿自小尚武渴望做一名巾帼英雄,可资质愚钝,未能如愿,今天,雪儿也想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招亲。胜者,雪忧姑娘愿陪公子游玩三日。”

东方静“用力”一敲铜盘:

“各位看客各自使出所学绝技,直到能伤及对手要害为止,但是是点到为止,若喊停之后还不留余地者视为输,且下台后罚酒三坛,哎,这酒钱可得自己付。”静儿调皮道。

“好!好!好!”

呼声此起彼伏,许多人认为这是机不可失,已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雪儿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不对?”

“对!对!”

“好,第一,不能使用暗器、毒药、不能耍卑鄙手段,否则这种人我姐姐是死也不跟的。第二,点到为止,不能伤人太深,由宁阳知府李大人来主持公正。”

全场哗然,李文德!

李文德被夜雪忧这么一折腾,不禁有些挂不住,但也微微点头,为了报恩,这点算不了什么,何况当初他是以性命为自己担保。

不知是起哄还是真的热闹了起来。

“好!好!·····”尖叫声入耳,嘈杂难听。夜雪忧在一楼栏杆处说道:

“小女子不才,请来擂主,愿各位公子好生当心,雪儿先行告退,一切以锣声为准,望各位遵守。”

众人向上一望,不知何时她又戴上了面纱,向三楼走去,长长的走廊过了便是望月亭,亭中栏杆正对擂台,一清一楚。但此时月色朦胧楼上并未点灯,楼下之人看楼上之人却并不那么清晰。

至始至终,楼上之人终未再说一句话。

女子尖细的声音喊了“开始”,敲锣人已不是静儿了。

从刚才夜雪忧离开的地方走出来一俊秀男子,手持流云扇,长靴也是经过费心设计的,衣衫下摆有长长的流苏,左右摆动,乌黑浓密的青丝用玉冠高高束起,人显得格外精神。

“郁公子?”

“郁公子?怎么又是他?”

郁秣骐冷静的跃上台,抱拳行礼:“诸位别来无恙啊,郁某不才,得蒙雪忧姑娘厚爱,愿做这擂主,尽绵薄之力搏美人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各位,请吧。”

人群中一阵骚动,郁秣骐依旧戴着那张银白雄鹰面具,慢摇流云扇,看向荀晔与李文德时他都淡淡一笑。

比武就这样开始了。一些公子哥的手下为讨主人欢心也不知死活地上台来,郁秣骐心下懊恼,下手也顾不得留情,三五下便把那些喽啰踢下台去。

高手总是最后才出现,那个人终究还是无动于衷。

坚持,再坚持一下,郁秣骐已经休息了几次,被打下去的人也只能无奈,悻悻而去,毕竟郁公子也不是那么好打发。

暗处,单莺莺准备好了一把琴,仍旧是郁公子的那把焦尾琴,懂音律的莺莺也听得出破绽,是的,琴心是空的,里面躺着一把绝世好剑歅殇剑,只是她们不知,只道是一把价值连城威力无穷的剑,何曾想这把剑可以破敌军千万!

“公子,坚持不住一定别逞强啊。”单莺莺心急道。

项安想必是拿定主意买下她了,何况今天晚上她也只属于他,他示意手下别急,于是又继续观战。

十几场下来,郁秣骐已然体力不支。

终究没能赌得过,有条大鱼还是溜掉了。

楼上的人儿暗暗离去,以为一切将停止,不料——

变故顿起。一位衣着素淡的青衣男子,纵身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台上,项安脸色微变。

青衣男子凑近郁秣骐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在下萧恒,想独请郁公子和夜姑娘赏脸到惊雷庄一聚可否?”

“公子?”

蒙允不解,荀晔不是来救人的么,怎么又无动于衷了?那夜姑娘转身时的黯然神色明显的是在祈求他们去救她呀。

荀晔终于忍不住飞身上前。

项安的侍卫也当仁不让。

齐陌辰本在贵宾雅座上悠闲地吃着糕点,看到这一幕差点被糕点噎死,这一幕,不像是争雪儿而更像在争郁公子!四个男人?!

可惜好戏未开场就退幕了——

四人僵持着,一块横飞来的物什打破了僵局,玉坠子?飞到了荀晔的手中,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馨香温润。

锣声起,一切已成定局。

“雪儿姑娘中意荀公子,这游玩三日的权利可就是荀公子的了。”荀晔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求他救命吗?难道是一场骗局?

那日街头初遇,夜雪忧行色匆匆,似在逃避谁人的追捕,一下子撞到荀晔身上,荀晔扶起她,平静似寒潭泉水的眼眸顷刻间涟漪涌起,几次欲启唇,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寻找了一个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没事吧?”

放开她后,右手不经察觉地握住腰间玉箫,面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沉淀为深不可测的潭水,只闪过一丝悲戚和落寞,冷峻倨傲的一张无瑕疵的脸,再无任何涟漪。她也由喜转悲,心下叹了口气,委屈含泪,小声地祈求他:“雅月楼,公子救我。”

然后匆匆离开,那张绝美的脸却留在了荀晔脑海里,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那般清澈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竟然愿意相信她,他看见了她眼中的不甘与屈辱,看见了她的无奈与痛苦,他才追到了雅月楼。

只是,引他去雅月楼的,是凌若楚。是受郁公子之托。

而夜雪忧与郁公子·····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日游玩之约他要不要拒绝?

尴尬的是今天晚上她还要陪项安一夜。

那一处,已有许多人在竞价买下夜雪忧的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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