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整个白天,我都没有见到李世民。我本来想去那花楼子瞧瞧,可惜已经不记得路。
晚上李世民一踏进来,我就紧张兮兮的过去:“你,你没把那个地方怎么样吧?”
李世民语气颇冷:“我能把那个地方怎么样?”他眉毛一挑,“看来,你还真在意那个地方,我是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办了。”
我立时接住话茬:“我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哦?”他揩揩指甲尖,“说来听听。”
“你借我钱吧,我把那个地方买下来。”
“买下来?”他忽然僵硬了下神色,“你要做什么?”
“撕掉卖身契,把那些姑娘放了。改改门面,做酒楼。”
他苦笑一声,不予置否。
“我这是济世安民的大计,你怎么可以笑话我?”
“济世安民?”李世民自鼻腔里笑一声,“我只希望你别玷污我的名字。”
“你……”
“秦王,皇上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我心中诧异,“这么晚了,还有要事吗?”
李世民略扶一扶额头,起身来,轻轻捧我的脸:“不要再胡思乱想,我答应你不碰那地方。你也安安分分的。今晚恐怕要谈得晚,别等我。”
说毕,匆匆走了。
我熄了灯,闭眼躺下。
四周如深水般,寂静无声,漆黑墨色。
可那样静中总透着一股邪气,丝丝缕缕,游鱼般闲荡。
我倏地睁开眼睛。
上方,是猫儿一般的玻璃眼珠,荧荧生绿。
我觉得危险,下意识出掌,双手瞬间被扣住,按在床榻两边。
身旁之人以极暧昧的姿势,鼻尖对着我的鼻尖,男子微微的汗气夹着粉尘的古旧沉香。
我月兑口道:“花佬儿!”
“小咸咸,你果然对我念念不忘。”他语气里惯性似的加了三分甜意,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我忙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到这里?”
“你毁了我最最衷爱的海棠木门,伤了我最最疼爱的小恬恬,带走了我最最心爱的小咸咸,我怎么能不追过来讨债?”
我翻一个白眼,懒得跟他闲扯,连手也不挣,就撑起身子去看窗外情形,压低声音责怪道:“你这个笨蛋,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过来的地方。你以为轻功好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危险?”
“小咸咸,你当真如此在意我,总算不辜负我深夜探望……”
我轻咬着嘴唇,思绪飞转,“这府里的暗卫不在少数,恐怕你已经被发现。他才答应我不动你们,你却偏偏自己找过来。我们必须尽快想好一番说辞。”
可李世民那种性格,知道花佬儿竟然在这里,根本不会听任何说辞,就立刻动手。
我烦躁的摇摇头,“不行,你快走。剩下的我会处理好。”
“秦王府,李世民。”他忽然邪魅笑起,眸光晶晶亮,单手捏着我的下巴,“你真的以为他是掌控一切的神?”
我愣神看他。
冻黑的眼瞳,影憧憧的。
他这人,时而玩笑,时而认真,认真也似玩笑,玩笑也似认真,叫人捉模不透。
我轻轻将脸一扬,月兑离他玉脂指尖。
“别再开玩笑。我并不想招惹你,更不想引起他的不快。”
“是吗?风语裳?”削得薄凉的寒意刺进肌肤,“我没有想到你已经和他同榻而眠,更没想到,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给你应得的名分呢。”
讽刺笑意中竟有隐隐愤怒。
“我们的事,不必劳驾你。”
想必他一定调查过我们,尤其是我。
他眸中冰冷一瞬即逝,仍是蒙蒙烟雨,镜花水月。
他抱着脑袋,很舒服的仰身躺下!
“你放心,他不会发现我们的私会。”那双桃花眼飞扬。
“喂喂喂,什么私会……”
“我可不是用我的绝世轻功来的,恐怕你是自己曾经这样栽过,才把我也想得跟你一样的智商吧?”
“你……”我郁闷表情,飘移视线,心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那请问大驾是由哪辆幸运的垃圾车运进来的?”
“小咸咸,我可是为了你费了大心思呢?”他带着一分委屈泪意,三分得意,“我叫人打通了地道。”我瞪大了眼睛,太夸张了,打通地道?看来是准备学**打地道战,游击战了。“以后我们可以日日相见,夜夜相会,再不必受相思之苦。”
“咦……”我赶快把落下的鸡皮疙瘩捡回去。“我宁愿相思的活着,也不想被你恶心一两次就死了。”
“我可不能相思的活着,不过”他诡异笑容盛开,“若是被小咸咸恶心一次,我就是死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