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终于到了院试之日。宫廷大殿内森严壁垒,青砖铺路,花石为阶,白玉雕栏,老态龙钟的皇上正襟坐在最上方玉阶龙椅上,神情严肃,不怒而威。他身后是穿着盛装后宫有地位的妃嫔们。司马恒及各路皇子坐在第二个玉阶上。第三个玉阶坐的都是有声望的大臣,第三个玉阶之下的是平坦的大殿,坐着的是一些地位较卑微的大臣及家属。大殿一旁还空着位置,那是给个个小姐院试用的。
“侍郎之女,吴青莲……内阁大臣之女,胡万怡……”圆滑的太监手执一纸,稍稍带一点女声的声音响彻大殿。“御史之女,何冰旋!”声音未消,大殿门口处一位窈窕淑女正走着来,眼窝不复昨日的青肿,神采奕奕。
“尚书之女,闻芷缘。”进来的是昨日欺负何冰旋最惨的尚书之女。她神情不复昨日的嚣张,装作淑女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上前,可那眸子出卖了她的本质。她站在何冰旋身旁,眼眸不停向何冰旋投射出嚣张。她父亲迟些时候就要送她进宫,如果被皇上看中了,她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司马恒捕捉到这一幕,眼眸出现一丝让人难以察觉嘲讽。
“丞相之女,宁梦云。”一个端庄的女子走上前来,微微福了福身,一副好臣子、好小姐的模样。在旁的宁相爷一脸慈笑,一如既往的抚模着胡子,一副我女儿就是冠军的模样。
半晌,太监已经把名册里的名字读完。皇上微微点头,严肃的龙颜还是无笑,“那就开始吧!”皇上中气十足的宣布。
“慢着!”司马恒嘴角扯出一抹笑,流光溢彩,瞬间把整座大殿少女的心魂摄了去,“贤侄有何事?”皇上冷凝的目光望向司马恒。“还有一个人没上场!”司马恒微微挑眉。“哦?那请吧!”
过了半刻,只见一袭紫衣,华光异彩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美目淡淡含笑,美艳而不失庄重。紫衣裙摆随着她的碎步,划出一圈圈涟漪。
大殿无人不为所动,人人眼眸划出一丝惊艳,司马恒眼眸出现一抹异色,他没想到她穿上会有那么好看。
“啪”随着一声脆响,众人的心神全都回来。宁相爷手中的玉杯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分为二,那一半的玉杯随着阶梯滚落了下来。皇上脸上浮起一丝不悦,宁相爷顿时背部生寒,她说了不来的,又怎么……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害得自己手中的杯掉了下来,要知道圣上面前砸杯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宁相爷“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下,拼命道:“老臣该死,老臣该死!”一干大臣的重点都放在宁潋紫身上,思索着这位尚未谋面的小姐是谁,让宁相爷这么大反应。
宁相爷还跪在地下,求饶。在旁边的大皇子坐不住了,也跪在地下道:“父皇,相爷也是不小心的。父皇饶了相爷吧!”宁相爷可是他夺嫡的大帮手,自然是要维护的。皇上的脸色稍稍平缓了些,道:“这……宁相爷也是两朝元老,劳苦功高。念其旧情,那就算了吧!”
“父皇,这恐怕不妥吧!”身穿象征着身份的一条条金丝绣出龙纹的太子八龙袍的二皇子站起身来,“相爷的劳苦功高,儿臣不否认。但功过应该分明,该罚的就罚!”太子嘴噙着一抹笑意,他还没傻到看着对手在自己面前救他的帮手,太子眼眸扫过大皇子,眼眸里是饱含深意的冷笑。
大皇子也不恼,挑挑俊眉道:“难道太子要反驳父皇的圣旨!”这句话说的毒,如果太子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便是抗旨了!宁相爷额头发汗,他现在成了一件商品了,成了大皇子和太子的牺牲品了!众大臣很识相的不出声,大皇子和太子面和心不和,大皇子一直在物色帮手,打算夺嫡,取而代之,这不宁相爷就是一个!太子也不是吃素的,一直想铲除大皇子。
宁潋紫冷眼看着这一幕,倒觉得无聊。目光落在第二个玉阶坐着的三皇子。三皇子容颜比逸尘公子和司马恒精致一些,真是个妖孽!只是看着三皇子夏侯轩茫然的眼眸,她才顿时想起三皇子可是个痴傻王爷,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三皇子抬眸与宁潋紫的目光撞在一起,宁潋紫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他眼眸之下的深意,正要探究,夏侯轩眼眸已变得比先前更迷茫,宁潋紫拍拍脑袋,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司马恒望着宁潋紫,眼眸的是无尽的深意,无言,喝酒!
皇上自然也知道他儿子的心思,也不点破,挥挥手道:“罢了,相爷院试之后去内务府领十板子吧!以示惩戒!”皇上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谢主隆恩!”宁相爷跪在地下,呼了口气道。“相爷现下可以解释了吧!”皇上问道,微微侧目。
“是,这是臣的大女儿,因为小女病着所以并未报名院试,来到这,令臣震惊!”宁相爷倒是诚实,把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宁潋紫暗自冷笑,没报名来这参加院试,也算欺君的!看来这老头记恨自己的到来给他灾祸。
“臣,宁潋紫参见皇上。回皇上,臣不是代表相府出来,自然不在相府的名册上报名!”宁潋紫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道。
“你……”宁相爷气结。
“哦?”皇上挑了挑花白的眉毛。
“臣是代表祁鑫国出来的!”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大臣都嘲笑这女子,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你说这话可有凭证,女娃,话可不能乱说。若是没有凭证,当以欺君之罪处置。”皇上半威胁的道。
好一个欺君之罪,今天相府总共遭了三次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真好用啊!宁潋紫冷笑。“今天,恒太子也在这,恒太子可以作证啊!”宁潋紫看向司马恒眼眸里含笑。司马恒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
全场震惊,皇上稍稍一怔道:“这样啊!那小姐请吧!”“呵呵……”宁潋紫轻笑道,“谢谢皇上了!”
“她是汴郸人士凭什么代表祁鑫国参加院试!”梦云站在大殿之下,美眸都快喷出火来了,她夺了她的光环,她,就得死!逸尘公子凭什么理她不理自己。司马恒眼眸里顿时出现一抹异样。
一干大臣听到梦云一席话,议论纷纷。皇上抚模着花白的胡子,道:“此言不虚,你能说出原因吗?”
“唉,叔叔这话可说的不正确了”宁潋紫欲开口,一阵声音打断了她,宁潋紫微微看向司马恒,司马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思是他搞定,宁潋紫微微动容。
“我们两国为一家,哪有之分!”司马恒话中带刺,让人无法拒绝。
“呵呵……贤侄说的不错,开始院试吧!”皇上一声令下。
“第一项,比画!”圆滑的太监马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