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也敛去脸上的奉承,换成胜利阴险的微笑:“当年让你拿走十殿之首的位置,今天也该还回来了。”
“既然你这么稀罕,为什么不早说?”宋千色一愣,可能是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么多破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秦广王摇摇头:“除非你死。”
宋千色低头看着脚下不易察觉的纹路:“你不会凭这个就想困住我吧。”那又是一个阵法,只是边缘处的纹理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一角,阵法不全,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法力,她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经过时不动声色的施法破坏了一角。
但凡阵法都是在外面破坏容易,进去开启后就难了,除非保护性的。
秦广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晕眩乏力的感觉骤然袭来,宋千色顿觉不妙,了然的抬头望去,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层透明的光幕,而圣洁的光幕上赫然一个鲜血画成的阵法,有一种嗜血的残忍和阴冷,奇异的符文让人不寒而栗。
必定是刚才被他们用手段隐藏了,而且她不能表现出刻意的小心,所以才没注意到。
“修罗阵,修罗和阿修罗其实是亲属关系,可又是至死方休的仇敌,”秦广王冷笑道:“修罗阵就是专为对付阿修罗而创立的,入阵的阿修罗神衰力竭,只能任人宰割,你败就败在太过高傲轻敌,你们阿修罗族都一样,好战嗜杀,有勇无谋。”
宋千色脸上并没有失败者的沮丧之色,有句话说输人不输阵,咱不能被看扁,她无力的靠着身后的结界壁,仍是高傲一笑:“如果不耍卑鄙手段是有勇无谋的话,你们这群只知道阴谋算计的无能之辈又算什么东西?道德在你们眼里还有一丝重量吗!”
“只有输了的人才是无能的那一个,”秦广王并不理会她的羞辱,捏诀祭出一条金灿灿的绳子将她捆成了麻花,这才将顶上阴邪的阵法擦去:“若不是担心无法瞒过天庭,你以为今天我会放过你?”
靠之,盗用咱的句子还盗上瘾来了,你以为你以为的,你以为个毛球啊。
这是仙家才有的宝贝捆仙索,被它捆住人连法力元神一起缚住,极少有能挣月兑的,宋千色额上冷汗密布,形容越来越狼狈,她不禁苦笑一声,权利这东西真有这么吸引人吗?多少人为了权利机关算尽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这真是一个鸡飞狗跳奸?情四溢乌烟瘴气杀人放火合法化的年代。
怪不得总是当炮灰呢,原来是咱太落伍了不够时髦啊。
困魔阵的动静几乎将冥府有点地位的人都惊动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不,是鬼山鬼海,秦广王同其他八殿押解着她走了出来,她这副造型果然成功镇住了鬼山鬼海的议论嘈杂声。
秦广王举起手里一块巴掌大小仙气缭绕的令牌大声道:“天帝御旨,因大殿下阎罗王擅离职守,滥用职权,今日更是想触发上古困魔大阵将我等引来囚禁,现将阎罗王从第一殿降为第五殿,贬至东北幽冥海底,一千年不得离开。”
宋千色越听越好笑,原来颠倒是非就是这么用的,一千年不得离开,落到他们手里,她还有命活到一千年吗?
此话一出,冥府一片哗然,原来他们倾城无双且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殿下这么阴险呢,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信。
扔下到处唏嘘不已的鬼怪,九殿提着她来到了平时议事的大殿,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几个人像是有默契似的齐齐朝她扑来,将她围在中间,手指以奇异的姿势隔空打在她身上,口里念念有词。
封印一道接一道打在她身上,宋千色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了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就算变成个蛾子蚂蚁什么的都甭想再出去了。
秦广王站起身,似乎是打算亲自将她送去幽冥海底,顿了顿,他又对其他八个人说道:“不如一起去吧,路途遥远,恐生变故。”
如此慎重周密,倒的确是他的风格。
几个人将她围在中间,秦广王依然谨慎的站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然后架起一朵冥界特产的黑漆漆的乌云,往幽冥海的方向飞去。
飞行了两个时辰有余,浩瀚幽深的大海已经出现在了脚下,黑色的海水给人一种森冷诡异的感觉,整个海面死一般的寂静,一朵浪花都没有。
宋千色打了个寒颤,她将要在这种地方度过一千年吗?不,说不定她活不到一千年就会被眼前的几人整死了,虽然作为一个掌管天下人生死轮回的阎王,她早已看破生死幻灭,但是死在这种人手里,她实在是不甘心。
想的正入神,忽然脚下死寂的海面凭空掀起一层巨浪,将措手不及的众人打的趔趄一晃,身形不稳。
虽然秦广王一直小心戒备,在变故发生的那一刻,他已经第一时间就抓向了身旁的宋千色,然而却还是慢了一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将她向后拉的远离了秦广王。
并且,那只漂亮的手在拖着她往后退去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不断的结出手印,竟一口气将九殿阎王设制在她身上的封印一一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