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船舱都是木质的,隔音并不好,那不紧不慢的步伐,是白连锦没错了。
四下观察了一下,宋千色飞身掠向了右侧走廊尽头的窗户,她以为将主帅和国师两间主舱所在的走廊尽头建造成死胡同是为了安全和防止有人随意走动,或者偷听什么的,却不想在飞出那扇半开的窗子后,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漆黑的海面,周围还有一艘艘排列整齐的战船。
原本打算的落脚地悬空了,措手不及之下直直往下坠去。
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木门的“吱呀”响声,白连锦出来了,这么近的距离,使用任何小术法都会被他察觉,无奈之下,她本能的凌空转了个身,想要抓住船上的什么东西。
然而巧的是,一伸手竟然真的抓到了什么,下沉的身体一瞬间止住,同时也僵硬的像截木头,因为,慌乱间抓住的东西竟然是热乎乎的,还能反过来握着她的手……
眼前的是一片纯黑色镶金边的锦袍下摆,顺着这骚包的衣服一直往上看去,金色考究的腰带,在月光下反射着灿灿光泽,握住她的那只手格外纤细白女敕,可是她又分明能感受到他的力道,一只手就能撑住一个人的身体,不对,是两个人的,他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扣在刚才她摔下来的窗口。
那人正低头看他,一张脸平平无奇,不过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表情过于僵硬,似乎戴了层人皮面具,见她抬起头,那人立即对他摇了摇头,做了个“嘘”的口型。
变故虽然多,然而从最初那一刻到现在两人吊在船舱外大眼瞪小眼不过是在眨眼间。
宋千色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手也攀住了他的衣摆,防止一会白连锦进屋了这小子就会挣月兑跑掉,说不定是敌军来刺探军情的细作或刺客,隐蔽在这里,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对了。
隐隐间,她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那种感觉很强烈,然而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究竟哪里违和。
不太清晰的关门声再次响起,又静待了片刻,那人扣在窗沿的手一用力,带着两人的身体往上一提,他先是谨慎的看了一眼走廊。
确定无人看守也没侍卫巡逻之后,忽然用力深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一吹,半掩的窗子顿时全开了,他这才带着她一起跃了上去,落地无声。
宋千色神色古怪,一副想笑又努力装作严肃的样子,这人开窗子的方式真有意思,不过他也确实没有空闲的手了。
有一点更奇怪,当时如果他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这边的动静才拉住她的话,刚才他明明可以放手将她扔下去的,相信以他的身手,在有人发现动静之前一定能逃走,而且带她上来之后她就算不盘问他也会给他带来不便。
她自己也做好了被丢下去的准备,可这人手指却一分也没有松过。
觉察到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宋千色一低头,手里仍紧握着人家的一截衣摆,由于高度换了,衣摆被她掀了起来,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和黑色的云靴。
她顿时尴尬的放了手,改为抓住对方的前襟,本想要将他拽到相对安全的地方问话,转身之际却陡然变了脸色——灯影下,两人的侧方竟只有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