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解释实在太无力,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宋千色多少能看出些端倪,知道他有可能是无辜的,看着他失意的脸却不知究竟该说什么好,啜嚅了两下最终放弃。
倒是连城拍了拍他的肩,真诚的说:“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的确,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生错了身份,出错了场,才有了有心人的利用,宋千色默默的心想,不过不管怎么样,无辜变成杀人犯总要比无辜被杀的那一个幸运一些吧。
蓄谋已久的计划已经开始绕着它的轨迹缓缓运转,无人能停,更不能停,不然死去的无辜者只会更多,她已经说不出这种以杀止杀的方法究竟是不是正确,可这世上又哪里有真正正确无误的事呢?
两人一同返回了连城的别院,各自道了声晚安就回房了,极有默契的没再提有关于今天任何一件事的话题。
半夜,宋千色被脑子里一道轻微的颤动惊醒,她睡眠从来都是和衣而眠,醒了之后顿时翻身下了床,掩门匆匆往郡王府的方向飞去。
妖精吸食人类的精魄虽有损功德,却能加快修炼速度,肯为妖帝做这些事的人难道还会怕折损这点功德吗?万谷风死得不明不白已经是对他平时恶劣行迹的惩罚,若是死后被吸去了精魄,今后便魂消魄散永无轮回之日了,所以她临走时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神识,如果有人动他的尸体,她能第一个感应到。
刚刚收到的波动就是留下的神识发出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然而让她她意料之外的是,当她赶到小郡王府时,那两个照看小郡王的小妖已经倒在地上现了原形,一个是毛色黑长的狗,一个是一尾鳞色银白的鱼。
他们的不远处站了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几乎与夜色相溶,只是腰间袖口的金色华丽滚边却招摇的很,对于她的出现他只微微抬眼一扫而过,并没多少意外之色,然后从怀里拿出个白玉小瓶,将地上的两具冰冷尸体收了进去。
宋千色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身为妖精,即使是杀死为恶的同类也会折损功德,将来渡劫时天雷会加重惩罚的,你不怕吗?”
那人只淡淡盯着榻上万谷风的尸身,直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白光飘过,万谷风的魂魄被拖去了冥府,他才转身道:“那又如何?”
宋千色不确定他说的是怕不怕又如何还是加不加重惩罚又如何,如果是后者,简直是狂妄,而前者却显得很无奈,想到灵狐族的处境,他确实没得选择,宋千色不自觉的软了语调:“渡不了劫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那人转眼已消失在了原地,只空气中淡淡的飘来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那又如何?”
宋千色脚下一点也飞了出去,是啊,知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