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摇珠进来唤我,我只听任他们安排。半夜,才到了瑾棽宫,灯火是点了许多的,仔细瞧瞧确实比汀雨轩耐看精致上不少,我没那兴致观望,赶紧着让晚璧匆忙收拾了寝殿,便卸了头饰衣服,正卸着,晚璧忽然问“小主,这金步摇要做何处理啊?”
冷哼一声,“留着,放好喽,以后定会有用的。”
“诺。”
躺到了床上,却无半分睡意,只磕了眼,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才有了浅浅的睡意,才入眠不久,晚璧又来唤我“小主,,这天已经大亮了,琢磨着该起了,小主可是要人进来伺候?”我挥挥手,“让本宫再醒醒神,这才睡了不久就喊本宫起来,有些许吃不消。”
“小主,如今这点儿苦都吃不得,现在还只是给皇后娘娘晨昏定省,就喊着起不来,日后小主晋了位,起的还要更早呢!”
“你尽在这儿打趣儿,本宫知道了。这就起来。快传了人进来伺候吧。”
她温柔一笑,道了声诺,出去唤人。仔细琢磨起来,进宫前娘特地花了一下午请了一位宫中嬷嬷来教我,每日卯时一刻,凡是嫔位以上的妃嫔皆是要去太后宫中行早礼的,行完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憩,再是全后宫的妃嫔于皇后宫中再行早礼,一切结束后才能食膳,黄昏也是一般,昨日我刚来,被免了。如今已是卯时一刻,等我打扮好了,再坐会儿,便可动身去皇后宫中了。
摇珠领了三四个宫女带着洗漱工具进来,我由着她们伺候,随意挑了件鹅黄色的穿上。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准备出门,晚璧着常欢去准备轿子。我拦下,走着便好,这宫里我还未好好看过呢。
临出门的时候,才觉的肚子有些饿,着了嫣绯为我取了碟点心来,仓促的应付了几口,便紧着走出去。
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这后宫,景致也是不一般,这几日出门定是要带着晚璧,对这宫里的妃嫔我可是一个都不识,路也一条都不清。侧身问晚璧“皇后的椒房殿在哪儿啊?”
“离着瑾棽宫不算极远,若是小主走过去,也得费一段时间,不如奴婢去请了轿子来,小主不坐也没事,只叫它在后头跟着便是。”我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边点头边随便指了个宫女去做事。瞧见不远处的桥上也有一名女子走着,衣服式样比上我的,真真是华贵了不少,人长的很美,看起来弱不禁风。晚璧看见了我正在看的,就在我身边说“小主,那位娘娘是馨妃娘娘,名唤徐窈,家里啊,就只个大哥是个举人,这几年也就捞了个文官当,也是沾了馨妃娘娘的光。她身后育有一位帝姬,已赐了名号,叫朝阳帝姬。”她倒是说得清清楚楚。也没说什么,只叫晚璧领着路。也走到了那桥上,刚走几步就看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不走了,想是发现我了,这距离如此之近,要是不停下来等我,倒显得她端架子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走到她面前行礼“妹妹熹贵人见过馨妃娘娘。姐姐安好。”
她笑着扶我起来,看她的样子极是亲切,“妹妹是昨日进的宫,这昨天的事儿啊,姐姐也听说了,皇上还从未对哪个妃嫔如此特别呢,这才见了一面便给妹妹进了位,若不是这政事繁忙,皇上赶回了乾栐(yong)宫,妹妹就····”她未再说下去,我也知她是什么意思,面上一红,不言语,转念又觉得奇怪,他昨晚离开时不是说起驾承欢殿的吗,怎么又回了自个儿的寝宫呢。虽是奇怪也不多言。她见我羞涩,只笑“这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不嫌弃,就与姐姐一起去吧。”我笑着点头,我有拒绝的礼吗。
走了不多时,就远远瞧见一座宫殿,看着便觉奢侈,到了殿门口,已三三两两地站了人,我瞧见在昨日刚见的棠婕妤和丽嫔就站在不远处,正四处看着,有一女子上前搭话,穿着绛紫色衣袍,挽着朝月髻,配着的以祥云作饰的五尾风簪,髻顶是朵牡丹,金丝勾边,白玉作瓣,饶是奢侈万分,人长的也是美丽,不同于馨妃的柔弱,她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还隐隐透着精明强悍之英气,且肤若凝脂,纤纤身条。她见了我和馨妃站在一起,眸里闪过一丝轻蔑,“是熹贵人?妹妹本事果真了得,才刚昨日进宫时是个婕妤,今日便晋为了贵人,想当年,馨妃妹妹也是如此,这才入宫不到一月,便晋了位份,系贵人妹妹是更甚啊,如今瞧见你俩站在一起,真真是巧极了。”馨妃面上一阵尴尬,我也有点气愤,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同流合污,都是惑人的贱种吗,正欲反驳,晚璧忽然拽了拽我的袖子,馨妃用手拍了拍我,示意我别开口。
这两人皆是如此,那女子又叫馨妃妹妹,地位定是不低,我不好去得罪,她们这才拦住了我,馨妃笑着开口“那也是妹妹和熹贵人的缘分,旁的人还碰不上呢!你说是吧,姐姐。”她被她的话噎着了,面上有些下不来台来,晚璧又拽了拽我袖子,示意我现在正是我开口的时机,我才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笑“两位姐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这其他姐妹可都进去了。”那女子没说话,哼了一声,率先进去,馨妃也拉着我进去,对我说“妹妹,这日后见了她万不能和方才一样鲁莽,幸是你有个好奴才,拦住了你。”原着她都看见了,又继续说“你是还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吧,她是淑妃江岚溆(xu),其实她也不是什么骄横跋扈之人,只是爱口头上占点儿便宜,皇上十五岁初纳后宫时,她就已经进来了,与皇上只差一岁,说实在的就是他的出身好,她父亲江茹任职西北统军大都督,她自小便在西北长大,却是细皮女敕肉。但却没落下一样,武功虽不上乘,防身却是绰绰有余。皇上是对她从无冷落。”
廊上七绕八弯,终是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