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是有些不满,却也没再说什么,只让皇后继续,皇后笑说“臣妾还是把机会留给妹妹们吧,臣妾就写幅字吧,以祝这太平盛世。”
太后笑着点头说好,接着就是一阵折腾,太监将桌子,笔墨纸砚,一幅早就准备好的画轴送了上来,皇后大笔一挥“福寿安康,太平天喜。”皇上率先拍起掌来,我们众人只好跟着拍了起来,“皇后果真是贤惠,心怀天下。”
太后也笑笑,“皇后果真是哀家的好儿媳,如此甚好,以后也要多多注意,早点儿为皇上诞下个龙子龙女来。”皇后羞红了脸。退回了座位,“皇上,那接下来该谁了呢?”
也说不清皇帝脸上的是什么表情,似笑非笑,竟透着一股邪魅“那要看看那位爱妃愿意先来了,接下来,谁要表演,便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让朕看看你们的好本事。”
淑妃倏得站起来,她今日打扮也是艳丽十分,“那便臣妾先来,臣妾今日也备了一段特别的,献给皇上。”皇上还是那副样子,不咸不淡“那便快点呈现,朕想看看,爱妃到底备了什么给朕?”
他抛了个媚眼,淑妃面目含笑,起身下去准备。韶华殿是分为两块的,一块是殿内,还有就是湖心台。不一会儿她就上来了,黄色绣着芍药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手里却拿了把青锋宝剑,看来是要舞剑,这倒是她独有的特色。
半晌,舞毕,她的结束动作当真是妩媚十分,眼波流转,看向皇帝,面上像是被她迷住,可仔细看过去,总觉得他的着迷没有到达眸子里,里面还是一片清冷。又是大声地鼓起掌来,“好,好,好,爱妃果真给了朕惊喜,那你想要什么赏赐,今日朕都由着你说。”
她站起身谢礼,狡邪的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盯在我身上,我自感不妙,果然,她开口“臣妾倒不想要什么赏赐,臣妾想要为熹贵人妹妹求个恩典,前几日,妹妹险遭毁容,如今定是极感难受,臣妾这个作为姐姐的,也同是难受,不如今日,皇上就承诺妹妹绝不会忽视她,让妹妹也好安安心,然后为大家表演个节目。这不就皆大欢喜吗?”
她笑吟吟的看着我,这回她倒是一石二鸟,不仅当着全部人的面数落我毁容,也告诉皇帝我是毁了容的人,还逼着我不得不表演,是想着我出丑。皇帝的表情神秘莫测,说不好是什么意思,别有意味的盯着我,那眼神似乎是看出来我是假装的,感觉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爱妃说的不错,熹贵人,朕不会忘记的。那你也来表演个节目吧。”
被点到名,只好站起来,表演就表演吧,就只是担心自己不能掌握好白绫,毕竟好久都没碰过了,“嫔妾有个请求,请皇上恩准。”
“说吧,是什么请求?”他很是大方。
“嫔妾本是准备了与馨妃姐姐一同表演的,还请皇上恩准,还有就是嫔妾要在湖心台上表演,还请皇上熄了湖心台上的蜡烛。”
“你与馨妃一同表演朕准了,可为何还要熄蜡烛?”他的语气里带着戏虐,似是觉得我小题大做,周遭的人在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轻蔑鄙视的眼神。只有那个小王爷一脸惊讶的看我。他是认出我来了,他急着想要开口,我怕他说出来,就抢先。
“因着嫔妾要跳的舞名叫月华,这舞衬着月光才美。请容嫔妾下去准备。”
“朕准了,你先下去准备,馨妃也去吧,来人,去灭了那些个蜡烛。”
“诺,嫔(臣)妾告退。”
看见小王爷那憋屈样,我就想笑。不过是祸躲不过,他迟早会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说了应该也没什么,他也不会真傻到说出我冲到他怀里的话。
快速的换好衣服,我还特地将那个血葵样的花钿戴上。到了湖边,馨妃已经坐在了旁边,我向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她点头,葱白玉指覆上琴,她今日穿的算不上艳丽也不及素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头上勒着翠玉销金箍儿髻,戴着黄霜霜簪环并几朵颜色通花,耳朵上两个丁香米珠耳坠。
我则是一头青丝不加修饰,只配了个流莺攒金苏,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揭了面纱,将白绫用尽力气甩上树,凭着白绫一下窜上,在树上静静的等着,等着琴音到了正确的地方,垂身坠下,忽然觉得白绫一松,糟了,这会不仅是表演失败,连着性命都有些危险了。
即便是这样,还是保持方才的姿势,能撑到最后一刻,就尽力撑下去,忽然又觉得白绫一紧,似乎又被谁绑了上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紧落地,将白绫抽下来,月华本是不用白绫的,但若是加上去,也绝不会失色,开始抖袖,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旋身,踢腿,翻飞,衣袂飘飘,凭着记忆,到了最重要的地方,开始旋转,一圈,一圈,连着三十六个圈。月光柔柔的打在身上,我想定是极美的。筵席里传来阵阵惊呼,“熹贵人不是毁了容吗,这瞧着多美啊,一点痕迹都没有。”“皇兄,那熹贵人可是阿紫?”我听到这一声,脚下一抖,还好稳住了,继续舞蹈。
一曲终了,携着馨妃起身,一同跪下谢礼,那抹明黄色下了座,行了过来,目光深邃,我也不躲避,直直的看着他,他一直不说话,太后先开了口“免礼吧,都起来。”
“诺。”两人都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