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多日,他们便会起来报复我的。
我是有些怨恨他的,将我推上风口浪尖,又不帮我,这日日晚上他都来,不过还是把我赶到了榻上去,时辰差不多了又把我抱回床上。
又歇了三四日,才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想着也要重新开始晨昏定省了。早上起的及早,把他送了出去,也赶紧打扮起来,挑了一件淡紫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纱衣,头上戴了一个水晶碧玉发钗,在盘起的三千青丝上,有两三朵绽开紫色光芒的绢花,腰间一条淡紫色的银链,显得精致小巧,手上一对银白色的手环,脚下一双杏白色绣花锦蜀鞋衬托得高雅。把前几日他赏给我的玉佩也配到了腰间,把穗子香囊特地放在显眼的地方,想着棠婕妤看到后的表情。就觉得十分痛快。
这回是坐了轿子的,到了皇后宫中,三三两两的人坐着,我走进来行礼,一个个看见我都停了动作,皇后笑着看我,“熹贵人是糟了罪啊,这几日昏迷,身子还虚弱者吗?你昏迷时,本宫也曾想过带着众姐妹来探望你,可惜皇上金屋藏娇,都不舍得放我们进去,等你醒了,皇上又一早吩咐,不许探望,怕扰了你清静,你说说,这皇上可从来没这样做过呢!”她这话。说起来似乎是羡慕我,可这就是摆明了告诉在场所有人,我霸了皇上的宠嘛。
淑妃也插嘴“那是,这几日,皇上可是日日都到熹贵人妹妹的瑾棽宫歇息,竟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个庸脂俗粉了!”
“姐姐哪里的话,妹妹不过是一时得了皇上的青睐,那里及得上各位姐姐的美貌。”皇后见我还跪着,便叫我起了身。
只笑着起了身,做到了位置上,我还特地从棠婕妤身边走过,很快我瞧见她变了脸色,安嫔似乎看出了端倪,等我落了座,开口“熹贵人妹妹腰上挂的可是皇上随身佩戴的如意玉佩?”
我竟不知这玉佩还有名字,不过左不过就是如意玉佩了,“正是呢,那日初醒,皇上允了妹妹一个赏赐,嫔妾看着皇上腰上正佩着这块玉佩,那穗子香囊与之配着实是好看,便央着皇上要了这个。”说到穗子香囊时,我明显看见棠婕妤变了脸色,安嫔今日也不知为何,还帮着我讽她。
她又继续说“本宫记得妹妹刚醒的前几日,棠婕妤曾带了个穗子香囊来,说是要献给皇上的,与妹妹腰上的看起来熟悉的很。”
她连着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却努力忍着,手攥成拳。我暗暗笑。
安嫔住了嘴,皇后想着再加上一把火,让所有人都记恨我,我现在却是越发不害怕了,反正一个个看我都不顺眼,刚入宫时,行早礼时,那些人看我都带着不顺眼,方才进来,瞧见一个个看我的眼神,不只是不顺眼,还有隐隐的嫉妒与羡慕,甚至是怨恨。既然都不喜我,我又何必忍着委屈,由你们欺负呢。
皇后道“皇上对熹贵人真的是大方,疼爱至极。本宫记得,这块玉佩,自本宫进宫以来,皇上就一直佩戴者,还从未想要赏过别人呢,这玉佩也是有用的很,在这皇城里,乃至这全天朝,有这块玉佩,是去哪儿也不会有人敢拦你啊!”这下一个个看我的眼神,跟要杀了我似的。
不过,我还是隐隐开心着,他还是好的,至少赐了个好东西给我,比那些进位还要好得多。也确实,我在不远的未来,也见识到了这块玉佩的大用处。
自从那次早礼后,一个个瞧我都跟见了什么似的,那叫一个厌恶,我也无所谓,装作没看见。
已是九月中旬,入了秋,风也渐渐的萧瑟。日日皆是一成不变的晨昏定省,他也来得不那么频繁,那些嫔妃看我的眼神里才少了些许想杀人的冲动。不过他一来,我便要从床上搬到榻上,总是睡的不舒服。
肩上的伤口已完全结了假肉,模起来突兀,成日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连一点时间抽出来问问晚璧都没有。日日拖着,也渐渐淡忘,只是在沐浴时会恍然忆起,原来肩上还有疤在,手臂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日晚上就寝后,他从袍子里拿了瓶药,白色粉末,也不知是什么。不过才撒了几日,就已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