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被易了容的斜月很是紧张的攥着她的衣角。反而是紫陌,倒一脸的镇定,两人全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衣,看起来,似二小道姑一般,隐在众人中。
突得一声尖细悠长的通传声传来:“皇上、公主驾到!”
众人跪地请安,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夹在人缝中的紫陌如戏谑般的随之也高呼着,吓得斜月不停的在嘴里念:“阿弥驮佛!”
在斜月心里,楚国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紫陌,而所谓的公主紫落不过是滥竽充数的奴婢主子,她压根就瞧不起,而今儿个,这位正牌的公主反而要向紫落行大礼,称她为公主千岁。斜月心中实是不满,然,也只能是在心里恶咒她,咒她今晚暴死,免得抢了斜月心心念念认定的附马!
佛门净地,锦衣军只能在门外扎营守护,而偏,公主紫落的香车驶了进来。顶篷上的七色水晶珠,在冬日的阳光下,耀着晶莹璀璨的光。镶玉的花窗刻着一朵朵盛开的紫藤花,用冰丝锦锻做成的帘子,在冬日居然能密不透风。
这香车原只属紫陌专用,如今却也被人占有。
一身女敕绿装扮的美人,娇弱的由侍女从香车内扶出,真是三分姿色相似,八分装扮一样。那松垮的发髻,那婀娜的身影,若是不说明,紫陌真当是从镜里走出一个自己来。
紫陌呆呆的在人群中痴望着紫落,就连斜月连连扯了她好几次衣服,她也未曾感觉。
“这位小道姑好生有趣,难道本宫脸上有花不成?”话音未落,女敕绿的身影站在了紫陌面前。
紫陌才惊觉,众人皆跪拜在地,唯独自己,傻傻地站着,望着紫落发呆。是哦,她,十几年来,接受的一向是别人的跪拜,何时要沦落到拜别人的地步?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恨的人,抢了她的香车,抢了她的心上人,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毕竟不再是公主紫陌了,公主紫陌已死,自己还日日夜夜为其超度。紫陌想笑,可她不敢笑,紫陌想哭,却没胆哭,面对逼近自己的紫落,她只得惊慌失措的跪下,眼观鼻,鼻观心的大气不敢出,但还得用细小地声音作答:“贫道只觉公主如仙子下凡,一时看呆,望公主见谅!”
紫落本是极虚荣之人,又一直被养在绣衣局,过着非奴非主的生活。从小她的愿望就是能借她三分酷似紫陌的姿色引来父王的关注。
然,绣衣局是女人的天下,堂堂帝王怎会光顾?当年若不是紫落母亲,奉命送绣衣去凤来阁,又如何能得来帝王的宠幸?
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学那妖孽,不就是有一天能如出土明珠,照耀天下,让全天下的人,惊为天人么?
而眼前这位资色平庸的道姑,如此失态,她倒全无责怪之意,反而宽容的一笑道:“道姑请起,本宫并无责怪之意!”
紫陌心里恨不得抽上她几个耳光,打碎她面上的虚荣假装,然,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怕是要碾死她,比碾死蝼蚁还要便当。她不得不再次低头,用略带感恩心情的话语,轻言道:“跪谢公主不责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