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落气不过,与她们说理道:“我娘绣了一辈子的衣裳,如今她病着了,姑姑能否可怜一下,让我娘在干净处养个身子,等我娘病好了再挪行吗?”
管事的姑姑脸一横道:“绣了一辈子的衣裳就觉得委屈了?我们还替她养着你这个孽障呢!”
紫落一听,脸被气成了紫色,她气忿的上前一步评理道:“什么孽障,不是说,我原本就是公主吗?如今皇上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过分?”管事姑姑冷笑着道:“原先对你们母女俩好,还指望着能让皇上认了你,我们也好跟着借点光,如今皇上都死了……”管事姑姑挥了挥双手:“算是我晦气,碰到你们这对母女,这辈子,你也别想当什么公主了,能让你住棚棚房,不让你饿着,让你不至于像猪一样生活,你该满意才是了!”
一旁的绣女,都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讥笑着,有一刻薄的说道:“是呀,还想当公主呢,我看能当公猪都不错了!”
接着就有人应道:“哈哈,公猪?她当然当不成了,顶多也是头母猪罢了!”
于是讥笑声叠叠重起,紫落刚想抡起手掌打人,她的母亲在棚棚内叫她道:“落儿……听话……别和她们争了!”
母亲的话还拌着一阵阵的咳,紫落只得无声的落泪。
是的,她只能哭,哭她母亲为什么要生她?皇上又为什么忘记了她?为什么她和紫陌都是皇上的女儿,可为何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泪在最后都化成了她的恨,她恨她的父王,可她更恨紫陌,她的所有不幸全是因了紫陌,没有紫陌,她那会过这样的生活。
她的母亲病着,没人关心,没人送药,而她还得洗绣女们换下的衣服,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却要洗那么多大人的衣服,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日日夜夜,她的心,都熬成了垂垂老妇,早已失去了少女该有的梦,和快乐!
然,上苍终是怜她的,她的皇兄认了她。
一朝的改变,却是天壤之别!
而如此的改变,却还是因着紫陌!紫落想到这,嘴里恨恨的道:“谢谢你,我的好妹妹!”
指甲一用狠,一朵牡丹被掐了下来,紫落把手里的牡丹往地上一丢,冷冷的踩了上去,死命的辗着,仿若,那不是一朵牡丹,那是紫陌的身躯,紫陌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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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屹稍站远一点,低头欣赏着:“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闻言,紫陌的手不由得拽紧了身上金红的罗纱,夏屹刚刚念的诗虽是夸了她的容颜,然,这首名为《西宫秋怨》的诗,可不是什么好彩头,它的下半句,足以凄凉,“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难道这是她们今后的结局么?怎可能,他对她千宠万爱,她于他,刻骨相恋,可为何,她的心,就如那诗句一般,突得空悬了起来,心头总是飘着挥不去的不祥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