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依旧那般灿烂地覆满了悠然的小床,可悠然却木然地躺着,默默流着心酸泪。
云翼不知何时早就离开,留给她的,是全身斑斑驳驳的咬痕,还有火烧般的疼痛。
“从今天起,每个晚上,你都要陪我睡,不然,抱歉我保不住悠扬的命。”这是天蒙蒙亮时,云翼故意弄醒她后,留下的话。
悠然无力地看着云翼离去,似乎所有痛骂谴责他的话放在他身上都已经不够分量。
倒霉的人就是这样吧,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许了他一件事,以为可以就此终结,可身为无赖的他还会提出无数次的无理要求,作为弱势的一方,只有无条件地臣服、低头。
她很想逃跑,跑到一个再也不会遇见云翼的地方,不管悠扬的死活,也不管自己已经被剥夺的宝贵,可是,她是悠然,是需要亲人、珍惜亲人的悠然,同时,她也不想半途而废。
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她不想像两年前一样,当一个脆弱的逃兵,不但没有保护悠扬,还白白赔了自己的清白。
两年前,父母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不论她离不离开,不论她放不放弃,父母都不会回到她身边,可现在不一样,只要她坚持,悠扬就会活着,悠扬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床头柜上的座机响起,打断了悠然的思绪,悠然一接起,还未吭声,冷漠的声音便传来:“按时上班。”
悠然将所有苦水往肚子里咽下,小心起床洗漱,尔后用座机给南晨打了一个电话,将视频与照片被云翼删除的事告诉了南晨。
“悠然,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够谨慎,你受委屈了,他没有对你怎样吧?”昨天悠然的手机突然打不通,南晨隐约料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他听说视频被删除,却似乎不可惜,反而最最关心悠然的情况。
“他只是骂了我一顿,没什么事。”悠然眼眶红了,强作镇静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南晨吁了一口气,报出一个地址,让悠然把相机带给他,他有用处。
悠然挂下电话后,便拿起相机,正准备装包,她忽地想到昨天云翼把相机对准了她的床铺。
她赶紧打开相机,准备把里面有关她与云翼的视频删除,可她认真翻找了半天,里面只有一张她床尾的照片,照片里一个人也没有,显然,云翼昨天按错了键,只拍下一张照片。
悠然带着全身的疼痛赶到南晨约好的地点后,将相机交给他,并随口问他有什么用处。
“不过是删除而已,我让视频恢复不就成了?”南晨将悠然的相机放进自己包里,自信地说道。
“悠然,你精神怎么这么差,眼睛还这么红?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打你了?”南晨发现悠然精神恹恹的,便关切地问道。
“他怎么敢打我?只是骂得比较难听,我哭了很久的缘故。”悠然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不等南晨追问,便借口要迟到,匆匆离开。
南晨望着悠然单薄的身影,心中涌出一丝莫名的担忧,但想到悠然的个性,还是相信了她的话。
赶到飞翼集团后,悠然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神情黯然。
虽然她已经说服自己要恢复斗志,以光明正当的方法摆月兑云翼,但因为身体的强烈不适,她的精神越来越不济,可她没有当逃兵,还是死撑下来。
云翼看着悠然颓然的神情、苍白的脸色以及红肿的眼睛,心中的自责忽然排山倒海地袭来。
昨晚的他,根本丧事了人性,俨然一头十恶不赦的野兽,没有顾虑她的身体与感受,将她折磨了那么久。
昨晚他故意无视悠然那些绝望的呼痛声,那倾盆而出的泪水,可现在,她那些痛苦可怜的表情全都清楚地涌现到了他的脑海中,让他觉得自己果真如她骂的那般猪狗不如。
她可是悠扬的妹妹啊,一个率真纯洁的女孩,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是人都会犯错,就算她所犯下的错触怒了自己,他也不能用那样的方式惩罚她啊。
云翼的精神也逐渐不振,他很是怀念以前的悠然,哪怕她拿眼白他、瞪他,朝他做鬼脸,甚至和访客说“总裁死了”的气话,他都乐意。
她突然的安静,让他的心除了自责愧疚之外,还充满了不安与彷徨,手心里都是汗,却拭不完,甩不干。
*
天色渐暗。
以前,悠然很喜欢夜晚,因为天一黑,那些纷繁的嘈杂声就会小去甚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动听的声音,譬如虫鸣声,风儿吹拂声,树叶纷飞声,等等等等。
她的心会因为夜的安静而宁静,尽情感受万籁俱寂的美妙。
可现在,她很是害怕夜幕降临,因为云翼说了,从今晚开始,她必须和他一起睡。
而这一个普普通通的“睡”字,又岂是“睡”的本义那么简单?
他还会和昨晚那般对她吗?咬她,要她,让她疼,让她痛,让她哭?
想着这一切,站在夜风中纳凉的悠然浑身颤抖起来,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伤了,再也承受不了他的触碰。
云翼回来已经夜深,当他推开、房门看到躺在自己大床上神情呆滞的悠然时,着实有些意外。
他隐约记得早上起身前对悠然威胁过的话,他承认,那是他一时头脑发热胡乱说的,他以为悠然不会理会,没想到,她认真地听了进去,可见悠扬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今天他愧疚了一整天,若是今晚她不来,他根本不会勉强,但是她既然来了,他也没有理由将她赶走,毕竟,他知道自己需要她。
哪怕他再不强占她,只要她在他身旁,闻着她的气息,抱着她柔软的身躯,他却能安眠。
进浴室洗漱完后,云翼缓步走到大床边,默默看向无动于衷的悠然。
他的心莫名地疼难受起来,一夜之间,她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变得麻木不仁。
云翼躺在背对着他的悠然身边,将她的身体轻轻掰过,一一褪去她身上的所有束缚,整个过程,悠然只是眼睫眨了眨,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触目悠然身上那些惊心的痕迹,云翼的眸光又黑又沉,他伸出手,在那些由他制造的痕迹上一一轻柔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