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流曲阁。
姚娆用了晚膳,坐在庭院里纳凉。宛蝶用白天摘得的芭蕉叶給她扇着。姚娆发现这东西比扇子好使多了,回头让小晴也去弄一个。
此刻她品着茶,吃着小点心,赏着月。怎么说也应该无比惬意,可这心里经过白天一折腾,总是觉得不舒服。
尚贵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这太子妃的位子她并不想要,她只想找个男人一心一意的爱自己,就像爹对娘那样。虽然自出生就没见过娘亲,可从小到大爹爹心里一直放着娘亲,也不续弦也不纳妾,这让姚娆无比羡慕。
“太子那么宠媚姒……”我去凑什么热闹。
“小姐说什么?”一旁的宛蝶问,姚娆摇摇头:“没什么。”
不想嫁,可拗得过尚贵妃么,还有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那个淑妃,是个什么人物?回头一想,尚贵妃的反应和皇帝的话语,貌似不是什么不得宠的妃子呀。那把月白,尚贵妃说是淑妃的,萧子炎说是他已经过世的娘亲的。
姚娆脑子转过弯来,难道这淑妃就是萧子炎的母妃?九成九是了。
还有那个萧墨,好好的,怎么会是个痴儿呢……
女子一手支撑着头,轻轻一叹,在这宫里才待了几日啊,就如此劳神,要是再多待一阵子,还不把人给愁死。
“哎……”重重一叹,“你家主子呢?”到晚都没瞧见他的人影。
“主子在书房呢。”
“这么用功啊,晚膳用了吗?”姚娆侧头问。
“刚刚用过了。”宛蝶停了手里的扇子,“小姐要过去瞧瞧么。”
姚娆挑眉:“不去。”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能有那么好心把什么都告诉她么。
转而问了宛蝶:“淑妃是萧子炎的生母么?”
宛蝶闻言,眼神一黯,低头回道:“是。”
当真是他的母妃,正要再说什么,听见有人通报:“太子驾到。”
太子?不是说在书房么。
姚娆抬头,看见男子从月下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小安子,没好气道:“在自己宫里还通传。”
萧云无奈,想来是白天的气还没消:“以后便不要通传了。”扬声吩咐道,所有人齐声应道,心说这姚姑娘的面子还真大。
“你这是讨好我么。”
“只是想让你心里舒服点。”萧云说着,撩开袍子,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月光下,姚娆看着他柔和的侧影,心中盘算了下,道:“要我消气也行,我有几件事情想不通,你告诉我。”
萧云微微点头,姚娆毫不客气的问:“淑妃是怎么死的。”
男子抬头,眼神划过一丝情绪:“你说的可是三弟的母妃,孙淑妃。”
女子点点头,原来是孙淑妃。然后就看见他抬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院子的人,包括宛蝶和小安子在内都退了出去。
夜,出奇的安静。
姚娆透着朦胧的月色,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高贵男子。对方却一直沉默,心想自己这是问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良久,听见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自缢而死。”
当真是自缢,姚娆蹙眉:“她不得宠么,为什么要自缢。”
萧云抬头看着她浅浅一笑:“你怎么如此在意她。”
姚娆撇嘴,随意道:“怎么说她也是月白的主人,总是想要知道些什么的。”
萧云微微讶异:“你倒是个通透的人。”
姚娆撇嘴:“当初我收下月白的时候可没想到它有这么大的来头。”
“任谁也想不到的。”说着看了看那轮残月,幽幽道,“话说淑妃过世也有十一载了。”
姚娆想这个她知道,却没有插话。
“淑妃当年很得宠,要不是皇祖母离世的时候一定要父皇答应她让现在的皇后秦氏登后位,那么母仪天下的就是淑妃了。”
“老太后那么喜欢皇后娘娘啊。”
“皇后自小父母双亡,所以是皇祖母带大的,再加上年轻的时候为救父皇伤了身子,不能生育,所以于情于理都只能是她做这一国之母。”
姚娆微微讶异,原来皇后的位子还有这样内情,转而疑惑道:“那淑妃呢,既是如此得宠,还生了子炎,为何还会自缢?”
萧云看着她淡淡道:“那时我还小,有些事情知晓不深,只知当日淑妃带了一句话给父皇,然后就自缢了。”
姚娆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紧张道:“什么话?”
“妾今日之冤屈,君来日定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