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季节,却是有人染了风寒。
姚娆听闻此事,急匆匆的出了凤朝宫,却正巧遇上了带人巡视的阿飞。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阿飞工整的行礼。姚娆摆摆手:“起来吧。”说着抬腿就要走。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咸福宫,良妃感染了风寒。”姚娆微微蹙眉,“听说她最近身子本来就不好,所以赶紧过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还有公务。”说着没有逗留,就跟一大帮人往咸福宫去了。
咸福宫,寝殿。
温婼媱无力的倚在床上,阿琪端着药碗,蹙眉道:“娘娘,先喝药吧,皇后那里奴婢已经叫小李子去说了。”
“本宫不想喝。”温婼媱无力的摇摇头,其实乍暖还寒,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这是病了,还是觉得生无可恋了。
“阿琪,你说我娘死了之后,我还这样活受罪是为了什么。”
“娘娘。”阿琪跪了下去,“您不能这样想,老爷、公子不都指望您吗。”
“他们干我何事!”温婼媱激动了咳嗽了起来,“你以为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能在他们心里有什么分量。”微微闭上眼睛,“算了,我已经很累了,就这样听天由命吧。”
“娘娘您不能这样。”阿琪想了想,“即使皇上不关心您,还有杨大人啊,杨大人……”
“住嘴!”温婼媱蓦地睁开眼睛瞪着她,手心微微一紧,竟有些发抖,“不要跟本宫提他,不要。”
阿琪瑟缩了一下,低头不语。谁知门外有声音传来:“这是不要什么啊。”
“参见皇后娘娘。”
温婼媱想要起身:“皇后娘娘……”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她听到些什么,不经意又责备的瞥了眼姚娆身后的小李子。
“你就别起身了。”姚娆走过去,看见阿琪手里的药碗,蹙眉道,“这是不想喝药吗。”
女子只是稍有迟疑,便低头叹息道:“臣妾自知命薄福浅,不想再做挣扎。”
“这是什么话。”姚娆坐到床边,接过阿琪手里的药碗,“本宫知道你因为四夫人的原因心情不好,但如今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怎么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臣妾的境况姐姐应当清楚,从来只是徒有位份,从无恩宠。不像两位姐姐这般命好。”说着竟有些哽咽起来。
姚娆微微蹙眉,心里明白温婼媱这是怪萧云这些年来冷落了她。可是,这又不是她可以说了算的,再说温婼媱自己心里也清楚,当初萧云娶她,不过是一场交易。
“皇上初登大宝,忽略了妹妹了。本宫一定让皇上过来看看妹妹,所以妹妹一定要养好身子才是啊。”姚娆说着把药碗递到她嘴边,“退一万步讲,就当是姐姐的命令,好不好?”
温婼媱终于点头,依言喝药。姚娆把空碗递给阿琪,伸手给她擦了擦唇角,浅浅一笑:“其实想来,这皇宫还不如咱们外面的园子,过来看看你都要跑这么老远的。”
“姐姐辛苦了。”
“这都不算什么,只是你要想开一些。你瞧瞧,这后宫除了我就是你了,媚姬因为帝太后的关系,如履薄冰。至少,她老人家还是把你当自己人的,不是么。”
温婼媱闻言,微微一颤,知道她还记着几年前自己出卖她的事情,惨淡一笑:“帝太后从来只当姐姐是一家人。”
姚娆知道她想偏了,却不好解释什么,忽闻外面通传: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是一惊,话说,自从良妃入主咸福宫,这皇上是从未来过,这会儿来的未免也太快了。
“臣妾参见皇上。”姚娆起身行礼。
“起来吧。”萧云说着走到床边,“听说良妃病了,朕特意来看看。”
温婼媱没想到萧云来的这样快,微微一愣:“皇上……”眼眶居然有些湿润。
“朕这不是来了吗,不哭了。”萧云温柔的声音让人沉醉。温婼媱点点头,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臣妾这是高兴的。”
“瞧你这些天瘦的,是朕疏忽你了。”
“不是皇上的错,是臣妾挂念娘亲。”
萧云轻声抚慰着什么,一旁站着的姚娆却渐渐的神游天外,她渐渐的意识到一件事情:萧云不是她一个人的,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
奇怪的是,这是一件早就明摆着的事实,可是自己在这一刻意识到的时候,心里却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彷徨,她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
母仪天下,是她的本分,可是心里那种抵触的情绪却日渐强烈,她开始发觉,自己渐渐迷失了。
“你好好休息,朕还会来看你的。”男子起身浅浅一笑。温婼媱乖巧的点头:“皇上国务繁重,婼媱知道。”
“嗯。”萧云侧身,轻轻牵起姚娆的手。女子回过神,募得一惊,居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见萧云说道,“一道回去吧。”
姚娆没有来得及点头,就被萧云带着出了寝殿。
温婼媱看着双双离开的两人,听见阿琪说:“皇上还是在意娘娘的,不然怎么会一听说娘娘病了,就立刻赶来了。”
谁知女子冷笑道:“他是为了姚娆来的,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我。
出神的看着门外,这是她一直敬仰的男子,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嫁给他,那份爱慕的心却一直是真的。可是却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看看姚娆,再看看媚姒。温婼媱不知道,仅凭一颗爱慕的心,能支持她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