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炎看见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时,着实吓了一跳。
阳光很好,她薄暮般的裙摆在微风中如梦如幻。尽管她身怀六甲,却没有让她便的丰润,那一刻,他有一点恨自己。
只是一点。
姚娆看着在花园里交谈的两人,没有表情,只是慢慢的走过去:“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
莫如烟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震惊:“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我是来道歉的。”姚娆看着萧子炎,然后伸手把月白举在他面前,男子一愣,然后渐渐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还给你。”姚娆脸上满是歉疚和自责,“我不配拥有它。”
萧子炎有些心慌起来:“姚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微微低头:“对不起,我都知道了,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要杀你。”
男子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了,你们吵架了?”
“不是什么闲言碎语!”姚娆有些激动,“是他亲口承认的,他计划了一切,让我以为你死了,他骗了我骗了我!”终于声泪俱下。
萧子炎心疼的搂她在怀里:“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一切。”
姚娆却推开他的怀抱:“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是姚振北的女儿,我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你,如果没有我,你会好好的……”
他心疼的看着她为自己自责,心中如万箭穿过。一旁的莫如烟渐渐觉得心慌起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姚儿,听我说,这关你的事。”萧子炎想要劝慰,“你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姚娆含泪摇着头:“一点都不好……你为我放弃了兵权,为我丢到了婚约,丢掉了一切……你一点都不好,我欠你太多了。”
女子掩面哭了起来,手里的月白此时觉得那样沉重。黄莺站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动作。莫如烟终于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选择了离开。
萧子炎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控的样子,他试着想要搂住她的肩膀,对方却突然干呕起来,好像肚子所有的一切都要吐出来一样。
姚娆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此时月复中翻腾的似乎要抽掉她的生命一般。
男子终于大惊失色,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摊到在地上,却还在拼命的呕吐。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脑海里闪过夜离的话,或许她真的会因此没命。
不,这不是他要的!
他要夺回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她。
“姚儿,你坚持住,我们去找大夫。”萧子炎抱起她,看见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我……袖子里的……瓶子……”
“瓶子?”男子惊慌失措,赶紧翻找她的袖子,可是没有。黄莺不是何时已经来到跟前,在她的另一只袖子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是夜离的。赶紧倒了一粒放在她的嘴里。
姚娆含在舌下想要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这次却似乎没有作用,又是一阵干呕,连药都吐了出来。
萧子炎再也等不及了,一把抱起她,听见她手里的月白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姚娆无力的靠在他怀里,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渐渐昏迷了。
远远的,莫如烟站在那里,看见他们离去的身影。觉得自己真实可笑,抬眼看见阳光下闪着光辉的月白,慢慢走过去俯身拾起它。
确实是一把漂亮的剑,很配姚娆。感觉有什么划过脸颊,伸手一模,竟然是泪。
有人静静的站在她面前,终于她抑制不住的躲进了他怀里,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女子哽咽,“我才发现自己是天下最蠢的女人。”莫如烟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帮他拆散了帝后,他却只是为了拥她入怀,哥哥……为什么。”
莫长啸深深一叹:“我说过,我们就不该来的。”说着搂着自己的妹妹,“想哭就哭吧。”
莫如烟握紧了手里的月白,嘤嘤而泣。
姚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子炎叫人准备的清粥,让她醒来之后就可以喝。
“你竟然一直没有吃东西,难道你不要孩子了吗。”男子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激烈的干呕,有些恼怒。
姚娆喝完粥,把碗放在一边:“我以为你会恨这个孩子。”
“她是你的孩子。”萧子炎把夜离的瓶子递给她,“大夫说,你还是用它最好。”说着看着她心疼的蹙眉,“他根本就不敢给你开任何药。”
“我的药一直是夜离负责的。”姚娆收好瓶子,想要起身,“我该回去了。”
微微蹙眉:“去哪里。”
姚娆想了想,苦涩一笑:“先回姚府吧,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萧云了。”
“我知道这很困难。”萧子炎劝道,“可是你也理解在那样的位置……”
“你不要再为他说话了。”姚娆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
微微一顿,终究妥协:“好吧,可是你才刚醒,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吧。”
姚娆想要拒绝,听见他说:“就当为了孩子。”
终于点头。
萧子炎浅笑,扶她躺下:“你好好休息,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说着给她盖好毯子,起身要走,却被她拉住了,微微错愕,听见她说:“对不起。”
浅浅一笑:“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都过去了。”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离开了。
姚娆深深一叹,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门外,萧子炎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拉住了,低头看见莫如烟薇怒的表情,听见她说:“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