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念西雨醒来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瞪着自己。念西雨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的睁开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
肖阳东？肖阳东回家了？
“你，你回来了啊。”念西雨微微有些心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走了，怎么她忽然有一种被捉奸在场的感觉呢。
“吵到你了。”肖阳东声音冷漠了下来，然后尴尬的转过了头去。他的脸颊中间略有些红润，似乎是在不好意思。也是，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偷偷离那么近的看人家女孩子，虽然那个女孩子是他自己的老婆，可是，尴尬还是免不了的。
“没事。”念西雨掀开被，坐了起来。因为昨天晚上书生在，所以念西雨特意穿了一件很保守的睡衣，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是正好了。念西雨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站了起身，开口说道：“我去给你做早餐吧。”
“念念。”正当念西雨准备走出卧房的时候，就听到旁边忽然传来了肖阳东嘶哑的声音。念西雨顿时一愣，诧异的扭过头，似乎是没有听清楚，便惊奇的看着肖阳东反问道：“什么？”
“念念。我这样叫你，你不会怪我吧？”肖阳东苦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解释道：“我听顾一日那般叫你，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才发现，如果我想，我也可以这样叫你。”
“只是一个称谓，你又何必在意呢。”念西雨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原来，肖阳东这样反常是因为听到顾一日这样叫她了。
“昨天晚上，顾一日来找我。”肖阳东听着念西雨无所谓的回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仍然开口缓缓的说道。
“什么？”念西雨一愣，诧异的瞪着眼睛。
“他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包括他曾经如何伤害你的。同时还告诉我，说是你亲口说的，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肖阳东苦涩的说道，像是为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而感到后悔。如果他的控制欲不是那么强，如果他没有被嫉妒*了理智，如果他没有那么爱念西雨的话，也许，他们之间是不同于念西雨和顾一日之前的，他们之间是还可以挽回。可是，当顾一日告诉了他一切，肖阳东知道，他也没有可能了。
“经历了那么多，确实是很难回到从前了。”念西雨深叹了一口气，如何的伤害，哈哈，听起来只有几个字而已，可是，现在被提起还是很痛。已经没有可能，同样是几个字，可是，听到耳朵中好像是连心跳都静止了。
“从遇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想要你幸福，却不成想，这两年我没看你再笑过。”肖阳东不禁叹息的说道，他娶念西雨，是为了要她幸福的，可是，看到她这样，他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有多么的失败。他从来没有要念西雨幸福过，从来没有。
“可能是苦难真的太多了。”念西雨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苦难何时才能停止，只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念念，我那天真的是被逼急了，话赶话的赌气，才说要你和我……”肖阳东看着念西雨感伤的表情，更加的恨自己，是他，是他那天口不择言，是他逼迫念西雨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他要他和念西雨之前的关系变得这么复杂，肖阳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其实，只要你肯说一点软话，我不会真的伤害顾一日的。”
“也罢，我欠了你那么多，也算是偿还了。”念西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初肖阳东确实是给了她选择的，她完全可以以市长夫人的身份来面对肖阳东，也许事情不是那般没有转圜的余地，只不过，她不想，她不想再亏欠肖阳东什么了。早早的偿还了他，也算是她仅仅能够做的事情了。
“偿还？你这是要跟我两清了吗？”肖阳东倒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你想多了。那天的事情，只当是没有发生过吧。”念西雨无奈的撇了撇嘴，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一切都是交换，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那么，就只有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念念，我之所以来找你，就不能当成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肖阳东的口气中多了一丝愧疚，沉静了一天一夜，他根本就没有原谅过自己。也根本就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原谅自己。
“你什么意思。”念西雨挑眉问道，肖阳东说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那他有什么打算？
“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吧。”肖阳东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一字字说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肖阳东以为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可是，直到刚刚，他把这句话彻底的说出来，他才觉得自己筋疲力尽，连心都安静的停止了跳动。他终于还是做了这样一个选择，一个要自己痛不欲生的选择。
“你说什么？”念西雨愣了一下，随即才用自己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开口问道。什么叫契约到此为止，他们的契约，不就是这个婚姻吗？肖阳东的意思，是想要离婚了吗？
“我们契约说得很清楚，是我违约伤害了你，我把你硬绑在身边两年，是想要给你幸福，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再那么幸福的效果。”肖阳东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扯动嘴角，摆出来了一个还算是温柔的微笑，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西雨，看吧，我习惯的还是叫你西雨，而不是念念。我注定不是顾一日。即使你和顾一日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起码，你们之前还是存在爱的，或者说是一直都存在爱的。念旧念旧，念西雨终究还是顾一日的。西雨，你可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我偷了你钱包吗？”念西雨皱了一下眉头，奇怪的开口问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市集中念西雨偷了肖阳东钱包，然后肖阳东追到了她家，同时看到了还在生病的念西西吗？
“你错了，也许你早就不记得一个小人物了，那时候的你生活中全部都是幸福，又怎么还会顾及一个你眼中的乞丐呢。”肖阳东苦涩的一笑，然后缓缓的说道，他从来都是那种卑微的小角色，一切从开始的时候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自做多情。单相思这么多年，今天，也算是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乞丐？”念西雨顿时一愣，是肖阳东疯了，还是她疯了？一个堂堂的副市长，怎么可能是乞丐呢？他还会是一个小人物？
“还记得那天早晨，你和顾一日在公园打闹，有一个乞丐躺在长椅上……”肖阳东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迷离了，他好像是漂浮到了那个和念西雨初遇的早晨，那时候的念西雨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她的笑声是那么的清脆，她脸上的笑容都是幸福的。
“我，我好想没什么印象了。”念西雨想来想去，都觉得有些恍惚，似乎是不太能记得了，那个早晨到底是哪个早晨？人总是对幸福想记忆保持的不多，因为认为幸福是理所当然的。而人对于痛苦的记忆却比较深刻，因为认为那是命运对他的不公，所以怎么也不肯忘记。
“是啊，我就知道你会记不住。所以我才更加觉得我卑微。两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扮演者卑微的角色，不敢出席你可能会出席的宴会，怕你看到我之后会尴尬，不敢早早的回家，怕打扰你的好心情，甚至于不敢多和你说几句话，怕和你说出来一些偏执的话，甚至于是大吵一架。我就是不想打扰你，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就是想要给你的是一种幸福的生活，你可以肆意的欢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继续无忧无虑，不必每天都为了衣食住行这些琐事苦恼，我想你有家人的陪伴，既然你的家人不在了，你还有我，还有我的家人，我希望他们能够给你温暖。我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你还缺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两年，整整两年，我以为给了你这些就够了，却不成想，你依旧还是每天都会苦恼。西雨，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和一个限制住你自由的人一起生活，你怎么还会欢笑，你怎么还会无忧无虑。”肖阳东越说越缓慢，只不过声音里面一直都带着沉沉的哀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怪罪念西雨，而只是在自责。一切都是他做的不好。
“东子，我……”念西雨听到肖阳东的话，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好受。他没有想到，肖阳东竟然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所做的那么多的事情竟然都是为了她。心里一下子愧疚都涌了上来，慌乱之间，念西雨叫了肖阳东的小名，东子。这不禁要念西雨想到了昨天晚上肖阳东给她留下的字条，署名也是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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