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公子?冥野国画公子?是天下四公子之一的画公子啊!”
“画公子是何时来的?他也为凤柳公主的及笄礼而来?”
“据传画公子性情冷绝,从不参与各国的邦交联谊,他竟会到此来!”
“画公子似乎并未在百花宴中出现,他真是心仪凤柳公主吗?”
“……”
耳听着殿上臣子公子们的惊讶哗然之声,凤曦吟柳眉微挑,清灵的眸光对上花弄玉含疑的琥珀眸子,一笑转眸,这一次对上的却是一双存着好奇的碧眸。
凤曦吟不由失笑。
澜澈啊澜澈,在这每个人都心存叵测的大殿上,唯独你心底澄澈一身清净而来,也唯有你能在此刻仍满心好奇的想着那个与你同传为天下四公子之一的画公子会是怎生得容色风姿。
澜澈,你……真的不属于这里啊……
心底暗叹间,便听花祁阳宣冥野画公子觐见。片刻后,便见一身着血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步履从容而来。
一见那人,刹时,满殿之人都觉呼吸一窒,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便是看惯各种美色的凤曦吟,也是自那一眼再难移开目光。
既称风流好美,凤曦吟自认此生所见美色不少——不论男女。她本就以为欣赏美人美色乃人生乐事一件,即使面对比女人还美上几分的夜妖她也可从容应对。然而在见到血染画后,她却不得不承认——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眉目如画,清逸如仙——这是凤曦吟初见画公子时心地涌现的第一感慨。
年轻的公子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容颜清俊雅致,身材纤细秀挺,不同于冥野国人大多的粗狂豪迈,这位画公子的身上却有着迥异于国人的纤秀,即使他身材修长,依是无法掩饰那生来的清逸俊雅。而他那白皙的脸色,也实在太过于苍白——甚至隐隐带有几分病态。清奇的五官飘忽淡然,空灵月兑俗,几许淡泊无为的气息,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韵,乍一眼看来仿佛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天人,随时都能化作一缕轻烟散在空气里。他的双眸幽邃,目光里似乎氤氲着淡淡的空濛雾气,一眼望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竟是怎样也无法望尽眼底。
如此这般飘逸虚渺的气息,除了幼年时曾在惜遥身上见过,她不曾再在第三人身上见过。
但,这还不是令她惊怔的主因。
清冷孤绝,魅惑天成——这时凤曦吟看到画公子后的第二感慨。
若比起先前所见的所有男子,相较于龙御霄的倾世绝美,风澜澈的灵秀俊朗,花弄玉的温润淡漠……最令她一见不忘的,还应属那昔年的传奇武者——萧氏少主萧沧渊。
那人容颜之美自不必谈,可最令人不忘的却是他那狂傲邪魅的气韵。昔年他一身破烂血衣却有足压帝王的气势,那疏懒雍容的气息更能令所有人见之心折,而萧沧渊的魅惑,便是他气质中的天然。
凤曦吟曾以为,这世间再也找不出萧沧渊那样的人,可见到血染画后,她知道这一观点已被打破。
分明是那样飘忽清绝的气质,却是一身血衣裹体。于淡漠虚渺中便增了几分冰冷与血意,似乎是应征着他沙场杀神的身份,血衣冰冷,杀伐无情。那一袭似血衣袍,那一张如画容颜,却是如此自然而矛盾的揉和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种举世仅有的孤冷魅惑——一如仙之离尘月兑俗,一如魔之魅惑人心。
血染画——这是一个集聚了仙之飘逸与魔之邪魅于一身的男子。
凤曦吟忽然想起关于画公子的传闻——乱卒挥白刃,纵挥间,见其容,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她突地一叹,便若是她,在战场上突见这张绝世之容,或许也会不忍下手吧?
“血染画拜见落英王。”血衣公子从容施礼。
“公子免礼。来人,为画公子赐座。”花祁阳温文以对。
血染画刚落座不久,便听内侍又一声传来:“四方城城主雪公子及夕光将军前来拜访!”
这一声,不仅叫尚未返魂的殿上诸人惊愕不已,便连花祁阳面上都露出少许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