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材挺拔只身穿一件雪白里衣,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在夜风中轻轻飞舞着,孤傲冷峻。不是别人,正是郁闷了一天的关去疾。
关去疾今天白天因为聘礼的事心中很是烦闷,见慕凌时又瞧见她在看那小红册子,心情更是糟糕。但他在慕凌眉飞色舞讲着与大婚无关的事情时,他的心情就慢慢变好了,也回应了几句。
用完晚膳,照往常一样处理完书桌上的信件,在油灯下自己研磨写字、翻阅兵书,洗漱过后,熄灯躺到了床上,但却没有闭眼。
经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事,他心里很是确定,自己对师妹的感情远不是简单的同门之谊,兄妹之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自己心里了。
可师妹就要嫁人了,这婚事又牵涉两个国家,自己不能阻止,怎么办,他要怎么办?让她从自己的情感中从自己的记忆里抽离,这觉不可能,只要一想到这,他的心就痛,但这种痛又不是刺痛,而像被一双大大的手掌紧紧捂着,越捂越紧,闷的生疼生疼的。
那就不要忘,也不要让师妹知道,像原来一样宠着她,护着她,将这段情深埋自己的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独自品味,是喜也罢是苦也罢,能看到她过的开心,甘之如饴。
关去疾想清楚了,刚要闭眼却听到有人从屋顶行过。精神一凛,静心倾听:对方只有一人,功夫似是不弱,去了东边。东边?那是师妹暂居的院子!一个忙翻身跃到窗前,跳了出去,前往慕凌的院子。
关去疾刚到慕凌的院前就看到一道男子的身影闪进了慕凌的内室,心中一沉,忙一个飞身欺进窗前。关去疾落脚正听见那人开口说话,虽然这声音自己没听过几句,但却确定来人正是南夜阑,眉头不由一皱,不过知道师妹已经醒了,他也不用进去了。但是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守在窗前听起了他们的谈话。
关去疾一眼的冷冰,这南夜阑竟在未来妻子面前公然要她照顾另一个女子,虽说那东英侯已是人妇,但三更半夜的也欺人太甚了。不过师妹好像没什么,她对这南夜阑应该没有感情。有了这一认知,他心情好像很是不错。他们的事自己也不用插手,师妹会处理好的,若真受了委屈,自己定会为她讨回来。
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后,关去疾便起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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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随南夜阑到了东亭侯府的墙外,南夜阑便停了下来。
慕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不进去?”这大晚上的,自己倒要再看看他尴尬的模样。
南夜阑却微微一笑朝她道:“我不方便,郡主请吧。”
慕凌心了翻了个白眼,这人不知是真的修养极好,还是如此能装,既然对方彬彬有礼的,那自己也照样还给他,便温婉地服了服身,“王爷更深露重,小心着凉,请回吧。”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提足一跃进了高墙内。
墙外的南夜阑摇头笑了笑,起身回了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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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南宫暖院子的墙头上,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各个屋子也早已熄了灯。
慕凌翻身落地来到南宫暖的窗前,见南宫暖披着一件水绿色坠七宝珍珠披风正立在窗前,神色凄楚。
南宫暖迷糊的视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第一反应就是模向自己的腰间,可触手却空无一物,才反应过来,腰间的九节鞭在睡前已解下放在了床前的矮桌上。不过这时她却看清了来人正是她喜欢的凌妹妹,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很好奇,见她看着自己忙敛去了之前的伤感。
南宫暖将慕凌迎进门,两人就说起话来。
慕凌从中得知原来项将军在战场上以少胜多的同时左肩却受了重伤,南宫暖因担心项将军寝食难安。对症用药,慕凌很是在行。围绕南宫暖肚中的孩子、项将军说了好多。
南宫暖也知道慕凌前来是安慰自己的,心里很是感激,加上慕凌的开解、说话,心里也安定多了。就像她所说的,自己不应该愁眉不展,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与肚中的宝宝,要少羽安心,不让他牵挂。
其实多数的时候人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却要有人出来告诉你,这是慕凌就起到了这作用。
与南宫暖聊了好久,若之前是在开解她,使她开怀,但之后两人却越聊越尽兴,从闺阁谈到了武功,从大盛谈到了江湖。
不知不觉天已经要亮了,慕凌忙起身趁着天还没大亮,起来的人还不多,赶紧回了驿馆。回到驿馆寅时还为过,慕凌月兑下外衣躺在床上便眯了起来。
今天初六,慕凌上午起身后仍旧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功,回到院里用了早餐又偷溜出了驿馆。出了驿馆先去查看了药铺,见铺子已经正在装修了,王掌柜还在旁边守着,两人说了几句,慕凌就又去了王家看王佩波,他已经能够安睡精神好了许多,疮口也不疼了,恢复的很好。不到正午就回了驿馆。
之后慕凌很是悠闲,看看书、练练字、弹弹琴转眼就过去了。
这中间关去疾好似很忙,几乎没见过几面,而且时间很短,慕凌知道,关去疾不仅在为自己大婚忙碌着,而且还为了返程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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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不知是快是慢,初七过了午时,皇后娘娘派人接了慕凌进宫备婚。
慕凌进皇宫前李嬷嬷已向她汇报,自己的嫁妆今早儿派人抬到了楚王府。
大婚转眼就到了,虽然一切都布置好了,但慕凌还是感到紧张了,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大街上、皇宫里人们营造的喜庆且紧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