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只疼你! 七十六章 过来好吗?[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月光晒谷

“顾医生,你很准时!”

布置优雅的咖啡厅内,江春暖放下手中的杂志,然后笑望着对面走来的男子。

男子身材颀长瘦削,上身是一件银灰色衬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头发清爽整齐,眉眼清秀精致,一副雪亮的金边眼镜文雅的架在挺括的鼻梁上,薄唇殷红。

一切都收拾得那么妥当,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步子从容不迫,连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淡如和风,不疾不徐的感觉。

江春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了,但是她每次见到他都会禁不住想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男人是不是生错了时空。

她觉得他应该属于那些羽扇纶巾、宽袍大袖的时空,然后每天都焚香操琴、吟诗作赋,好不风雅,而不是成天拿着手术刀,冷血无情的在人的身上割来割去,哎,造化弄人呀!

“江小姐,你更守时!”顾兰风优雅的坐下来,然后对江春暖点头微笑。

这时侍者将咖啡送上来,两人并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而是一致的用匙子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杯子与匙子相撞发出轻微的脆响声。

江春暖眼角的余光瞥到对面那握着匙子的白净大手,心里不由得又一阵感叹,看来肖云送此人的绰号还真是不错,小白脸。

其实这人哪里只是脸白,手也白皮肤也白,不过却绝对不是一个软弱的白面书生,看他此刻和自己打的这心里仗,也知道这人城府很深,心机莫测,哎……怎么自己遇上的这些人都一个个的这么复杂呢。

江春暖依然不开口,轻轻地嘬饮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等待着,既然他邀她来,就一定他先说了。

看她如此,顾兰风禁不住瞥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江小姐不好奇我要说什么吗?”

“这个……”江春暖也笑,“当然好奇,不过我想顾医生应该是在组织语言吧,组织语言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震撼力和说服力,准确表达意思,减少不必要的误会。”

她的这个答案倒是顾兰风一怔,他看了她,褐色的眸中有抹欣赏的笑,“放心,江小姐,我绝对不是要干预你和牧野的事,我只是有些问题需要向你解释。”

江春暖听完他的话,但笑不语。

“你和牧野早就认识吧?”顾兰风看她一眼道。

“是!”她答,很简短。

“我不知你认识牧野时他是一种什么情况,”顾兰风微微沉默了一下,“但是我知道他那是一定很落魄,所以我想江小姐爱的一定不是他的钱和地位吧?”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江春暖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么……江小姐,现在这个满身荣耀的牧野你还有信心继续爱下去吗?”顾兰风直视了她。

江春暖此刻才真正认识到这个无害男人的厉害,一个问题反其道而问,没想到却有着这般让人振聋发聩的效果,直指关键,她,佩服!

“顾医生的意思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和牧野站在一起吗?”在佩服之外,她的心里还有一种更明显的情绪,恼怒。

“江小姐误会了,”顾兰风脸上有一抹很明显的歉意,但是语气却依然不疾不徐,“衡量一个人,我从来不凭借身份地位这些附加条件,虽然我也现实。”

“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自持的人,自然也清楚这些豪门大户、特别是萧家这样大家庭的复杂性,我只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和牧野一起面对他的生活了?”

“呃……”江春暖一怔,再一次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个男人语言的中肯犀利。

“江小姐应该知道吧,其实牧野并不是一个在宠溺中长大的孩子,他有一个不堪的童年,至于原因吗……”

顾兰风垂着眸,那修长白皙的指慢慢的摩挲着那白玉瓷杯的杯沿,“我就不多说了,他曾经是一个很懦弱很内向的孩子,即使被别人欺负了,不会反抗,只会缩在角落里发抖、哀求或者哭,你知道是什么改变他的吗?”

江春暖摇了摇头,然后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是一条小狗,一条很平常的小狗!”顾兰风凝视着杯中那浓香却苦涩的黑色液体,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很小就认识,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并不要好,只是一般的伙伴,而他又是一个很孤独自闭、见人就躲的孩子,所以我很少和他玩,不只我,我们那些孩子中几乎没人跟他玩,他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一边。”

“但是后来他好像快乐起来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有了一条小狗,一条看不出什么品种的小狗,杂毛,有一对圆圆的眼睛,叫多多,他很喜欢,总是和那只小狗形影不离,有人逗他说他娶了个狗媳妇,他开始是不理,后来竟然破天荒的开口在人群中说了第一句话,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

“他说多多会笑呢,呵呵……”

“……”

“当时人们自然也没在意他的话,但是不知我为什么会记住了,我想可能是他当时脸上那认真的表情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吧!”

“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那是大人们的一次聚会,我现在还记的聚会的地点是在萧家的老宅,我正在和一帮伙伴吃糖果玩乐的时候,就听见有几声狗的悲叫声传来,我们围过去,才知道原来多多咬了人,牧野的父亲正吩咐佣人要打死它,而牧野就站在一边呆呆的流泪。”

“杀狗,我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便准备散去,但是谁知就在那狗要被打死的那一刻,牧野却扑了上去,拼命的厮打那些佣人,佣人们不敢下手了,牧野的父亲恼了,一把江牧野抓住按在桌子边,后来多多还是被打死了,牧野却犹如疯了般,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手果刀刺伤了他的父亲,还一边大哭着一边骂他是凶手……”

那声音愈发沉痛低沉了,江春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无尽头的沉了下去,带着一种绝望悲哀的痛,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孤独倔强的小男孩,在失去了自己最后一点温情之后,被逼至绝境的癫狂反击,那哭声中满是悲愤苍凉的沙哑,她的泪水瞬间爬满了脸颊。

“那天宴会还没结束我就被大人带了回去,也不知道那件事怎么解决了,我只知道牧野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弱弱的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他开始打架骂人,和父母争吵,搞恶作剧欺负同学,还闹过离家出走,成了我们那帮孩子们最恶劣的一个,那年他十岁。”

“后来我和家人去了美国,而牧野也去了美国读书,我们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还记得那只会笑的多多,他先是沉默,然后对我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让我觉得有点石破天惊的话,他说他恨他的父母,说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人。”顾兰风脸上的沉重已淡去了,但是却换了一种淡淡的嘲讽。

“哦……”江春暖脸上的泪已经擦净了,听了这番话不觉得鼻子又是一酸。

“江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件事吗?”顾兰风问道。

江春暖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后很轻很肯定的道,“知道!”

“哦?”顾兰风目露诧异。

江春暖微微一笑,“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其实他是个很专注很偏执的人,有自己全心全意在乎的底线,一旦碰触或失去,他的生命里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会受很深的伤害,到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程度,你是想告诉我要是没有决心陪他走到最后,就尽快了断,是不是?”

“呃……”顾兰风一怔,不由深深地看向她。

“呵呵……”江春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俏皮,有点挑衅,“顾医生,你知道吗,在你没为我讲这个故事之前,我的确没有做好与他一去面对所有的准备,不过今天你这番话,却帮我下了这个决心,我为什么不呢,他这么专一这么对感情真诚的人,是值得我珍惜的。”

“哦……”顾兰风清秀脸庞上的笑意慢慢敛去,他目光浮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江春暖却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探寻和估量的目光,良久,他的唇角一弯,才又温和而真诚的笑了,“江小姐真是个与众不同人,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祝福你!”

“谢谢,”江春暖端起手中的咖啡一口饮尽,她从不主张浪费,“顾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想问什么?”顾兰风俊秀的眉轻轻一挑,“我为什么瞒着牧野他曾经失忆的事?”

江春暖笑着点头,目光锐利的直视着他的脸。

“其实那时我并不知道牧野曾经发生过什么,有人将昏倒的他送到了地方医院,正好遇上我,我就把他带了回来,他身上没有任何象征着以往身份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对他提过这件事。”顾兰风眸光一垂,秀白修长的手又放到杯沿上面轻轻摩挲。

江春暖看着他的动作,眸光轻轻一眯,“是吗,那顾医生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他才合适呢?”

“这个……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顾兰风低声道。

江春暖站了起来,“那我们就等他这次回来怎么样?”

“好!”顾兰风也站了起来。

“那……再见,顾医生!”江春暖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顾兰风看着她那挺直的背影,半响后,目光悠远的摇头一叹。

怜影,你看到了吗?这是一个多么精明又犀利的女人,不是我不想帮扶怜云,实在是这个女人太厉害。

如果当年,我们有她一分的信心和勇气,我们也许就不会擦肩而过了吧!

如今,你那里可安好?

顾兰风走到门外,抬头看了看西方楼层间的那抹嫣红的夕阳,然后向着一侧停车场上的那辆蓝黑色的辉腾汽车走去,那是他的车子。

但是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另一侧的两辆车子间钻了过去,他不由得眉眼一皱,没有马上上车,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果然几分钟以后,一个有些毛躁的俏丽脑袋就又露了出来,向这边张望,当猛然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眸子时,那张美丽的圆脸立刻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顾医生,真巧呀!”一身红色运动短运动装的王肖云讪讪地走了过来。

“是啊,巧到我都以为你在跟踪我呢。”顾兰风瞥她一眼,然后径直去开车门。

“那是那是……”王肖云赶紧道,但是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又赶忙改口道,“那怎么可能呢,我路过,呵呵……路过……”

顾兰风微微一笑,不再理她,上车迅速地发动引擎,慢慢跟着前面那辆车子向着路口驶去。

但是他刚开了一小段,那张俏丽的圆脸就有凑上来,巴巴的贴着车窗,示意他停车。

他目不斜视,继续稳稳的跟着前面那辆车缓缓的蠕动。

王肖云无奈,只好闪到一侧,狠狠地对着他的车尾挥了挥拳,然后又愁眉不展的回到了自己那辆红色的踏板前。

她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倒霉,竟然扎了车带,而她又巧不巧的没带一分钱。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窥自己的好友和这小白脸医生谈什么,她只是怕她的好友吃亏,因为暖暖的手机号是她泄露的。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没友求荣的人,千真万确,她只是那天听到父亲快出院的消息公布,她一高兴,就让这小白脸套了话了,事后想想真是不应该。

“你丫的,小白脸,不安好心眼,姑女乃女乃下次见了你打得你满地找牙。”她一边火大的诅咒着,一边愤愤的踢了自己坐骑的那瘪瘪后胎一脚。

“呦呦……”但是脚刚落下,她就抱着脚跳了起来,因为她忘了自己穿的是一双凉拖,一下子踢在脚趾上了,如今疼的几乎落了眼泪。

“这是在满地找牙吗?”忽然一个清润悦耳的声音传来。

她一回头,脸立刻僵住了,“顾……顾医生,你……你还没走啊?呵呵……”

顾兰风没理她的话,而是对她一扬头,“你要是找牙找够了,那我就送你一程。”

“找够了找够了……”她立刻很没骨气的道,然后一瘸一拐的跟在那颀长身影的后面。

顾兰风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然后打开另一侧的门,王肖云立刻弯身坐了进去,但是她坐好后却忽然发现顾兰风眼光有异,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低头摆弄坐骑,运动短衫的扣子敞开了尚且不知,如今正露出大片的春色。

她赶紧双臂交抱,然后怒视着那眼睛大吃冰激凌的人,但是却见他已经平静自若的收回目光去了,她不由得一阵窝气。

这小白脸真是假斯文,长的挺娘,其实还蛮色的嘛。

“可恶的白脸受!”她气不忿,不由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抬头去看顾兰风的脸,看他的脸上毫无变化,她才安心的往椅背上一靠,却粗心的没发现顾兰风那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

“暖暖,好看吗?”

新娘化妆室里,一身纯白色的婚纱的李娉婷一边对着镜子旋转着,一边问一边的江春暖。

“好看,当然好看,娉婷,你真美!”江春暖由衷的赞叹道。

她确实没有说假话,此时的李娉婷当真是美得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央美奂的新娘妆,将她那本来就精致的五官描绘的更加绝美。

身上是名家设计师亲手缝制的婚纱,长长的裙摆,高雅清新,微微一动,便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葳蕤盛开。

再加上头上熠熠生辉的皇冠,脖颈上和耳朵上那世界限量版的精致别致的全套首饰,当真将她衬得明眸星辉,亮丽无比。

“暖暖,你也很美,别总是夸我!”李娉婷立刻嘟起嘴,将她拉到镜子前,“你看看——”

江春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深粉色礼服的娇俏女子,也不由得多看两眼,然后含笑点点头。

的确,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价值不菲的艳粉色礼服不仅将她那妙曼浮凸的完美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而且将她的脸色衬得更加健康水灵,粉颜如花,脖子上的那串水晶链子虽然是假的,但是却也让她整个人耀眼起来。

这时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李家的人涌进来来喊她们。

江春暖站了起来,禁不住腿就有些软,因为李家和郑家的这场婚礼,典型的西式婚礼,在仪式进行前就有一个伴郎伴娘走前场的过程。

她想一想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大部分人都是非富则贵,还有很多的影星大腕,再加上一些新闻媒体,而她只是不小心混到着孔雀堆里的一只小麻雀,什么都不懂,连一些大的场面都没见过,自然心里就紧张的不得了。

“没事,暖暖,兰风会照顾你的!”李娉婷也感觉到了她的这份紧张,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没事,江老师,你是最棒的!”李飞扬的母亲自从知道了她是李飞扬的老师之后,很感激她对李飞扬用的激将法,对她也很是关照。

江春暖不由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将一众人都逗笑了,但是江春暖却依然不觉得有多轻松,苦着脸被李娉婷握着手一起向礼堂里走去。

刚出门就看见了阿四,高大冷峻的男子,正对着她很别扭坐着OK的手势,看着他那一脸郁郁的神情,她就知道这个特种兵出身的铁血男子很不屑主人派给的这个任务。

她不由得笑了,心头有一股暖流滑过。

“怎么了,暖暖……呃……”这时李娉婷发现她的异样,抬起头来,很显然他也看到了阿四,她那绝美的脸蛋立刻红了,她可能以为郑明溪吩咐阿四过来看她准备的如何了。

江春暖见了她的这个模样,立刻紧紧的咬了咬唇,垂下头去。

他没别的意思,她也没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鼓励打气,可是在人家的准妻子面前,她心头还是陡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有了这一幕,她那向前的脚步越发沉重了,她开始后悔来这里,开始觉得那只小强反对这件事确实有道理。

她有些想他了,她想他要是在的话,她一定就会多几分底气,因为她知道他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欺负她的,他会是她坚强的后盾和靠山。

她发现自己被他承认是女朋友后,变得娇气了,动不动就想依靠他,她真的不知道有一天她若离开他会怎么样。

想到想着,她就不由的有些想落眼泪,她赶紧努力张大眼睛,防止眼泪真的落下来弄花了妆。

但是就在她硬着头皮站上红地毯的那一刻,忽然觉得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都惊异的伸长脖子看着另一侧,还有人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她本能的抬起头,立刻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漆黑眸子,一瞬间才明白了人们在议论什么——原来是伴郎换了人!

她满目惊讶的看着那张略带疲惫的熟悉俊脸,终于体会到人们所说的那心头如喝了蜜般的甜是何种滋味了,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萧牧野也看着她,看着那站在红地毯边亭亭玉立的女人,看着她美丽的脸,看着她含情而视的目光,看着她惊喜且灿烂的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值得,不枉他两天飞了三个国家,更不枉他在飞机上也捧着笔记本电脑。

即使再辛苦,看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快乐——也值得。

阳光流泻的礼堂里,他们就这么对视着,好像在一个只有两个人存在的空间里,身边没有喧嚣,没有人群拥挤,没有了娇美的新娘和帅气的新郎。

因为身着白色的高级礼服而更加帅气出尘的郑明溪看着脉脉对视的两人,唇角不由掀起一抹苦涩而落寞的笑。

以后的事情,对于江春暖而言,好像瞬间都变得简单起来,不管是在万千的瞩目之中穿过那铺着红地毯的长长甬道,还是面对着那各种琐碎细致的小事,因为那个宠爱她的人就在身边。

当她和他挽着手姗姗而行时,他清晰的听见他对她小声说,“暖暖,等着吧,我也会给你一个这样浪漫的婚礼的,我也会让你成为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的。”

她不由得笑着湿了眼眶,需要努力的睁大眼,才能抑制住那感动的热泪滑落,她知道他曾经是个不婚主义者,但是现在却愿意为她改变,她这个市井中的平凡小女子还求什么呢?

“暖暖,我们去湖边合个影吧!”

傍晚,李家的花园里,虽是盛夏时节,但是在那四周修竹青藤、奇花异草的映衬下,却也幽香阵阵,凉风习习。劳累了一天,江春暖正在那长桌前想找些食物吃,李娉婷挽着郑明溪走了过来,男俊女娇,一对璧人。

“好啊!”江春暖跟着两人向前走,但是那穿不惯细跟鞋的脚却忽然一阵抽搐,她身体一晃就要很不雅的跌一跤。

“小心!”郑明溪回过头来,眼疾手快的就要来扶她。

“你这个女人,我刚走开,就出状况,真是笨的可以!”但是一只微黑的大手,却抢在他之前将她揽住,然后她的身体瞬时被带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郑明溪眸光微微一暗,然后顺势搭在李娉婷的纤腰上,“牧野,你能代替兰风做我的伴郎,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是啊,萧大哥,真没想到你能来!”李娉婷也道,不过她美丽而月兑俗的脸上却满是真心的笑容。

李家和萧家在以前为官为商,泾渭分明,但是自从李娉婷的母亲下海经商以后,相同的利益使然也让两家日渐亲近起来,特别是在萧牧野接管了萧家之后,和李家的关系越发热络起来。

其实在一开始,李老为孙女择婿时,最先考虑的是萧牧野,但后来一是萧牧野根本就没这个意思;二是那李娉婷对萧牧野有些莫名的畏惧,所以这件事就没再提了。

不过李娉婷对萧牧野还是敬畏有加,见面总是大哥大哥的称呼。

“我怎么能不来,”萧牧野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脸,然后落到怀中女人的身上,“你让我未来的老婆给你们做伴娘,我不来看看,让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你乱说什么……”江春暖捶他,脸色泛红。

“……”李娉婷愣了愣,然后立刻笑道,“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你们两个……呵呵,开始我还不信呢。”

“不信什么,不信我能追到她,还是她能追到我?”萧牧野认真地问。

“呃……”李娉婷是个实在的女孩,看了看江春暖,又看了看萧牧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娉婷当然是不信你能追到江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了,”这时郑明溪微笑着插话进来,他的手揽上李娉婷的肩,但是深邃的目光却炯炯的直视着江春暖的脸,“你这样的脾气,要是能将你降服的,一定是天下最有过人之处的女孩子!”

“哦……是是。”李娉婷看了看郑明溪,赶紧应了。

看着郑明溪投在江春暖身上的热烈目光,萧牧野不高兴了,更加占有性的拥紧了怀里的女人,“娉婷,其实男人们根本都是灰太狼,你只要有一只平底锅在手,就万事不愁了。”

“灰……灰太狼,平底锅?”李娉婷惊异的瞪大了眼,然后转头看向郑明溪。

郑明溪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僵,但瞬时就又恢复了正常,“牧野对那平底锅的威力很熟悉吗?”

“哪里用得到平底锅,我的手掌就足够了。”但是不待萧牧野开口,江春暖却忽然笑道。

“啊……呵呵!”

郑明溪和李娉婷一怔,然后都笑了,只有萧牧野黑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又闷闷的闭了嘴。

这时摄影师来催促了,几人便去湖边合了影,随后萧牧野便带着江春暖抽了空溜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走了,似乎不大好吧。”两人坐上车子之后,江春暖禁不住问他。

“怎么不好,你不是累了吗。”

“可是……”江春暖还想说什么。

但是萧牧野已经迅速的发动引擎,车子风驰电掣的驶上大路,“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希望我把时间都交给这些无聊的应酬?”

“呃……当然不是了。”江春暖小声的道,刚才心里升起的那些小小的怨怼也不由得放下了。

其实刚才在李家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很高兴,因为仪式进行完毕后,一众人便回了李家开派对,但是很快她就落了单,因为这只小强太抢手了,那些商人政客、新贵名流蜂拥而上,她很快就被挤到他的三尺之外。

这些都是他生意场上用得到的人,他又难得的在这种场合露面,自然要寒暄一番了,她能理解,但不愿意!

她以为这个很少在乎别人感受的家伙是看不出她的不悦的,没想到他还是注意到了,是因为在乎,才如此细心吧!

“再说,我明天凌晨四点还要去澳洲!”萧牧野又补充道。

“明天凌晨?”江春暖不由的一愣。

“澳洲那里还有一份重要的合约没签。”萧牧野道。

“哦……”江春暖心中一动,然后转头看向那张俊脸,不经意间瞥见他眼下那淡淡的乌青,眸中不由满是心疼和怜惜。

她轻轻地伸出手握住那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我来开吧!”

“哦……”萧牧野看过来,但见她满眸都是动人的温柔神采,心头只觉得一阵暖暖的、涨涨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将他那颗冷硬的心填得满满的,再也无一丝空隙。

两人很快的换了位置,车子在一路平缓中行进着。

“我煮并糖雪梨给你喝吧,我这两天的手艺已练得炉火纯青了。”她道。

但是却发现他没有回声,扭头一看才知道他已经睡了,高大的身子陷在软软的车座上,脸微微的向她的方向侧着,像个孩子,只是那绝美的微抿着,带着几分倔强。

她不轻轻的一笑,双手熟练的握着方向盘,身下的车速更稳了……

到了她家楼下,她小心的停好车子,然后来扶他,他迷迷糊糊的和她上了楼,然后就倒在了她的床上,四肢摊平,大睡起来,连她给他擦身擦脸时都没醒。

给他盖了一床毯子,她先去换了衣服,洗了个脸后去厨房炖了一锅汤放在冰箱里冰好,然后连澡也没洗就窝在沙发上睡了,她今天也很累,因为她实在穿不惯那双尖尖细细的高跟鞋。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又醒过来,觉得身上实在不舒服就去洗澡,洗完澡后却是神清气爽,但是却发现自己迷迷怔怔竟然忘带换洗的干净衣服了。

她侧耳听了一下,然后擦干了身子,围了一条大毛巾就去了卧室。

轻轻地推开了门,她不由安心的一笑,床上的那个人还一动不动的睡着,她没开灯,借着月光慢慢的模索过去拿自己柜子里的衣服。

她怕出声音,所以动作放得很慢很轻,身上的毛巾落在地上也没有去捡。

但是却不知道床上那个熟睡的人早已因为她弄出来的这窸窸窣窣的声音醒了过来,一双魔魅的带着幽亮火焰的黑眸看着那轻轻慢慢地如在月光下跳舞的雪白玉体,那湿漉漉的黑发,优美纤细的颈项,挺拔如同白鸽的上身,不堪盈握的腰肢……再加上她此时那弯着腰背对他的动作,那根本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江春暖忽然觉得自己头皮一麻,好像觉得有人在看她,立刻会过头来,但是看着床上人那一成不变的姿势,禁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还好……还好……”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但是她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低哑的声音接口道。

“啊……”她大惊,手中的衣服也不由的滑落在地上。

“暖暖……暖暖,暖暖……”她下意识拔腿就要逃,但是他却又再次开口了,先是如同轻念咒语般的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才又低弱的哑声道,“过来好吗,我……我想抱你……”

“轰——”

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自己的心、自己的身如同被闪电击中,股股的酥麻涌上来,双腿如同受到召唤般的走了过去。

他也真的抱了她,紧紧地将她困在怀里困在身下,身体上的热度如燎原般,霸占了她所有的呼吸,侵吞了她所有的思维,然后他就吻了上来,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吻而不是噬咬的话。

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直到她痛苦的蹙起眉婉转低吟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自己竟然自私的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暖暖,对不起……对不起……”他停了动作,一边轻吻她,一边低声喃喃道。

江春暖没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感受到身下女人的纵容,他不由得大喜,再次激烈的亲吻她,然后动作也凶狂放肆起来。

江春暖闭上眼,抓住他放在自己身侧的臂膀,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皮肤里,瞬间便有浅浅的血丝溢出来……

一切都结束以后,他抱了她去浴室清理,然后顺便自己也洗了澡,又抱她回床上睡了,可是后来在黎明的时候,终于又忍不住,在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她耳边低问,“还疼吗?”

她摇头。

“那暖暖,我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事实上,他并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因为在那答案还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再次行动了……

清晨的阳光如清泉般流泻进来,窗外的人语声四起。

江春暖睁开眼,动了动酸痛的身子,侧过身一模床的另外一边才发现那边已经凉了,才想起他说的四点钟就去机场的事。

虽然知道他此行很重要,可是她还是禁不住有点委屈,她不想再睡了,强撑着身子穿好了衣服,然后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但是刚进厨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糊味,她闻着应该是荷包蛋煎糊了的味道,但是四下寻找却也没发现什么,蹙眉看了那敞开的窗户半响,然后去开了冰箱,笑了。

她快速打开门,去看放在门口的垃圾包,然后看见了那躺在深处的那几只被某只小强糟蹋的不成模样的鸡蛋的尸体,摇头暗笑。

这个家伙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她是有一次对他说过怎么煎荷包蛋,可是却不知道这光靠理论是不行的,实践才能出真知。

看来这家伙真是将以前的事全忘了,在章家镇时,她把他培养的都会烧菜了呢。

回到屋里,她去厨房洗漱,才发现洗手台上放了一张便条——

“不要煮饭了,今天这一天我都要人给你定了外卖,你等着就好!”

后面又附了一句:今天要签合约,我必须赶过去。

除此之外,再无他话,但是江春暖群却觉得心头的委屈全散了,身上的痛处似乎也减轻了不少,这家伙就这样,甜言蜜语不会说,浪漫的事也不会做,不过,她喜欢!

洗完脸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粉脸桃腮的女人脸,昨天晚上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其实这家伙做得并不好,横冲直撞的,不仅谈不上温柔,还又急又烈,野蛮霸道的很,她疼得要命。

她的第一次,就这样交代了,真的没有什么想象的空间,不过,她喜欢!因为她知道他也是第一次……不对,他不是,他的第一次交给了她的手,那还是在章家镇时……

你想什么呢,江春暖,你真是越来越色了,她赶紧掩住脸暗骂自己。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王肖云!

按下接听键,那傻姑娘的哭声就隔着听筒传了过来,“暖暖,你知道吗,学长他……他竟然已经和人同居了,我怎么办?”

“啊……”江春暖听完她的话,禁不住气愤的吼,“什么怎么办,你不就是暗恋人家嘛,又没发生过什么,他找人同居了,你去找人一夜呀?”

王肖云有个暗恋了三年的学长,两方家长都有意,但是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一直拖着。

“是吗,”王肖云却一下止了哭,“暖暖,你也觉得这样有道理,那就好了……呵呵。”

“呃……”江春暖一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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