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只疼你! 八十九章 大结局【手打VIP】

作者 : 月光晒谷

在江春暖看来,那暗杀萧牧野和暗算自己的这两样诡计的设计明显的就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她觉得前者更像是郝伟明那个纨绔子弟的做法,而后者就不一般了……

不过那郝伟明在萧牧野出国之后就已经跟去了,在康怜云替萧牧野挡了枪后就一直下落不明,而那天晚上的那帮凶徒根本就没有和雇主见过面,只是按照黑道中介的指示做事,真的是无头对症,哎……

江春暖对这个结果自然很懊丧,但是最让她懊丧的还是那萧牧野这几天连电话都不再打一个,倒是那萧占平几乎每天都有电话或信息过来。

忘了说了这厮在那晚飞车救她免遭毒手的第三天,就因为帮里的事回了香港,走的时候很是不舍,一再嘱咐她有事要联系他。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怀疑过他,因为那天晚上他在她的身边出现也是太过巧合和及时,就像那康怜云出现在萧牧野身边一样,她曾经一度的想过是不是这两个人联手定下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夫妻。

可是在他做出了这一举动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看错了他。

也许他真的并非她想象中那般狡诈邪恶,是她与他的相遇太特别,他美丽而危险的野兽形象太过深入她心,所以才让她如此的深深误会他吧!

不过即使他给予她再多的关切之情也无法填补她内心的虚空,因为她的爱人不是他。

“大嫂,大哥是不是这几天一直都没联系过你?”萧占平在电话里问道,一副要为她伸张正义的气势。

“呃……”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最后只能在电话里沉默。

“大哥真是不像话,你怀着孕还呆在别的女人身边……”萧占平愤愤的道,稍后又忽然话锋一转半真半假的调笑道,“大嫂,不如甩了他跟着我吧,我保证对你好,怎么样?”

“……”面对这些话,江春暖一贯的沉默以对。

萧占平听不见她的回答,立刻又无奈的道,“算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管,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又吐过吗?”

“还好,”江春暖这才道,“只是有些懒,嗜睡。”

从那天被惊到以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怀孕的反应太大,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好好养着吧,我让人带了些圣女果的密饯给你,味道不错,你试试。”萧占平说这话时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后立刻挂了电话。

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其实他一向是一个将甜言蜜语说的得心应口的人,不过,对上这个女人,他就总会像一个毛头小伙般羞涩不安。

“哎……”

萧占平握着手机,精致的凤眼轻轻垂着,一声轻叹从口中幽幽溢出……

不过他却不知道,不只他在叹息,对面的江春暖也在叹息——

朝露晶莹的清晨,江春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目视着花园里那葳蕤葱茏的花花草草,思绪不由得飘远。

其实这里的花园原本光秃秃的,那些植物是新婚后她和萧牧野一起栽下的,都是一些不太名贵、但是却易生存长势快的植物,栽种时萧牧野并不支持,觉得这些不匹配他这座美轮美奂的别墅,但是她却坚持。

她对他说:这不就像我们的爱情吗,在逆境中、在意料之外生长起来,却长得蓬蓬勃勃。

他听了,想了半响,终于高兴地点头,一鼓作气将那些植物全部种下,而且每天早晨都去给那些植物浇水松土。

干嘛那么辛苦?她问他。

当然要辛苦,我在努力经营我们的爱情呀!他说,漆眸中满是认真。

她撇撇嘴笑他,但是心里却满满都是感动,然后就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些植物长得更好更茁壮一些。

如今这些植物依旧,可是人面何处呢?

“少女乃女乃,”这时刘妈走了进来,“老夫人和夫人来了,在客厅里等着你!”

“哦……我马上就过去。”她应道,然后去卧室里拿了一件厚上衣出来,才下楼去。其实她并不冷,但是她不想被萧老夫人啰嗦个没完没了。

来到客厅里,两人已经在等她了,一看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

她不由暗暗郁闷,这两个人几乎每隔一天都要来她这里转一圈了,还能有什么好问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些话呗。

她懒懒的应付着两人,终于那些例行公事的废话完毕,甄素芬积极地去了厨房,说是又学习了几个新花样的点心,去做给她尝尝。而萧老夫人就坐了下来,将身边的佣人都打发了出去,说是要和她谈谈心。

“来——孙媳妇,坐到我身边来。”萧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照做了,在萧老夫人身边的沙发上坐好。

萧老夫人用那双犀利而精明的眸子审视了她好一阵才叹息道,“孙媳妇,你瘦了,气色也不好。”

“没事,女乃女乃,医生说这些妊娠反应很正常,十个人里九个都有,没什么的。”她道。

“哎……”萧老夫人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孙媳妇,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为了牧野的事心情不好,有些忧思过虑,今天女乃女乃就是为这件事和你谈。”

她低头,沉默,因为在这个精明老人面前,她知道自己隐瞒不了什么。

“你信得过牧野吗?”老夫人问。

“哦……”她愣了片刻,然后重重的点头。

“那么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呃……”她一怔,又沉默。

她自然信得过萧牧野,她猜想到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就像那次对付赵梦和谋划他们的婚礼的事,但是她信不过康怜云。

时光飞逝,已经一个月了,萧牧野也陪着那受了重伤的康怜云从澳洲转到了新加坡,然后在卫家住下来,听说是在帮着卫老爷子打理生意上的事。

因为卫老爷子一看见那因为伤到了脑部、每天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长的外孙女,立刻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康怜云孀居的母亲既要照顾女儿,又要担忧老父亲,自然就没有心思管理企业。

偌大的卫家,又怎么能群龙无首呢,这样那重任就落到了肇事者萧牧野身上。

她不知道萧牧野是不是信康怜云,但她始终不信她,她不信这条自私狡诈的竹叶青会为了别人舍命,也不信这阴魂不散的女人的生命会变的如此脆弱。

“孙媳妇,”萧老夫人看着目光闪烁的她,又开口了,“你要相信牧野,他会处理好一切的,这孩子从小就让人放心,懂的守护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是不会被那些花花绿绿的表象弄花了眼的。”

“呃……”江春暖再次怔住了,然后看向那神情笃定的老人。

“孙媳妇,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好好的保重身体,为我们萧家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婆家的人和你的男人去摆平,好不好?”老人又道,目光中满是慈爱和鼓励。

江春暖看着,不由心头一暖。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在初见时对她成见颇深的老人,开始关心她、喜欢她,也许这其中她肚里的孩子占着相当重要的因素,但是她也觉得同样知足。

“老夫人……”这时刘妈站在了门口,看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

“怎么了?”萧老夫人问。

“老爷打电话过来了……”刘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递上了手机。

萧老夫人皱了皱眉,接过手机开始讲电话,“我在哪里?自然是孙媳妇这里了……素芬?素芬也在这里,你找素芬什么事。”

不知萧恩正在对面又说了一句什么,萧老夫人立刻冷嗤了一声,不悦的道,“你老婆……哼,阿正,你什么时候当素芬是你老婆,不是我这个做妈的说你,这些年你待素芬怎样你心里最清楚……”

微愣了一下,萧老夫人又道,“好了好了,我和素芬这就过去,先去店里拿蛋糕,然后去酒店。”

说完萧老夫人挂了电话,然后转向江春暖道,“孙媳妇,你婆婆甄家的人约了我们说在酒店聚聚,你去不去?”

对那些觥筹交错、虚以委蛇的场合,江春暖本来就不喜欢,再加上精神不好,更懒得涉足,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了,在家里休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你婆婆去了。”

“嗯!”

“妈……我的点心还没烤熟呢,能不能再等一等?”这时那还系着洁白围裙的甄素芬闻声走了进来。

充实而自强的生活真的是一剂良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大大改变了这个懦弱无能的女人,她脸上的畏缩已全部被自信所代替,本来就美丽的容貌因为这份自信的光辉而更加耀眼出众。

“等什么等,你老公在催呢。”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呃……”甄素芬闻言脸不由的一阵爆红,羞赧的搓着手,“那……好吧,我、我去换衣服。”

“妈,”江春暖看了这幕情景,眸光微微一闪道,“那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吧,不过你要教教我。”

“哦,好啊!”甄素芬道。

两人来到厨房里,甄素芬认真地告诉江春暖该如何操作,其实也没什么,无怪乎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江春暖也是一个下惯厨房的人,虽然不善于烘制点心,但是一些基本的事是懂得。她让甄素芬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让她教她什么,而是有些事她想暗示她一下。

“妈,我想在这些饼干上刻些蔷薇花的图案上去,可以吗?”江春暖道。

“当然可以,你要刻几朵?”

“一朵!”

“一朵?这饼干块大,你可以多刻几多上去!”甄素芬道。

“不……我就要刻一朵,刻在正中央,”江春暖有些撒娇的道,“因为——一只蔷薇比一束更有魅力!”说完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目光眨也不眨的深深直视着甄素芬那双漆眸。

甄素芬微微一怔,然后终于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喃喃重复着,“嗯,对……一只蔷薇要比一束更有魅力。”

江春暖看了,不由狡黠的一笑。

她想她今天所做的事如果真的让她那位公公知道,一定会恨死她的,做媳妇的竟然教自己的婆婆拿乔,对付自己的公公。

她觉得自己的那位花心公公很有必要这般刺激一下,虽然她不住在老宅,不清楚这一段时间在她的公公婆婆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刚才看在电话里她的那位公公竟然破天荒的问起了婆婆的情景,她也猜出个大概。

昔日追逐自己的女人浴火重生,变得那么自信美丽,光华耀眼,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当然是最大的诱惑,充分的挑战他的征服欲与虚荣心,这回头草是一定要吃的,有的男人嘛,就是这样的劣根性,不摆布他们一下,那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受尽伤害的女人了吗?呵呵……

送走了两人之后,江春暖就在花园里慢慢地转着,暑期已经结束,那些孩子们都已经开学了,她的暑假辅导班也结束了,所以开始闲暇起来。

她觉得自己该找个事做了,不然真的可能就扮演起那怨妇和弃妇的角色,整天胡思乱想。

可是她该做什么呢,顶着萧家大少女乃女乃的耀眼光环,惹来太多关注的眼光,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在工作岗位上努力打拼,身份误人呀!她不由得一声叹息……

两天后,江春暖终于想到了自己做什么,那就是开一家幼儿园,其实这一直都是她的梦想,只是以前没有资金没时间,无法实现罢了,现在有的是钱也有的是时间,于是她便动手筹谋起来。

那幼儿园的地点,她就选在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处,那里以前是一家书店,几间平房,后面还带一座小院里。

她选好了地点后就开始在网上发布信息,聘请幼教,然后又开始招收学生,一通的忙碌。

不过有钱就是好办事,很快她的“成长幼稚所”就已经有了眉目。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反对着,她这里刚有了些风吹草动,那萧占平就打了电话过来,比萧家的人知道的还早,然后又是萧老夫人等人,连她的好友王肖云都持反对意见,理由就是她的身体不好。

她本想坚持的,但是却忽然发现自己变得脆弱的,不知是因为她爱的男人不在身边,还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最后她的幼儿园终于没有开成。

决定妥协的那个晚上,她坐了半夜,看着卧室里那大幅的结婚靓照默默流泪。思念如潮水般将她包围,她开始想念萧牧野,也开始怨恨他。

她很想陪他玩这一场场的阴谋诡计,可是却总是定力不够,她无法忍受这些孤单寂寞。

拿过手机,她终于按下了那个号码,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她要主动一回。但是对面却传来长时间的盲音,很久才接通了,但是下一瞬她却一下子浑身冰凉——

“谁呀,你找牧野吗?他在洗澡,你一会儿再打过来吧!”娇甜濡软的女声,带着一份慵懒,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一阵作呕感涌上喉头,她赶紧奔到卫生间里大吐特吐。

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尽,她才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像鬼一般的女人无声的落泪。

康怜云接了他的电话,而且他还在洗澡……即使知道他可能在演戏,而康怜云也是故意的让她曲解,可她依然觉得他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情人的眼里是揉不得一粒沙的。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抓过来,一看,讽刺的笑了,萧占平!

“大嫂,在做什么……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萧占平的语气里满是紧张。

“我没事!”她长吸一口气道。

“没事就好,想我了吗?”他在对面调笑。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冷声道,“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喂喂……大嫂,别这样,开个玩笑嘛。”萧占平赶紧道,“等我手上的事一忙完我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江春暖心情很糟,自然没心思应付他。

“呵呵……”但是萧占平却依然故我的在电话里痞笑,“那我明天就飞过去看你好不好?”

“无聊!”江春暖迅速地切断了电话,然后躺回到大床上。

她并没有睡意,躺在床上,两眼直视着天花板,后来她终于轻抚着小月复闭上了眼睛。

睡吧,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因为今天是做产检的日子,她不愿总让萧家的人前呼后拥的陪着,所以就约了李娉婷。

不过等来了李娉婷后,她又郁闷开了,因为那李娉婷身边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问才知道那是保镖。近些日子,郑明溪和他那几个堂兄弟斗得正凶,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所以他派了几个保镖保护李娉婷。

“娉婷,明溪很紧张你呀。”她笑她。

“哪有?他是紧张我肚里的孩子。”李娉婷脸红。

江春暖笑了,替她感到幸福。

两人到了医院,很顺利的做完了产检,孩子都很健康,所以心情都不错,于是相约去商场里散散心。

但是进那旋转玻璃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金发少年冲出来撞了江春暖一下。

“对不起!”少年赶紧道歉,然后匆匆而去。

可是等那少年走远了,江春暖一模,不由得“呀——”了一声。

“怎么了?”李娉婷赶紧问。

“那人偷了我的手机。”江春暖蹙眉道。

“算了,再买一部吧,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李娉婷安慰她。

江春暖点了点头,但所有的好心情都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两人进了商场,又等到第二件影响心情的事,那就是碰到了郑明溪的堂弟郑明宗,一个外表道貌傲然,其实油滑奸诈的男人。

“呵呵……小嫂子,你来购物呀!”郑明宗五官还算俊朗,但是一双眸子却总是滴溜溜乱转。

李娉婷看见他,就恶心得不得了,转身就走。

但是却被郑明宗一手拉住,“小嫂子,走那么急干什么。”

李娉婷气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愤愤的正想教训他,但是谁知这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下子冲了过来。

“敢勾引我男人,你不想活了。”艳妆女一个耳光甩在了李娉婷的脸上。

众人顿时大惊,那几个保镖顿时如狼似虎的涌上来,那郑明宗也皱起眉头对那艳妆女道,“臭女人,我不认识你。”

“呃……我看错乱了……看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赶紧道歉。

那几个保镖岂会善罢甘休,立刻将那女人围了起来,那女人见识不好,立刻大喊,“非礼呀……非礼……”立刻惹得商场里一众人都纷纷上前来看热闹。

李娉婷捂着一张脸,气的禁不住流了眼泪,但是她一回头,看着空空的身后,立刻不由惊叫起来,“暖暖……暖暖去了哪里?暖暖——”

她赶紧打她的电话,但却传来关机的提示,她才猛然想起她的手机在进门的时候就被人偷了。

她急坏了,立刻打电话给郑明溪,郑明溪立刻赶了过来,然后通知萧家的人。

二十分钟后,萧老夫人在儿子萧恩正、孙子萧牧海的陪同下匆匆的赶了过来,然后对着商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又报了警,全市戒严。

但是直到了傍晚,却仍一无所获,萧老夫人急了,一边命令铁副官带领手下的秘密组织里的人全力寻找,一边打电话给新加坡的萧牧野……

新加坡,某高级医院。

“什么,臭小子,你竟然耍阴谋……你竟然捣鬼……我跟你拼了……”

雪白的病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须发花白、但是一双鹰眼却依然放射出强烈的精光的老人一下子从病床上跃了起来,扑向那地上正得意的对他笑着的英俊男子。

“外公,你干什么……不要!”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美丽月兑俗但却穿着同样的病号服的女子冲了进来,拉住老人。

“怜云,你还护着他,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趁我……趁我生病的时候勾结卫家的本家,耍尽阴谋,又四放谣言,让我们旗下的多家小公司破产……还将公司的股份卖给你堂舅,如今那小子正等着继承我的公司呢……”卫向荣气急败坏的吼道。

康怜云闻言不由一怔,看向那站在屋子正中央的萧牧野,“牧野,外公说着这些你真的做过?”

萧牧野不以为然的一笑,然后极不赞同的道,“卫爷爷,你这话可说的有问题,什么叫勾结卫家的本家,什么叫卖股份,我只不过是看您老行将朽木,百年以至,又膝下无子,想给您老找个继承人而已,您怎么能拿我的这番好意当成驴肝肺呢?”

“你……”卫向荣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旁边的护工赶紧过去为他抚胸顺气。

“牧野……”康怜云听了这些话,紧紧盯着萧牧野,满眼凄怆的道,“你又何必还要给外公找什么继承人,只要你点头,整个卫氏外公都可以交给你。”

“我领受不起!”萧牧野却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道。

“你……”康怜云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眸光一闪,立刻捂了头,脸上现了痛苦的神色,然后向萧牧野的方向倒了过去。

但是萧牧野不仅没扶她,反而敏捷地闪开身,讥嘲的笑道,“康怜云,你要是还没装够,那就继续装吧。”

“你……”康怜云倒到半路上,见萧牧野没有扶她的意思,本来想假装扶住身边的一把椅子,但是却被萧牧野一句话惊得身形一震,一时没稳住身形,“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却仍然难以置信的盯着萧牧野。

“怎么,没想到我会识破你……呵呵,”萧牧野明明在笑,但漆眸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你舍得下血本,演技也够好,这里的医院也买通的够妥当,但是有一点,你不该找人杀了郝伟明这个花花大少。”

“牧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做过……”康怜云强作镇静的道。

“呵呵……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康怜云你再听仔细点,有一个蛇蝎女人先是勾引有头无脑的花花大少郝伟明,让他和我对立,又故意将我的行踪泄露给他,引得他来杀我,然后又虚情假意的扮演为爱情奋不顾身的角色来救我,之后又买通医院来蒙蔽我,妄图用这些卑劣的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康怜云,这个蛇蝎女人是谁还用让我说明白吗?”

“你……”随着萧牧野那冷冽的声音,康怜云的脸色也一寸寸的白了下去,她知道再也掩饰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的不早不晚,刚够看一个蛇蝎女人如何演了一场让人恶心的戏码。”

“恶心?”萧牧野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萧牧野你竟然这样看我,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样做……全是因为爱你呀!”

“爱我?”萧牧野不屑的讥笑,“你会爱人?错……你最爱的只有权势和利益,你爱的也不过是萧家大少女乃女乃这个位置,你也只不过是天之骄女做惯了,不想输给别人而已,你——根本不懂得爱人。”

这几句话犹如一记重锤,彻底的将康怜云击懵了,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神情中满是凄楚悲哀。

“就因为这点儿女的私情,你就枉置两家的多年交情于不顾,毁了我多年的经营,让我一败涂地,小子……你好狠呀!”这时一边的卫向荣已缓过神来,恨恨的盯着萧牧野愤慨的道。

“卫爷爷,”萧牧野冷笑,“你敢说你的初衷不是想要愚弄我吗?你作为一个长辈,却伙同你的外孙女妄图欺骗我套牢我,让我抛弃我的妻子,另结新欢,你如此毁我,还敢谈什么多年交情,你这个长辈做的也太过不尊贵不地道了。”

“你这个混蛋……”卫向荣再次被激怒了,抓起手中的杯子就掷了过来。

“卫爷爷,”萧牧野却敏捷的闪身躲开,黑眸中浮起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劣,“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也是为你好,这么老了确实该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了……”

“是啊,叔叔,萧总说的对呀!”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矮胖,两颊生着髭须的男人走了进来,“你身体不好,公司的事就交给小侄打理吧,你就安心的养老吧。”

卫向荣一见这个男人,顿时脸色大变,用手指着男人怒吼,“卫金波,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休想……休想……”

“叔叔,别这样……”那髭须男人见了他这幅模样,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知道你心疼小侄,不想让小侄太过劳心劳力,不过小侄已经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你放心吧,卫氏在小侄的手下一定会更加昌盛发达的。”

“你……”卫向荣禁不住气的手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无耻……”一边的康怜云愤愤的骂道。

那髭须男人见了,立刻又转向康怜云,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道,“亲甥女,我知道你因为婚姻的事受了刺激,现在恨嫁,放心,舅舅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个好人家,那就是那银行大亨汤姆*孙,家财万贯,又是新死的老婆,一定会很疼人的。”

“你休想……休想,你休想拿我去送礼……那个鳏夫根本就是个变态……”康怜云闻言立刻神情激愤的尖叫起来。

“你这个畜生……畜生……”卫向荣更是气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外公——”

“叔叔——”

……

病房里立刻顿时乱成一团……

萧牧野见了唇角轻轻一翘,嘲讽的一笑,然后走出了房门。

卫金波的无耻和狡诈绝对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他将这么无耻的两个人交给他,一定会有一番非同寻常的碰撞,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去斗吧。而他接下来,马上要做的就是关心一下他最爱的老婆。

他因为要麻痹卫家爷孙,已经都有将近二十多天的时间不联系她了,虽然知道她被神通广大的女乃女乃照顾着,一定会安然无恙,但是他也是止不住担心她,怕她会胡思乱想。

他想她绝对能猜出他是在蒙蔽敌人,不过他很想她,想她想的心都焦了,时间对他来说,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他掏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给她,但是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可是当接通手机后,他却一下子呆了,因为他听见牧海在电话里清清楚楚的道:大哥,你快回来,大嫂失踪了。

他再也顾不得任何事,就步履踉跄的冲下楼,十万火急的往回赶。

他当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就已经赶了回来,可谓是当他跨进大厅的门的时候,迎接他的首先拳头。

“你是怎么做丈夫的?妻子怀孕了也不陪在她身边,让她几次涉险,你要是不珍惜她,那为什么不滚开这个位置,让我来取代你……”萧占平怒吼着,凤目中盛满怒意。

在大厅中的众人那抽气声中,萧牧野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对眼前这个一向不对盘的弟弟,他生平第一次没有还击。

“你赶回来做什么?你去玩你的阴谋诡计吧,去呀……”萧占平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还击而罢休,铁拳挥着,又要再打。

“占平,你干什么,冷静点!”萧恩正快步上前来,一把拉住他。

那坐在客厅里的正中沙发上的萧老夫人也厉声劝阻他,“占平,快住手——现在不是互相埋怨和争斗的时候,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我们一起合计下,该如何找到你大嫂。”

萧占平骂骂咧咧的坐下了,一双精致的眸子还是愤愤的瞪着萧牧野。

他的这番对自己大嫂的非分之想赤果果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本来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人去追究去计较了,人们都一脸愁容的坐着,沉闷而凝重的气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屋子里的半空。

“女乃女乃,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吧!”萧牧野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道。

产检时陪在李娉婷身边的几个保镖也被郑明溪勒令在这里听候差遣,一听问话,赶紧上前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的复述一遍。

萧牧野听完后蹙眉半响,然后问道,“似乎应该从郑明宗和那个女人身上下手,郑明宗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个商场,而那个女人也必定被人唆使。”

“萧先生,这些我们少爷已经查过了,明宗少爷是因为车坏了,进去找相识的人给他修才到的那家商场,而那个女人是因为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才故意抽了我们少女乃女乃一巴掌制造混乱,少爷费了很多的心思,可是还无从查起。”那保镖道。

萧牧野听完这些,不只无限的痛悔,还倍觉的惭愧,别人都为她做了这么多,可是他却只顾陪那些无聊的人玩那些诡计,连起码的保护都没给她。

他真的错了,他真的不配做她的丈夫,他痛苦地紧紧握了拳,指甲陷进了肉里却毫无知觉。

暖暖,你在哪里呀,是否安好?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一定再也不会抛下你……

……

而此刻他们遍寻不到的江春暖正被困在某座民宅半露出地面的地下室里,望着那紧闭的窗户发呆。

当时商场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她被人们挤到一边,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一回头立刻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赶紧捂住鼻子,但是没想到却已经晚了,她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到了这座地下室。

她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A市,不过从窗外的景色可以看出这里地处荒凉的地区,相当的偏僻。而且那窗户上镶着铁栅栏,那扇铁门更是锁得严严的,她是插翅也难飞。

不过这帮人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屋角放着舒适的床,屋子正中央还放着椅子桌子之类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放着暖水瓶和水果,她觉得这帮人并没有准备太过难为她。

不过她也不敢太过乐观,因为在绑架她的这帮人中有一个疤瘌眼的高个青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那么一抹不怀好意。

绑架她的人一共有五个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精瘦汉子,估计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头目,其余的人都称呼他为二哥;另一个就是这个疤瘌眼,笑起来阴冷邪气,总是时不时的讲几句荤话;还有一个是个身形高大的黑脸汉子,五官带着几分呆滞,应该是属于那种智力不高的二愣子。其余的两个应该是小喽啰般的人物,没什么特点。

“嘎吱——”

忽然一声脆响,那扇铁门被打开了,一个土黄色的衣角露了出来,江春暖的心也不由微微一跳,然后悄悄抓紧了手中的一片薄且尖的竹篾。

“小妞,怎么样?还习惯吗?”疤瘌眼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用那肮脏的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一口黄牙在阳光下更让人恶心欲呕。

江春暖懒得理他,但是更不想激怒他,所以只好垂了眸子缩着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明显疤瘌眼并不满意,附近了她,一把挑起她的下巴,邪气的道,“小妞,怎么也不应一声?”

他口中喷出的臭气让江春暖实在难以忍受,她赶紧偏了脸,避开他的手掌,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漠然的瞪了他。

“嗬……小妞,还挺傲气的吗。”疤瘌眼冷笑着,握过江春暖那细女敕肌肤的手指回味的轻捻了一下,三角眼中渐渐放出一股婬邪的光芒,手指迅速一伸,再次强行握了江春暖的下巴,贪婪的摩挲着,“细皮女敕肉的,味道一定不错……”边说着,那让人恶心的嘴快速的凑了过去,准备强吻江春暖。

看着那近在迟尺的恶心脸孔,江春暖止不住一阵反胃,“呕——”一声,口里的秽物一下子喷到了疤瘌眼的脸上。

“臭娘们……你找死。”疤瘌眼不由大怒,一边抹着脸上的秽物,一边狠狠地抓住江春暖的头发,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但是那预期的巴掌并没有落到江春暖的脸上,一只如鹰爪般的手掌就将之抓住。

“老三,你干什么?”精瘦的刀疤汉子不悦的拧着眉头,逼视着疤瘌眼。

“呃……二哥呀,没什么……没事,我跟这小妞闹着玩,呵呵。”疤瘌眼掩饰的笑了。

刀疤汉子蹙眉看了一眼疤瘌眼,又看了看江春暖,沉声道,“老三,别生事!”

“是,二哥!”疤瘌眼闻言微微一震,神色间顿时凝重了不少,似乎在隐隐忌惮着什么,但是江春暖却敏锐的从那双倒三角眼里捕捉到了一抹不忿之色。

“走吧,老三!”精瘦汉子又看了一眼那刀疤汉子,两人就一起出去了。

江春暖冷冷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手中的紧握的竹篾已是被汗水微微濡湿了……

……

在平平静静中,江春暖又做了了两天俘虏,唯一不同的就是监禁她的地点换了,在一个傍晚,那几个汉字将她的眼睛捂上,然后带上了船,晃晃悠悠中,到了第二天黎明,她就又被他们关进了一座旧楼。

她被囚禁在二楼,而那几个人住在一楼,一样是偏僻地带,一样是插翅难飞,不过待遇还不错。有独立的卫浴设备,还有厨房,另外那我是里还有不少书。一顿三餐的饮食也不错,甚至冰箱里还有一些冰冻的女乃制品和雪糕之类的东西。

虽然如此,但是这帮人对她的看守却是相当严格的,她从来没有任何机会与外人接触,更没有机会出这屋子一步,那几个人往往是轮流在楼梯口守着。

江春暖也动了不少的心思,每天除了休息就是蓄谋出逃计划,她甚至向过往楼下续一根绳子,她还想过拿窗帘作为那根绳子的材料,但是却又都宣告破产,因为那几个人盯得太紧,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彻底的排查。

特别是那个梁二,也就是那个二哥,姓梁,人称梁二,更是谨慎,不只看她看得谨慎,看得出也很在意她的安全,自从那天那个疤瘌眼试图对她不轨以后,她就很少见到他了。

一般看守她的除了那两个小喽啰,就是那个身材发达、智力简单的呆滞黑汉子,被人喊做昌子。

江春暖总是猜不透,这帮人既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又不干脆放了她呢,她隐隐觉得这些作为必定是和他们的幕后人有关,可是他们的幕后人又是谁呢?谁既想将她带离原来的生活环境,可是又想保护她呢?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她总会不由长时间的皱眉深思。

她每天除了冥想逃离计划之外,那就是回想以前的生活,想逝去的外婆,想王肖云,想萧老夫人、她的婆婆,想李娉婷、郑明溪……想她以前生活中有过交集的每个人,当然她最想的还是萧牧野。

她总是怀着几分负气的心情来想他的,对他的感情中有深爱与相思,更有怨怼和气恼。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又几分任性和恶劣的家伙,喜欢游戏人生,喜欢玩弄和操纵别人,喜欢在无形中给人致命的一击。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惯于捉弄别人的人,发现他在捕蝉时,却被后面的人黄雀叼了一口时有什么感觉。

他有没有从新加坡回来?有没有再找她?有没有为她担惊受怕?有没有想她想得夜不成眠呢?

她无从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始终在怪他为了一逞自己的计中计将她弃之而不顾,为什么不呢?他是她的丈夫呀?是她最爱最在乎的人呀!

……

这天江春暖还是像往日一样早早的起来,简单的收拾之后,吃了些早餐,然后就悄悄地坐在了楼梯的一侧,听着楼梯下的人的动静,以便于获得新的讯息来谋划逃跑。

“昌子,我和小山他们出去了,你好好守在这里,回来我们给你带些拆骨肉打牙祭。”

“嗯,你放心吧,二哥!”二愣子应道,江春暖即使没亲眼看着这个场景,也可以想象得到他脸上那副带着垂涎的表情。

梁二带人出去了,楼下顿时安静了了不少,工夫不大,就传来如雷鸣般的鼾声。

江春暖并未因此而高兴,因为她是逃不了的,那二愣子一定是躺在楼底下的旧地毯上狂睡,除非她会凌波微步,再说她又不敢冒险,她抚了抚小月复然后蹙紧了眉。

她肚里的宝宝一切正常,现在已经出了三个月,她的行动已经略显笨拙,但是她知道这个小生命是脆弱的,进来她又食不香寝不安,所以她不敢抱任何大意的心思。

她有些无奈和愤恨,懒得再听下去,回到屋子去睡觉。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说话声。

她不由立刻精神起来,因为她听得出那是疤瘌眼那猥琐而沙哑的声音,直觉上她总觉得这个人想对她不利。

疤瘌眼似乎和二愣子交谈了几句,就出去了,因为这二愣子是相当尽忠职守的人,要想从那这里逃到便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没过多久,那疤瘌眼就又回来了,好像带回了什么东西,在向二愣子献宝。

“怎么样,昌子,看不看?高清晰度的,绝对他妈的刺激又**?”疤瘌眼的声音还是带着那么一抹令人作呕的语气,听的江春暖总是禁不住心里打鼓。

“三哥,我怕二哥不高兴,还是不要了……”二愣子在推辞。

“昌子,你怎就这么想不开呢?这和二哥要你守着上面那个女人的命令一点也不冲突,来吧——”疤瘌眼尽力的怂恿着。

“这……”

“喂……昌子,你看图片上这个女人的……呵呵……”江春暖听不清后面的话了,听得出把疤瘌眼在竭力的压低声音,但那婬邪的笑声却让江春暖心头蓦地一跳。

那昌子被说动了,应着,“好吧!”

正当江春暖还在疑惑疤瘌眼究竟带回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楼下的客厅里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渐渐高了起来,竟然是女人竭斯底里的吟叫声、男人婬秽的粗吼声,和激烈的撞击声。

江春暖不由的心头一沉,疤瘌眼竟然带回来的是。

她赶紧悄悄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那片竹篾,快步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看着窗下地面的那片杂乱无章的蔷薇花圃暗暗愤恨,这疤瘌眼真的是诚心要毁了她。

她抚着小月复,羞辱而心痛的泪不由涌了上来,宝宝,难道妈妈真的没法护你周全了吗,可是妈妈不甘心呀,好长时间以来,你一直都是妈妈的寄托和安慰,妈妈舍不得呀。

她的泪落得更凶了,心底那对萧牧野的怨怼也全部变成了恨,声声说爱最爱她的男人却不在她的身边,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

外婆,你在天之灵保护暖暖吧,让暖暖和孩子平安度过这一劫吧!

她扎了一件床单在身上,希望借着那风的浮力来缓解一下落地的重力,然后没有再犹豫,毅然的向窗下跳去,因为她在那一众的申吟和吼叫声中清清楚楚的听见那真人版的男人婬邪的笑声和疤瘌眼怂恿的声音——

“呵呵……昌子,你放心,我们有地方去干,一会去上上楼上的那个女人……放心,搞够了把她收拾好,二哥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男人又是富豪,不敢声张……那个女人,细皮女敕肉的,肯定有滋味,不比这些洋鬼子差……”

江春暖闭上了眼睛,奋力的一跃,秋风吹起床单,虽然在半空中飘扬着,带起一股巨大的浮力,但是她落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咚——”的一声。

蔷薇花之上的刺刺痛了她的脚和腿,她也丝毫顾不上,落地的那一刻,她赶紧去模小月复,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之后,然后顾不得其他,赶紧向着门的方向奔去……

但是那铁门竟然锁的严严实实的,她打不开,无奈只好攀向那铁栅栏的院墙,就在她盘了两个阶梯的时候,大厅的门被打开了,那两个恶心的男人追了出来——

“臭娘们——站住,不许跑……”

江春暖赶紧加紧了手脚上的动作,但是慌乱之中却一脚蹬空了,她险些摔倒,只好又慢慢地找对了位置,继续攀爬。

“臭娘们,快下来——”那疤瘌眼跑的几块,转眼已到她的身后,手一伸,就来拉她。

“滚开——”她却早有准备,低叱一声,手中削尖的竹篾奋力的一次。

“嗷——”正中那疤瘌眼的手掌,他不由发出一阵哀嚎,“昌子,快拉这个女人下来,咱们玩死她,让她跑。”

“嗯!”那傻大个在疤瘌眼的支哄下也冲到跟前,来拉她。

江春暖赶紧回身再刺,但是那傻大个伸手却是极为不错,闪身避过,又来抓她。

江春暖赶紧敏捷的一错身,避过了那只丑陋的大手,然后转过身来,手握竹篾对着那傻大个。

看着江春暖手上的竹篾,以及眸子中的决绝与恨意,那二愣子和疤瘌眼一时都不敢上前了,三人就这么对峙着……

忽然江春暖觉得小月复一阵绞痛,身下似有一股暖流涌出,她的心头不由一紧,大脑中也迅速的浮起一股眩晕感。

但是她的这幅状态看在那疤瘌眼和二愣子眼里就成了绝佳的机会,那二愣子熊掌般的大手一伸就将她手中的竹篾夺了过来,然后又去抓她。

不过江春暖没等到他的手伸过来,就从那铁栅栏的横阶上跌了下来,摔倒了地上,昏了过去。

那二愣子看着躺在地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女人不由一怔,赶紧看向疤瘌眼,“三哥,你看……这可怎么办?”

疤瘌眼也吃了一惊,上前探了探江春暖的鼻息,然后对着二愣子摆摆手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语毕又左右四顾了一下,才又目光婬秽的盯着江春暖那白女敕纤巧的颈项道,“昌子,正好,她晕了,不反抗,方便我们泄火。”

“三哥,这……”二愣子犹豫。

“怕什么,哼……昌子,你真不是男人,那我先来了……”疤瘌眼邪佞的道,然后走过去,一把拉开江春暖的衣领,露出雪白如玉的肩头。

那二愣子见了,如铜铃般呆滞丑陋的眼中也烧起一片旺盛的欲火,嘴巴大张着,那口水也滴落下来。

疤瘌眼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邪笑,“昌子,你他妈的反应比我还急,不过你等着吧,等我爽够了,再换你……”边说着扯下自己的裤子,扑了上去,但是下一瞬,他就犹如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啊……臭娘们,你好阴毒……”

江春暖却已经坐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支不断滴血的竹签子,森冷的瞪视着那左眼一片血肉模糊、正疼的跳脚的疤瘌眼。

“昌子,你还愣着什么,快上啊……上死这小娘们……”疤瘌眼对着那二愣子大喊。

二愣子被他一喝,再加上刚才那镜头的刺激,鬼使神差的就扑了过去,劈手夺向江春暖手中的竹签子。

江春暖抓紧手中的竹签子,想奋力的再反抗一次,但怎奈小月复一阵阵疼痛,脑袋昏沉沉的,刚才那对疤瘌眼的一刺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所以一时月兑力,手中的竹签子没有抓牢,被那二愣子手臂一下子震了出去,身子也不由得扑跌在地上。

那二愣子见了这幅情景,不由喜滋滋的大张了丑陋的厚嘴唇,以泰山压顶之势扑了过来。

看着那丑陋的庞大身影,江春暖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悲怆的绝望,愤恨屈辱的泪迅速滑出眼眶,牧野,救救我……你在哪里?救我……

“扑——扑——”

但是那预期中的令人恶心的重力并没有降临,空气中迅速响起两声消音手枪的声音,那二愣子倒在了距江春暖不足一半米的地方,铜铃般丑陋的眼睛依然大张着,只是嘴角渗出了汩汩不断流出的血水。

江春暖微撑着身子抬起眸,当对上那双满是紧张和痛心的精致凤目时,美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安心的笑意,然后彻底的昏了过去……

“大嫂……暖暖,你怎么样了……”萧占平飞身过去,赶紧抱起江春暖,当模到她裤子上的粘稠,一看才发现是血迹,立刻惊得脸上变色,赶紧对身后跟来的梁二几人大喊,“快去把车开过来,上医院!”

梁二手下的两个人赶紧匆匆而去,而梁二则是一脸忐忑的看着那满脸阴沉的萧占平,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萧占平的眸光从江春暖的脸上缓缓移到那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疤瘌眼身上,精致的凤眼中阴戾和邪冷之色尽显,他对一边的梁二点头轻描淡写的道,“把他身上能用的器官都摘了,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鲨鱼,另外要多拍两张照片,我自有妙用。”

“是,平哥!”梁二微微一怔,然后赶紧点头应了。

“平哥,不要啊……不要……”疤瘌眼闻言脸色一片惨白,立刻扑到萧占平的脚边连连求饶。

但是萧占平连理也不理他,一脚将他踢开,抱起怀里的女人走了。

疤瘌眼见了,赶紧又扑到梁二脚底下哀声求饶,但是梁二却只是冷冷的叹了一声道,“老三,这不能怪平哥,我们都是平哥带出来的,没有平哥就没有我们,但是你却为了几个贪那几个钱,置平哥的命令而不顾,还害了昌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呀。”

疤瘌眼闻言不由得瘫在那里,满脸绝望……

……

在睡梦中,江春暖又见到了萧牧野,历经劫难,她对他又爱又恨,于是便扑上去抱了他,对他又捶又打,哭闹不止。

他默默地承受着,抱着她,不断地在她的的耳边轻声的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还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但睁开眼的那一瞬,她对上的却是萧占平那双精致的凤眼。

她微微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还偎依在他的怀里,而他胸前的前襟则是一片濡湿,她不由大窘,赶紧推开他。

“大嫂,你醒了。”萧占平凤眼轻轻一弯,笑了,然后毫不介意的拉了拉衣襟,知趣的下床去了,他会给她时间来接受他。

“啊……”江春暖忽然脸上变色,惊叫了起来,连忙用手去模小月复。

萧占平俊美的脸上快速的浮起一抹沉郁,但是转瞬间却又恢复了平静,“大嫂,你放心,孩子没事,你只是这段时间忧思过滤,又受了惊吓,有点伤到了孩子,只要好好的养着,应该保得住!”

其实在刚才那家私人医院里,他真的萌生过要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的想法,但是后来他又改变了想法,让医生尽力的保住孩子,因为他不想她不快乐,更不想她的身体因为这个受伤。

当然绑架她的是他的人,不然谁有可能躲过萧家麾下那秘密组织的追捕,要知道哪些人都是经过特训的专业人员。

他和他们一起受过训,又足够聪明,对铁副官手下的这帮人都了解的颇深,所以破解他们的手段自有隐秘又别出心裁的手段。

至于他那个聪明才智丝毫不逊于他的大哥为什么找不到、想不到呢?那怪就怪他的大哥桃花太盛,让康怜云这个蛇蝎女子惦记了,成功的分散了他对他的注意力,让他才有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他也和人们一起寻找大嫂,声东击西的对大哥的不闻不问表示愤概,对他拳脚相向;但是其实他早已经将他深爱的女人掌控在了手中,直等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至于疤瘌眼的贼心,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那疤瘌眼竟然为了钱敢如此背叛他,他们都是他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的,前一段时间他因为答应了要和康怜云合作的事,曾经让疤瘌眼和康怜云接触过一次,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就让这疤瘌眼对她死心塌地了,这个女人对付这些小瘪三还真是有一套,郝伟明如是,疤瘌眼也依然,哼!

不过她该是接受教训的时候了,他已经派人去给她的新婚老公,那个变态的洋鬼子送去了好东西,估计那个变态的洋鬼子看了那些东西,那**的手段就会升级,那本来就因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而已经受了刺激的蛇蝎美人就会彻底的成为一个神经质,就短时间之内再也不会说出任何事的答案了。

呵呵……其实他和她做过露水夫妻,他又是一个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如果不是必须这样做,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他可不像自己的那个大哥那般绝情。

为什么说是必须这样做呢,因为他知道这些是他瞒不了他的那个大哥很久,做了那么久的对手,他深刻了解他的那个大哥的能力,他一定会很快就理清思路,找准方向的,所以也就只好牺牲康怜云了,谁让她有一个那么极品的堂舅卫金波呢?其实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自己提议合作又怎么会成就了他大哥的计中计,又怎么会成为了他的棋子。

哎,女人呀,千万不要太过自作聪明,也不要太过自以为是。

江春暖一听孩子没事,顿时长舒了口气,轻轻模着小月复安心的笑了。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因为她的这份母性光辉的流露,让那看着她的男人眼中的情意更浓。

“占平,这是哪里?”江春暖问道,然后就要试图起来。

但是很快她就被萧占平按住了,“大嫂,你别乱动,这是南部的一个小县城,我们在城郊的一座小别墅里,你放心,我马上就会打电话让女乃女乃和大哥她们来接你。”

“哦……”江春暖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微愣了片刻后又道,“你大哥……他,回来了?”

“是!”萧占平目光微微一闪,然后道,“不过他背负了一份新的责任,那就是怜云,怜云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大脑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江春暖微微一怔,然后垂下眸去沉默了。

“大嫂,你,没事吧?”萧占平又问道。

江春暖强抑了心中的悲伤,摇了摇头,但是眸中却已经是泪光闪动。

“大嫂,吃点东西吧?”萧占平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端了一碗肉粥过来。

江春暖摇了摇头,“我不饿!”

“怎么,大嫂,你就不替你肚里的孩子想一想了吗?”萧占平凤眼睨着她,一脸的不赞同。

江春暖微微一怔,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她在萧占平的严厉监督下吃了两大碗肉粥,还喝了药。

“这粥好喝吗?”萧占平一边递过一杯水,一边问道。

“嗯!”江春暖轻应了一声。

“是吗?”萧占平俊美的脸上立刻浮起一抹自豪的笑意,“是我煮的?”

“是啊,大嫂,想不到吧,小时候,妈妈没空下厨房,我就经常自己煮东西吃,虽然不会煮什么复杂的,但是煮一些简单的东西还可以。”

“哦……”江春暖听了他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怎么,感动了?那大嫂,不如蹬了大哥,跟着我吧?”萧占平凤目弯起,半真半假的道,看着江春暖沉下了脸,又一脸悻悻的道,“好了好了……大嫂,别那副模样,开个玩笑都不行吗?”

江春暖不再理他,翻过身去,侧到另外一边闭上眼睛休息。

萧占平看着她的背影,凤目轻轻眯着,荡起一抹风情而魅惑的笑意……

……

“大嫂,快醒醒,郝伟明的人追过来了……”当江春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萧占平却一脸紧张地推醒了她。

看她一脸惊讶和懵懂的看着他,萧占平立刻解释道,“大嫂,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听到消息就来了这儿,根本没带人过来,郝伟明显然下了大的血本,雇了一帮手段阴狠的黑道分子追了过来,我们要赶紧走……”

江春暖听了,立刻起身,被萧占平扶了一起向房子的后门匆忙的奔去。

但是两人刚出了门踏上了那条小路,就看见有几个黑衣的男人追了上来,而且手里都拿着枪。

江春暖不由的有些慌,因为看得出这地方地处偏远,房子的前面有一条通向城内的大道,偶尔有两辆车子疾驰而过,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而房子的后面是一条乡土路,也就是两人正踏上的这条小路,路前面就是一片茫茫的青纱帐,在秋如夕阳的映衬下,一片深幽苍翠。

她的不安通过两人交握的手指传给了萧占平,萧占平立刻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低声道,“没事,别怕……有我呢!”

江春暖看了一眼那熟练地推枪上膛,一脸沉稳锋利的男人不由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刚跑了两步,江春暖就慢了下来,低头忧虑的抚上自己的小月复。萧占平看了她一眼,立刻会意,然后拍了拍她的手,停了步子,“大嫂,你去藏身到那玉米地里,我来对付他们。”

江春暖回头看了一眼那愈来愈近的几人,眸中一抹担忧,想说什么,但是萧占平却很快的紧紧拥了她一下道,“放心,我在血雨腥风里打滚了了多年,没事!”语毕径直的迎上前去。

江春暖怔怔地看了他的背影片刻,随后才满眼不舍得快步向前面奔去,将那厮搏和枪斗声甩在身后,但是当她到达那青纱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一顾,却正好看见两个黑衣男人的枪射向萧占平,他赶紧一躲,怎奈寡不敌众,一颗子弹还是在他的身子擦过,然后在他的左肩上湮开了一道刺目的血花。

“占平——”她不由吃惊的大叫一声。

萧占平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获得了无限力量般,迅速的就地滚到了路边一处沟坡处,然后手中的枪快速的喷射出几道火舌,那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萧占平怕有另外的黑衣人再追过来,也向着江春暖这边的飞奔了过来,到了近前,然后拉了江春暖一起向那青纱帐的深处扎了进去。

果然,两人刚进去了不到五十米,就听见路的另一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应该是那些黑衣人的同伙追了过来了。

江春暖不由一阵慌乱,萧占平立刻用那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将江春暖保护性的揽在怀中,江春暖顿时觉得一股醇厚而强劲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她的脸上不由一阵发热,她禁不住微微挣扎着。

“嘘——别动!”萧占平赶紧对她紧张的竖起手指,江春暖看着他那因为受伤而脸色苍白的俊美脸颊,终于停止了挣扎。

“踏踏——”

正在这时,那纷乱的脚步声进了,看样子应该是向他们躲得这片青纱帐来了,两人赶紧将身子缩的更近一些,然后屏声静气的放轻了呼吸。萧占平更是将江春暖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他的头伏在江春暖的发间,贪恋的轻轻呼吸着。

闻着鼻息间那带着血腥味的男人气息,江春暖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了浓浓的感伤,然后无声无息的落了泪。

夕阳慢慢的淡化了,西方只余一片浅浅的红晕,那杂乱的脚步声在四周徘徊了一阵,终于渐渐远去了,四下又恢复了宁静。

江春暖推开萧占平,然后关切的道,“你伤得怎么样?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没事,死不了!”萧占平有些力竭,随性的躺在地上,还对着江春暖不羁的笑着。

“还说没事,看——还在流血!”江春暖的眼眶又红了,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大嫂,”但是萧占平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凤眼轻眯,风情而魅惑的笑着,“你不知道吗,男人的衣服是不能随便月兑得,一旦月兑了,就要负责。”

看着他那副妖精般的样子,江春暖不由一阵气结,索性收回了手,沉着脸看着他。

“大嫂,”那仰面躺着的萧占平却继续不怕死的调笑,“别质疑,已经好久没有女人为我宽衣解带了,我已经很久没和她们乱来过了,就等着你……不,你别恼,我说的是你为我解衣包扎伤口,呵呵……”

“哇——”但是下一瞬他就止不住的大叫起来,“女人,你干什么,谋杀亲……亲小叔吗……”

夜幕慢慢的降临了,青纱帐里的湿气越来越重,江春暖看着一眼那赤着劲瘦精致如玉骨般的胸膛,正架着几杆枯枝在烤玉米的萧占平,又低头看了一眼那正坐在自己臀下的那件上衣,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占平,你觉得冷吗?秋凉了,会感冒的……”

“大嫂,”萧占平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真啰嗦,这话说了几遍了,就像小时候我妈一样。”

江春暖闻言不由气恼的白了他一眼,“你到底会不会说几句正经话?”

“正经话?小弟才学疏浅,你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正经吧?”

“你……”江春暖不由一阵气结,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大嫂,饿了吧,来——吃个玉米吧!”萧占平涎着脸凑了过来。

江春暖不理他,他就把那串好了的玉米递到她的嘴边,江春暖终于释然的一笑,接过了那玉米,放到了嘴边。

“慢着——”但是萧占平的大手却又再次伸了过来,细细的为她衔去上面的那些玉米须,才轻松的拍拍手道,“可以吃了。”

江春暖愣愣的看了他片刻,低头啃了一口那玉米,不知为何泪水又涌了上来,她赶紧低了头又啃起了玉米……

夜色深静,四周黑魆魆的,耳边是一片唧唧的虫鸣声,江春暖紧紧地抱了双臂坐在田埂上,不敢看向远处,因为那一杆杆的玉米卫士总让她误以为是一个个的人影。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江春暖的心禁不住狂跳起来,但是当她听清那走进的轻快有力的脚步声时,不由得又长舒了口气。

“占平——”她轻唤。

“是我,大嫂,”一个黑影扒开那一株株的玉米闪出身来,将一件大衣披在江春暖的身上,正是萧占平,“走吧,我们还回那所屋子吧,我四处转过了,那帮人已经走了。”

“行吗?”江春暖疑虑。

“放心,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占平笑。

听着那让人安心的语气,江春暖终于安心的点了点头,在他那有力的臂膀的搀扶下向外走去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那所房子里,然后关好了门,却明智的并没有开灯,接着天上的月光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然后钻进了被窝里睡了。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并没有分开睡,而是睡在一间房子里,不过是一个睡在了地板上,一个睡在了床上。

江春暖看着那床脚下舒舒服服的裹着被子的男人,莫名的就觉得心安,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地板上的男人才跃身起来,悄悄地踱到床边细细的看着她那张美丽而恬静的脸颊,精致的凤目在黑暗中宛如星子般流光溢彩……

半夜醒来,江春暖去小解,可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地板上的那个男人呼吸粗重急促。

她不由微微一怔,然后俯身去模他的额头,那烫手的温度不由得让她惊叫起来,他在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一定是他受了伤,晚上又在玉米地里着了凉所致。

她顾不得再防备什么了,赶紧打开灯,弄了一盆子热水给他擦拭身子。

解开他的衣服,触到那光滑而精致的胸膛,江春暖的脸不由无法遏止的红了起来。但是当她看见他肩头那狰狞的伤口时,她的心头不由一滞,眼泪不由纷纷落下。

“你又何苦呢……”她低低的道。

“妈……”忽然萧占平那双细长的凤目瞬间睁开,当那双带着几分迷离的妖媚的眸子对上江春暖的脸时,他又笑着闭上了眸子,“大嫂,你还在呀,真好……大嫂,别走啊……”

“我在……在,我不走……”江春暖低声道,眸中的泪无声的滑落。

萧占平没有再说话,而是把那白皙如玉的大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了江春暖的手,然后才再次安心地沉入了黑甜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将黎明的曙光带到人间的时候,萧占平就在期待的欣喜中醒了过来。

毫无意外,他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他身侧女人那恬静而安然得脸,映着窗子上透过来的阳光,那张脸上鲜女敕洁净的能看清上面细细的绒毛。

江春暖微微舒展了一下坐的有些疲惫的身子,然后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然后将眸光停在那张刚刚闭上了眸子佯睡的脸上。

她伸过手,模了模他的额头,看着他微微跳动的细长睫毛,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萧占平微微一震,眸子睁开,探寻的看向她。

“占平,你的烧已经退了。”江春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嗯!”

“送我回去吧!”

“我当然想送你回去——”萧占平一听这话立刻坐起身来,俊美的脸上阴郁尽显,“我的手机昨天掉了,没法联系家人,还有那些黑社会的人还在找我们,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吗?”江春暖那双清水般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我这般救你为你,你还不相信我?”萧占平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是你知道吗?你就是做再多,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大嫂的事实,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你明白吗?”江春暖神色依然平静,但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却已是水光盈盈。

萧占平微微一怔,随后精致的凤目慢慢地眯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再刻意的为我做那么多,你这样做,我感激,但是却不感动,因为你是在自伤,也是在伤害我,我希望能过平静的日子。”江春暖语气中满是悲悯和无奈。

“呵呵……大嫂,你可真是聪明,你什么时候识透我了,说说看——”话说到这种程度,萧占平也不再伪装了,唇角轻勾着,凤目中一抹冷凝的笑。

“从你第一次救我时我就怀疑过,不过你后来又离开了A市回了香港,我又打消了对你的猜疑,不过从你昨天出现的那么巧妙,还有那几个绑架我的人那奇怪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是受你指使或者就是你的人,其实你和康怜云应该是早有约定,各得其所,你之前回来了香港也只不过是想混淆视听,迷惑你大哥,其实你早就蓄谋了一切,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在康怜云动作的时候,你却保持平静,在她的事情败露后你才动手,不过就是想要一面稳住萧家人,一面又暗暗的操纵一切。”

“占平,放我回去吧,你大哥很快就会发现这一切的,我不想你们兄弟为了我在刀戈相向。”江春暖苦口婆心的劝道。

“呵呵……你不就是想要回到我大哥身边吗?哼,他的确会很快发现这一切,不过我在他发现这一切之前,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萧占平冷笑着。

“万全的准备?”江春暖一怔。

当十个小时后,江春暖终于明白了萧占平口里万全的准备是什么,她被萧占平胁迫着登上了一架直升飞机,然后飞到了法国东南部的摩纳哥这座世界王公贵族和富豪们的旅游地、销金窟,避难所,成了这个城市中经营着一家小小酒馆的普通的唐人夫妻。

而香港九龙司最有名的黑社会帮派老大方占平因为被手下出卖,连同其拐来的一个江姓女子一起被烧死在别墅里,虽然尸身仍能辨认出基本的形态,但是却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特别是那江姓女子身上还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真可谓是一个惨字。

第二天这则消息就作为香港某家报纸的头版头条被登载出来,还附有照片,萧占平和那江姓女子在香港街上出现的照片、被烧死别墅的惨不忍睹的照片,还有他的手下惩罚叛徒将之断手断脚扔进大海里的浮尸照片,一时之间造成极为轰动的效果,引得人们纷纷唏嘘猜测。

当然这个噩耗也被那身材五段、少言稳重的虾米带到了萧家,在萧家的老宅的客厅里,虾米见到了一众萧家人,当他悲痛异常,眼含热泪的将这热消息说出来时,在场的甄素芬和刘妈等人当即痛哭出声。之后就是萧恩正,这个风流又无情的父亲唯一一次因为自己儿女们的事情而落泪。

“占平,这个可怜的孩子,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然后拭去眼角的泪。

女儿萧牧儿死的时候、还有萧牧野遇难的时候他也曾经悲伤过,但是却从来不曾落泪,他与自己的这些儿女们都隔阂颇深,在萧老夫人光环的背影下,他知道他们都看不起他,在内心中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一个父亲真正尊敬过。

但是萧占平却不同,他是在他的身上得到最少的,可是他却并不像自己其他的那些儿女一般,不屑他、敌视他。

相反他感激他给他的一切,打心底将他当成一个父亲看待,为博得他的赞赏而努力表现,所以他也将自己少的可怜的慈爱给他。只是没想到他却这样短命,他止不住的惋惜心痛,然后失声落泪。

在场最冷静的就是萧老夫人和萧牧野两个人,萧老夫人皱眉沉默了片刻,然后就将虾米带到了书房里,细细的盘问他,特别是有关那江姓女子的一切。

但是很明显,萧老夫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送走虾米之后,萧老夫人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然后就叫阮灵香打电话叫铁副官过来,后来又让人叫萧牧野进去。

但是萧牧野却不知去向,打电话给他,他也不回。

儿子不见了,最急的就是甄素芬,这个经过自立锤炼的女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么懦弱无用,只会哭哭啼啼。

她让司机将她送到了萧牧野海边的别墅,然后也不待通告什么的,直接的就闯了进去。

果然——

她在主卧室里见到了自己埋头在床上喷烟吐雾、形容消瘦的儿子,她的泪水禁不住倾泻而下。

她心痛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试探的去抱他的头,萧牧野只是在初始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是却并未将她推开。

她止不住欣慰的再次落泪,然后抱了他的头,轻轻摩挲着安慰,“牧野,没事的……妈妈觉得暖暖应该没事,只是被占平藏了起来,她这么好的人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这样短命呢……”

萧牧野微微一怔,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自己快二十年都未亲近过的母亲,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改变、变得聪明的母亲,漆眸中禁不住泪光点点。

他当然知道她一定没事,萧占平一向狡诈如狐,又怎么会落个被人烧死家中的下场呢?他已经开始派人掌握他的行踪,只不过他却慢了一步,终于让他玩了金蝉月兑壳之计。

只是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那萧占平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看得出他也真正的爱上了他的暖暖,每当想到这一点,他就会嫉妒的发狂,嫉恨的恨不得将萧占平咬死。

他很想他的暖暖,真的很想,想她的温情、她的笑脸、她的俏皮、她的声音……想的夜不成寐、饮食无味,如果这次找回她,他保证不会再任性,不会再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冷落。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不知道没有他的庇护,她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受虐待……他真的很担心她。

甄素芬掐去他指尖的烟,柔声道,“儿子……别这样了,暖暖一定不喜欢你抽烟的,振作起来,去找暖暖吧……找到她,好好待她,她是我们母子的恩人,是我们母子的福星,去找她吧!”

萧牧野微微一震,抬起头,望向那双与他的眸子极为相似的眼睛,当触到那双眸子中的真情和温暖时,他的泪水终于也落了下来,反手回抱了自己的母亲,然后重重的点头。

暖暖,你看见了吗?妈她变了,她从那生活的沼泽中挣扎出来了,可是你在哪里呢?你难道不要你的小强了吗?我这就去找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你,给你无比幸福美满的生活的……

……

摩纳哥,这座风情万种的城市,这座富人们的天堂,即使一座普通的小酒馆,也装潢的美轮美奂,意大利风格的调调,白色的城堡式的房子。

江春暖坐在二楼楼靠窗的地方,看着那繁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各种肤色的行人,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被萧占平强行到到这个地方已经两个月了,她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除了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供她使用和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女仆每时每刻都跟着她外,她还是很自由的。

一楼用来经营酒馆的生意,有一名白人女子和一名华人男子在忙,那名华人男子是萧占平从香港带来的,也姓梁,和那个梁二的五官有几分相似,比梁二年长高大,估计应该是梁二的兄长,是一个城府极深、外语说的相当不错的人,只不过此人只有一只手臂,寡言阴沉,但是萧占平对他却极为尊敬,总是喊他梁大哥。

那名白人女子是萧占平在这里雇的一名当地的女子,是一个开朗大方、豪爽美丽的女人,听着她琅琅的笑语,还有那一口纯正,语速极快的法式英语,江春暖总会想起那些吉普赛女郎。

但是这两个性情大相庭径的人却合作的极好,一家不大的酒馆被经营的有声有色。她呢,作为这家酒馆名义上的老板娘,只负责每天晚上统统帐,安排一下需要选购的东西就可。

她很清闲,最大的忙碌就是应付萧占平这只野兽,萧占平白天是基本上不在的,只有晚上才回来,所以江春暖一天最忙碌的时刻都在晚上。

她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后忙碌的第一项就是利用自己书读得好、过目不忘的优势教那只野兽英文。

他在皇室赌场里做事,好像还是一个很大的主管,作为一个华人获得这样一个黄金职位听说还有一段渊源呢,那就是这家伙春天的时候在香港一家地下赌场里救了一个险些被人暗害的白人,并且帮助他回国从自己的兄弟手中拿回了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那个白人竟然是这个赌国的王储,那人在感激欣赏萧占平之余于是频频的向他示意让他过来帮他,又恰逢萧占平为了美人舍弃江山,于是这里这个位置就成了成就萧占平的柳暗花明。

管理赌场可以说是萧占平的老本行,对这个在街上混大的男人可谓是游刃有余,但是有一点却很让他发愁,那就是在语言方面。

只有小学基础的他基本上算个文盲,会写的汉字都不多,那英语更像是天书,偶然有一次他和江春暖一起出门,他忽然发现江春暖不仅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还能看得懂英文书,于是他就毫不傲气的让江春暖做他的英文老师,每天总要学习一个小时的英文。

其实现在这项学习根本没什么必要了,因为萧占平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又聪明灵活,短短的两个月就已经将那基本的语言和词汇学会了,现在他和人交谈已经不成什么问题。

但是他却每天晚上都像个小学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学习,对着江春暖啰啰嗦嗦的问个不停,江春暖当然清楚他的居心,他不过是想师出有名的霸着她想多和她亲近而已。

其实在他们刚安置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有好多次都衣衫不整的深夜闯进她的房间里言语猥亵的撩拔她,有一次竟然还将她按在床上强吻,甚至提出要和她做夫妻之事的要求,因为他们在这里名义上是夫妻。

也是在那一次,她恼了,扇了他耳光,他兽性大发,竟然将她绑在床上,撕烂了她的衣服,压在她的身上欲实行强暴。

面对着那满身阴邪危险的男人,江春暖也真的怕了、无措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在反抗,只是闭着眼睛一直落泪。

后来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终于没有下的去手,满脸受伤的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毁了,然后又抱住她哭着求她,求她接受他,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也会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如同己出。

那一刻,看着那满脸卑微和渴望的哭着低声说着誓言的男人,她是真的心动了,真的就想要点头答应他,答应这个为她舍弃了一切的男人。

但是最终她还摇头拒绝了,因为她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一份坚贞不渝、许下天荒地老的真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心太小,负担不起太多深情,所以明知是残忍,也要拒绝。

她现在仍然清晰的记得那双精致的凤眼里的绝望和悲怆,她想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恨相逢这个想法。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一连消失了好几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现他明显的憔悴了。

不过他又开始喊她大嫂,这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也许有些不伦不类、不知所云,但是她却很高兴,她想他是不会再强迫她了。

他又开始像以前那样对她,偶尔也在她面前撒个娇卖个萌,在口头上大吃她的豆腐,或玩玩勾引什么的,但是却再也没有强迫她欺负她。

晚上除了教习他英语之外,她还有一项需要忙碌的,那就是和他一切去散步,名义上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江春暖明白,是他喜欢,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用怕她被人撞到为理由顺势牵了她的手,走在异国灯火阑珊的街上。

散步完毕后,她多会窝的床上去休息,这时候他就不方便进来了,所以后来他晚上又添了一项毛病,那就是让她煲汤给他。

她开始也很厌烦,可是后来看他那期待的模样,也就主动去做了。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意向他表明了,其实他也只不过是想和她多亲近一些,他已经明白她最终也不会属于他,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或早或晚。

“占平,放我走吧,这样没意义!”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对他道。

其实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觉得他又会发火,但是他却没有,闷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对她狡猾而恶劣的笑,“大嫂,我若是这样做,那不是打大哥的脸吗?大哥肯定想凭本事找到你,如果到时大哥真的凭本事找到你的话,我肯定不和他冲突,放你们离开,还给你们诚挚的祝福。”

那天那番对话之后,她发现她身后那个菲佣的脚步更勤了,眼光更亮了,她只好无奈的摇头苦笑。

“夫人,先生回来了,说让你打扮打扮,要带你出去吃饭。”这时那菲佣姬丽走了进来道,她会说中文,而且中文说得很不错。

“哦!”她站了起来,向楼下看去,然后就看见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子旁边,黄色的头发烫成了白人男人特有的那种卷发,细长的凤目也因为带了蓝色的隐形眼镜的缘故而闪着澄蓝的光,再加上那那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真的活月兑月兑的就是一个混血儿。

不过却比那些白人男子生的精致细腻,迎着阳光站着,宛如有光华流转,让人移不开目光。

萧占平……不,现在应该是杰森*方可能意识到她在看他,抬起头来,对她挑了挑眉,笑得灿烂。

她回他一个笑,然后径直去梳妆打扮,本来她是懒得去那些外国人的就会应酬场合的,她很老土,不喜欢他们打招呼的方式,亲吻拥抱,最差也要弄些吻手礼。

但是她却很想出去转转,即使生活安逸平静,可是她却依然没有放弃回到A市打算,因为那里有她深爱的男人,有她的朋友,有她熟悉想念的一切。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礼服,外罩一件玫红色的华丽披肩。她的这套穿着是参考着楼下萧占平的穿着选定的,他喜欢她和他一起穿情侣装。

只是她月复中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肚子凸出来,让她的身材有几分臃肿。不过她并不以为耻,因为她爱自己肚子的孩子,特别当感受到他会踢她时,她真觉得神奇而伟大,有一种做母亲的欣喜。

下楼来,就迎上了萧占平那惊艳至极的目光,江春暖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近了他低声道,“亲小叔,哪有这么看一个妈妈的,镇定点!”

萧占平闻言不由一脸悻悻,“你什么时候都明白怎么打击我?”话虽如此说,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的身上。

她因为怀孕的缘故,虽然身材走了形,可是看着她那因为怀孕而更加丰满的身子,还有因为那份母性的圣洁光辉笼罩而愈发秀丽温婉的脸孔,他总会不由的产生要拥抱她的冲动,他觉得她始终都是最美的。

江春暖不理他,径直去那辆炫目宾利房车上坐好,这车是赌场里给他配的,每次开着它,萧占平都会兴奋不已,都会向她炫耀,“大嫂,看我怎么样?我不靠家里的钱,照样能开这样高档的车子。”

“嗯,你很牛,真牛!”她也会不失时机的笑谑他。

坐上车子后,萧占平直接将她载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如同宫殿般的酒店,然后将她带到来了一个华丽包厢里。

在哪里,江春暖见到了萧占平几个工作上的伙伴还有他们娇美的太太,他们几人中只有一个是法国人,其余几个都像萧占平一样,是来自其他不同国家的人。

一通寒暄行礼之后,一桌人坐下来共进午餐,期间萧占平他们的那位王储领导也打了个照面,是一个风流俊美的洋人,拥着一个不知是一个什么小国家的娇贵公主。

那公主却穿着最一件裁剪新颖、质地精良的旗袍,见有中国人在,竟然兴致勃勃的谈起了旗袍。

萧占平自然对此一窍不通,江春暖只好接上口,其实她对这些穿着也了解的不多,但是好在她一向喜欢博览群书,倒是也能说上两句有些见解的话。

那公主和王子终于满意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一直夸赞她是“有内涵的东方女人”,江春暖不由的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暗道这草根混到花卉群里,还真的是高难度挑战。

猛然抬头却瞬间对上了萧占平那双闪着熠熠蓝光的精致眸子,她立刻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可是谁知他却笑的更高兴了。

吃完饭后,萧占平又载她往回走,忽然握了她的手道,“大嫂,你真棒,懂得真多,我一直都因为没什么学识而尝尽自卑的滋味,你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大嫂,别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他那双动情的眼睛,江春暖的心中不由一阵纷乱,赶紧抽了自己的手斥他,“发什么疯,快开车吧!”

那天看的出萧占平很高兴,没有马上将她送回去,而是带着她在那满是异国风情的城市转了转,买了几件衣服。

当他们从商厦里出来的时候,忽然遇上了一个向他们讨钱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十来岁的样子,一个脚竟然有点跛。

江春暖给了他一些零钱,可是当她的眸子对上那双满是狡黠的黑色眼睛的时候,她的心尖不由猛然一跳……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江春暖又像往日一样迎来了那一个忙碌的夜晚,她先是教习她的超大龄学生萧占平英语,一边教着一边揶揄他,“萧占平,你怎么不付我补习的钱?”

“付什么补习的钱?大嫂,只要你点头,我的身体、性命都随你摆布,你想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要我。”萧占平自然是满口调戏的话。

江春暖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斥他,而是笑道,“占平,世界上好女人有的是,单恋一支花不是你的风格呀。”

萧占平闻言立刻不怀好意的看了她,“大嫂,我不会恋花,只会采花,你要不要试试我的采花功夫。”

她知道和他说不通,明智的撇撇嘴,没有再开口。

之后她主动提议去散步,萧占平见她如此乖顺,美得屁颠屁颠的,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但是他却永远也不知道,他与她的分别已经在即。

她主动牵了他的手,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模样,不知为何她想流泪。当他们漫步在夜色迷离的街上的时候,忽然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六少爷,大少女乃女乃,别来无恙?”一个五官平板的黑衣男子恭敬的开口道。

“铁副官……”萧占平一下惊呆了,但是握着江春暖的手却愈发紧了。

江春暖却只是抬头举目,望向前面那个背身而立的雄健背影,虽然隔着夜色,她依然能感觉出那个背影在颤抖。

为什么要背对她呢?难道是看她和萧占平牵着手的幸福画面无法接受吗?还是觉得无法面对她?

“来得可真快,呵呵……”萧占平一边将江春暖强硬的揽在怀中,一边冷笑着也看着前面那个背影,“大哥,你以为你找到这里来就可以带她走了吗?这是法国,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不是我们萧家的地盘吗?”

萧牧野终于转过身来,看向那如连体婴的抱在一起的两人,他还记得自己曾经任性的在他面前也和她如此的秀过恩爱,相同的情景,不过却变了主角。

他不错须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强移了那澎湃的感情,哑声道,“暖暖,你……还好吗?”

他的一句话却已经让江春暖落下泪来,她哽咽着,只觉得心头万般的情绪激荡着,一时不住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的点头。

“暖暖……呵呵,叫的好亲切,不过你叫错了,这里没什么暖暖,只有我杰森*方的太太,还是请你不要乱攀亲。”萧占平更加用力的拥紧了怀里的女人,江春暖被他的铁臂勒的禁不住低低申吟了一声。

“快放开她!”萧牧野见了不由立刻紧张的大声道,“她怀着孩子,你这样会伤到她的……”

“你才知道她怀着孩子吗?”萧占平冷笑道,“她怀着孩子最不稳定的小月份,你不也是一走就是一个月吗?你要是真的担心她,你会离开这么久吗?”

萧牧野沉默了,这还是他第二次在自己这个总是不屑于的杂种弟弟面前哑口无言,第一次是得知她失踪后的那天下午,他挨了他一拳第一次没有还击。

江春暖看着那沉默的萧牧野,泪水再次扑簌簌的落下,这个一向狂傲恶劣的男人竟然也如此的卑微沉默,应该是长久的思念、刻骨的想念而至。

“喂——土包子舅母,你说句话呀,你都不知道舅舅为找你两鬓都白了吗,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已经扮了两个月的乞丐了吗?”这时一个娇女敕的孩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正是那正午时江春暖和萧占平在商场门口时遇到的那个跛脚小乞丐。

两月前,萧占平一出假死的戏码,然后胁迫着江春暖和他一起来到摩纳哥,留给萧牧野的是形单影只和无尽的伤痛。

那段日子萧牧野几乎找遍了萧占平可能去的所有的地方,访遍了萧占平所有熟识的人,但是却一无所获,萧占平和江春暖二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到任何踪迹。

萧牧野就知道他的这个狡猾机警的弟弟一定是在暗中干预,暗暗地掐断他寻到的那些蛛丝马迹,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偃旗息鼓,另寻对策。

这时他的姑母将他那机灵拐杖的甥女郑菲菲送了回来,那郑菲菲一到家就先向他兴师问罪,为他为什么结婚不通知她回去喝喜酒,她还要做花童呢。

他正烦恼着,只好应付她说当时情况特殊,其实当时的情况也真的是很特殊,他一出好戏就让那新娘换了人,回想新婚那天甜蜜和美好的相拥,在看看眼前的这令人神伤的一室的孤独和凄清,他真的想哭。

郑菲菲一向聪慧,一看他那副模样也感觉出不对劲,立刻悄悄地去找外婆甄素芬去问缘由,正好就听见甄素芬在哭着对萧正红诉说儿媳失踪的事。

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当下就去找舅舅,拍着胸脯要替她找回媳妇,因为她最近专门和一个师傅学易容,她可以帮他的忙。

萧牧野却摇了摇头,“可是你哪里认识我媳妇。”

“呵呵……”谁知小丫头却得意的笑了,“怎么不认识,不就是那土包子老师吗?我们俩打过交道。”

他一怔才想起郑明溪曾对他说过,江春暖就是那个用另类的方法刺激郑菲菲这个小魔女努力上进的那个家庭老师。

看着那伶俐却又乖戾的小丫头,他笑了……于是便有了这个小丫头扮了两个月的乞丐的戏码,这样小的孩子,谁也不会防备。

那小丫头总是喋喋不休的埋怨他,为什么她要扮的不是超人,不是女侠,却是乞丐,好苦逼的日子呀!

江春暖听完郑菲菲的话后,身体不由微微一震,然后看向萧牧野,但是隔着迷蒙的夜色,她却只能看清他脸上的轮廓,还有那高大却颓然的身影。

“占平,放开我吧!”她低声道。

萧占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看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良久,终于还是不舍的放开了她,然后声音低哑的道,“好,如你所愿!”语毕决绝的转身,义无返顾的转身而去。

晚风拂在他的,微微的刺痛,他真的很想回头看她一眼,看看她是不是在目送他,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因为他的脸上已满是凌乱的泪。

记不清多少年不流泪了,那最后一次流泪应该是母亲离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的那次吧。舅舅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总是固守着拒绝流泪的坚强,可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只是那些事不足以让他流泪,只是未到情深处。

其实他真的应该不放开她,宁愿和自己的这个大哥恶斗一场,拼却所有,只求将她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即使得不到,即使她永远都是他只可远观不可亲近的圣女,但是只要她在,他就会有快乐、有力量。

可是他却不能,他无法看着她不快乐,无法看着她如那没有灌溉的水源的花朵一样慢慢枯萎。他看着出她每天都在强颜欢笑,怀孕五个月了,她的身体没有消瘦,但是他看得出她的脸色却越来越暗淡,他问过医生,医生说那是心情抑郁所致。

爱不是占有,是成全!

这句话还是她读一本英文书时译给他的,他今天就成全一次吧,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对她的深情与深爱,用这种方式在她的心中占据一个永远的位置……

看着那毅然决然的挺拔身影,江春暖的泪如雨般纷纷滑落,她紧紧地咬了银牙,强抑了那喊住他冲动,然后慢慢的看着他走远,背影与那茫茫的夜色融为一体……

……

“暖暖,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你想过我没有?”

“暖暖,你的宝宝听不听话,有没有踢过你?”

“喂,李大小姐,是我先问的暖暖,她要回答我的话才行。”

“行了,肖云,你这个问题太没营养,答不答都是那么一回事,还是让暖暖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舒适敞亮的卧室里,王肖云和李娉婷争先恐后问江春暖问题,一言不和还争论了起来。

“你……”王肖云顿时不满的嘟起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的问题我一起答……”江春暖赶紧扮起了和事佬的角色,“我当然想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的宝宝很乖,很少踢我!”

“哇……答的这么简单呀,好没诚意呀!”两人一听她的答案,顿时不满的齐声道。

“喂——明溪,兰风,管管你们的女人,别让她们那么大声音好不好?”这时客厅里的萧牧野听见两女不约而同的声音,立刻皱眉对面前坐着的两个男人道。

“牧野,别瞎说,肖云不是我的女人,她已经有了订婚的对象,我和她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顾兰风闻言,眸光一暗淡淡的道。

“怎么啦……兰风,你这样的情圣高手,不会是连一只小辣椒都收复不了吧?”萧牧野立刻取笑他。

但是显然,顾兰风不愿多谈,话锋一转,以牙还牙的戏谑道,“别说别人了,还是说说你吧,暖暖让你进房睡了吗?”

“你……”萧牧野闻言脸色立刻一变,鬓角上那黑发中夹杂的几根白发就更加显眼了,他又猛然瞥到坐在最边上的郑明溪并未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谈话上,一双俊目直直的透过卧室的门看向里面,他心头立刻更堵了,他当然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的老婆,而是在看他的老婆。

但是他却只是心里别扭着,不敢发作,甚至连小动作都不敢做,因为他看着出江春暖因为几个朋友的到来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这种不愉快的心情一直延续到这场聚会的结束,但那郑明溪似乎还嫌他的心里不够烦闷,走的时候又一再的关怀他的老婆,而那李娉婷还夫唱妇随,也在一边唧唧歪歪的,难道你看不出你老公的心里有别人吗?

还有那王肖云,总是用那质疑的口气嘱咐他好好照顾暖暖,似乎总是怕她想不起被人绑架的事似的,真让他气闷。

终于送走了那些闲杂人等,萧牧野神色轻松的回了屋,进到卧室里,当看到江春暖那一副恹恹的神色时,他立刻犹如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

“老婆,你喝点牛女乃吧?睡前喝牛女乃对皮肤好对宝宝也好。”他讨好的上前道。

“嗯!”看江春暖轻轻应了一声,他立刻亲自到了厨房里拿了牛女乃加热,然后倒到了杯子里端了进去。

江春暖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牛女乃,但是喝着喝着突然就将杯子递给了前面那个殷殷的看着她的男人。

“你想喝?”江春暖将杯子递给他。

“我不喝,我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他立刻道。

“那你咽什么口水?”

“我……我……”萧牧野一时红着脸哑口无言了。

“拿走吧,我不喝了。”江春暖道。

“呃……好!”萧牧野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春暖却一改先前脸上的那副不冷不热的神色,狡黠的一笑。

她已经原谅他了,但看到那不足两月的时间他鬓间凭添的那丝丝华发时,当看见他为了让她开心而花费的那些心思时,当听着别人口中他为了寻她而历尽的那些波折时。

只是他自己还在难为自己,她只说了一句她近来有些神经衰弱,晚上睡觉有一点声音就会醒,他就自动的搬到了客厅里。

另外呢,还每天都像伺候王母娘娘一样伺候她,事事亲临,每天一下班就会飞奔回家烧她爱吃的菜,连小魔女郑菲菲笑他是家庭妇男他也不在乎。

更有意思的事他不敢坦诚的求她原谅,也不敢说开诚布公的和她谈被绑架的事,估计是怕她有心理阴影。

我勒个去,这个大男人,真是超好笑,总让她想起章家镇那两件校舍里那只怯怯的小强,她不欺负他又怎么对得起他呢?

“暖暖,你累了吗?”这时那家伙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干吗?”她也适时地做出一脸尊贵和慵懒的模样,就像那些大清戏里的西太后在接待自己手下的小太监。

“我将隔壁闲置的房子买了下来了,准备改造成一家幼儿园,你觉得这幼儿园叫什么名字好呢?”

江春暖听完他的话微微一怔,立刻睁开眼惊异地看了他。

“暖暖,我知道你在先前就想开一家幼儿园,我知道你喜欢这些孩子,喜欢这份工作,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希望你快乐……”萧牧野动情地说着,声音也渐渐低下去了,“暖暖,原谅我吧……我发誓我今后绝不会再自由放纵、不管不顾的去玩什么整人的游戏,也不会再疏忽你冷落你……真的……”

他的话说完后良久,江春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大床上那平静地睡颜,萧牧野不由得很是失望,垂头丧气的去关了屋里的大灯,拧亮了小灯,才有郁郁的要出去。

但是他刚走到门,就听见江春暖低声道,“外面不舒服,搬进卧室里来睡吧……”

他一怔,下一刻立刻一脸狂喜。

所以二十分钟后,萧牧野又将自己洗得白白的,然后爬上了那张梦寐以求的大床。

迷离而柔和的光线下,他心情激动的望着那身边那个因为怀孕而更显丰满的身影,慢慢往前挪着,一小寸……一小寸……当终于悄悄地挪到距离她不足一尺的距离时,他停下来,屏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江春暖动了动身子,他立刻叫了一声,“老婆,你压到我了?”

“呃……”江春暖回过头来,才发现他就在她身后紧贴着她,“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走开……”

他立刻厚着脸皮撒娇,“老婆,小强想模模小小强,可以吗?”

“呃……噗——”江春暖一怔,随后立刻笑出声来,但稍后却依然道,“不可以!”

“为什么?”他不由脸一垮。

“不为什么……”江春暖淡淡的道。

“那小强可以抱抱老婆吗?”

“不可以……”

“那小强可以挨着老婆睡嘛?”

“不可以……”

“……”萧牧野不由气的一脸抓狂,但是稍后他黑眸一转立刻又道,“那小强可以不亲老婆吗?”

“不可以……”江春暖连想也不想就打着哈欠直接拒绝道。

萧牧野闻言立刻大喜,长臂一伸就一把将江春暖拥进怀里,然后俯下头去。

“你干什么?”

“亲你呀!”

“谁让你亲我的?”

“刚才你说让我亲的,老婆,你再想一想……”

“你……”江春暖这才发觉中计,但是她自然不甘让他得逞,双手挥舞着,对着他又捶又打,捶打着忽然又哭了起来,恨恨的骂他,“死小强……你这个坏蛋,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这个混蛋……”

萧牧野并不躲闪,在她凶猛的拳头依然紧紧揽了她,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暖暖,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再也不会让离开你……再也不会……”

江春暖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轻轻抚上眼前男人那鬓前的华发,黑白分明的眸中柔情缱倦。

萧牧野受了鼓励,炽热的吻立刻汹涌的落了下来,然后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当到了她那隆起的月复部时,他又温柔的印上了好多吻,然后温柔的抱气她……

“嗯……不,别这样……”

“别怕,暖暖,这样好……这样伤不到孩子……”

天上的月亮也羞得躲到了云层后面,窗外风轻月朦胧,而窗内温软的嘤吟声,和着男人狂野的粗喘,情浓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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