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买到票坐在候车室等车时,刘轩名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下,他在开会,应是无瑕顾及的。
晚上七点,我上了开往武汉的火车,当火车的轰隆声伴着我的声音传入刘轩名的耳朵里,他应是无比难受的。
因为,在他看来,我为另一个男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身一人前往他所在的城市,只因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而他,在我心里比他刘轩名更为重要。
刘轩名说,你问我你在我心里是不是唯一的,那么请问我在你心里是唯一的吗?
我无从回答,信号在火车穿过遂道时无情地中断了,我看着透明的车窗上自己的脸,也在心里问自己。周亦帆在我心里已经重要到我不能肯定地对刘轩名说他是我唯一的程度了吗?若仅为朋友,换作其他人,我会这么不顾一切吗?
我没有为刘轩名问出一个答案,我该一心只忠于他的不是吗,为什么在面对周亦帆的时候会有这样的迟疑?!
我到达武汉时天已经黑了,周亦帆的一个朋友拿着他的手机在手术室外面等,临进手术室还叮嘱他朋友等我到了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让我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入夜后的医院更显寂静,我和周亦帆的朋友小王坐在手术室门外,我从来不知道,这是一件如此漫长的事,在无法做任何事的情况下,这样的等待是一种煎熬。
刘轩名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也没打电话给他。我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尤其是在电话里。但情急之下,我所做的决定至少是忠于自己内心的。火车到武汉时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已安全到达,他只给我回了四个字:注意安全,句末,是他习惯用的逗号。
周亦帆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我已经有些困倦了,他麻药没有过,还在沉睡的状态。小王见手术结束,医生说要住院,他便去周亦帆家帮他拿一些日常用品,我留在了医院,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留下来能做什么。
周亦帆住的病房旁边有一个空床位,我就在旁边歇了一晚上,睡得很不好,断断续续地总做梦,却不清晰是什么,明明未来那么清楚明朗地摆在我面前,明明可以一步跨过去,可红灯亮了,我站在马路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夜,还是听到手机在响,是刘轩名打来的,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
“睡了吗?”他的声音虽然遥远有点冷却仍透着温暖。
“嗯,在医院,你还没睡吗?”怕吵醒其他人,我下床走到厕所,关上门。
“刚回,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就这两天吧。你,没真的生气吧?”明知是废话,却还是不得不问。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刘轩名说:“没事就早点回吧,花店不是还有很多事吗?”他避重就轻。
“我知道,我会很快回去的。”
“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好好吃饭,人家病了是人家的事,别瞎担心。”
刘轩名这话说得硬邦邦的,我不能指责他把我的朋友说成是不相关的人,要平常我肯定要跟他理论什么叫做“瞎担心”这句话,可眼下毕竟这事是我考虑不周,错在先。对于他的交待,我只能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