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知发生了事情?”
清婉紧追着问,她和清芳一早就去了沁园,只看见两位姨娘在伺候着慕容锦用膳,却不见柳氏,两人在疑问中用了膳,连清婷都好奇不已,难得娘亲不与爹爹一起用早膳。三个姐妹又一同去了鹤园,还未跨进门口,就被绛紫和绛红拦了下来,说是老太君身体不适,吩咐下来不要人打扰。
回去的路上看见慕容烨火急火燎地朝鹤园走去,三人便又折了回去,忍受日晒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直至书棋飞奔而出,王氏和柳氏扶了小王氏,慕容烨的垂头丧气,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奇怪,可下人们都闭口不言。
清颜一愣,原来她们都知道发生了事情,现在过来想套自己的话呢。
“大姐,绛红叫我去祖母那边,说祖母犯疾,让我像上次一样煮些汤药给祖母泡脚,因着祖母身边少不得人,她又不放心别人经手,所以才托了我去,那些当归川穹何首乌什么的,弄起来也费些时间,劳姐姐们久等了。”清颜福身以示歉意,被清芳托住了。
“四妹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吗?”清婉确认道。
清颜摇了摇头,“妹妹真当不知,姐姐如何这么般好奇?”
清婉有些不信,“二伯父也进去了,还有母亲和伯母都在,四妹不可能一点响声都不知道,何况二伯母是被扶着出来了。”清婉注意着清颜的表情。
清颜拈了块荷花糕,往嘴里一塞,含糊地说道,“大姐,妹妹还未吃早饭呢,饿死了,这荷花糕不错,是紫玉的拿手绝活,你试试看。何况,”清颜顿了一下,就吃了一块荷花糕,“大人的事情太复杂了。”
清颜有意岔开话题,神情又颇为天真浪漫,或许真的不知道,清婉也不在为难,端了茶盏喝茶,打算坐一坐就走。
“对了,姐姐多坐一会儿,妹妹有东西相送。紫玉,你将我那锦盒拿过来,”清颜喊了帘外的紫玉,紫玉应声入内,端了妆台上的锦盒交予清颜。清颜打开锦盒,拿出两个用了湖蓝色编织的如意结,每条编绳上都绣了簪红色如意花样,手法巧妙,绣艺细腻,两人看了爱不释手。
“四妹手艺如此了得。”清婉赞叹道,将那如意结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多谢大姐夸奖,大姐喜欢什么样的,只管和妹妹说,妹妹一定好好准备等以后给大姐添妆。”清颜观察清婉的神色。
清婉神色凝了一下,慌乱中带着甜蜜,“大姐喜欢玫瑰花。”清芳说了出来。
“你个坏妮子,我可不喜欢什么花,四妹先给三妹准备吧。”清婉调笑道。
早上的事情清颜如梗在喉,心中郁闷难当,笑得有些勉强。
送了两人离开之后,清颜让紫玉拿了另外一个如意结送到玲珑阁去,紫玉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二两的银子,“二姑娘说,劳姑娘破费了。”
清颜苦笑,这个清婷真让人不思其解,让紫玉将银子收好。
午膳清颜没有胃口,一桌子的菜一口都没有动过,焉焉歪在榻上。“姑娘,不得了了。”春芽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地,扰了姑娘休息。”王妈妈不满。“妈妈,出了大事了,老太君昏倒了。”春芽上气不接下气。
清颜下了榻,穿上鞋子,“春芽你去告诉大小姐她们,快点。”清颜飞奔出了琉璃阁,只听见后面王妈妈喊话,“姑娘,慢着点。”接着又吩咐紫玉跟过去,可别出什么乱子。
春芽上楼分别通知了三位姑娘,接着三人匆忙下了楼,朝鹤园的方向跑去。
清颜进了鹤园,只看见柳氏和慕容锦刚从内屋出来,清颜行了礼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屋,只见老太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还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清颜不敢往下想,只拉着绛红去了净室。
“绛红姐姐,怎么回事来着,早上祖母也就累了躺下歇歇,怎么得就晕了过去。”
绛红瞥了一下门口,轻声说道,“是姑女乃女乃和姑老爷。”
原来,昨天老太君特地为了蒋一冰举行了赏花宴,但蒋一冰有旧时的同窗在京城为官,于是拉着蒋一冰去杏花楼喝酒,蒋一冰欣然前往,看着旧时的同窗如今已是官身,而且又是京官,心里打翻了五味一般,酸甜苦辣咸具有。
于是多喝了几杯酒,原本他就不胜酒力,几杯黄酒下肚已是醉醺醺,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打算回府就是了。可那同窗不肯,连着别人一同架着蒋一冰去了什么夕下诗会,实际上就是那同窗在花园中摆了几张桌椅而已。然而蒋一冰酒力发作,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醒来时已经是今早了。
清颜想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果然绛红又压低了声音,“姑老爷醒来之后,看见身边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而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才知道自己做了荒唐事,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姑娘还说自己虽然是蒲柳之姿,身份低微,那也容不得别人这般践踏,如若公子不收留,她便一头撞死算了。”
“那女子可是什么清白人家?”清颜问道。
“姑娘问到点上了,那姑娘是个伶官儿,姑老爷同窗的表妹。”绛红的语气充满鄙视。
伶官儿,卖艺不卖身,精通诗词歌赋,深得文人们喜爱,因为一般诗会都会请上一两个,但凡清白人家的姑娘小姐都以此为耻。
绛红继续说道,“等姑老爷一回家,那同窗就带着她表妹上了咱们府里,将此事一说,老太君当场晕了过去,姑女乃女乃也差点支持不住。”
真是太混乱了,早上慕容烨一出,下午蒋一冰一出,老太君即使身体再健朗也受不了这般烦忧,年岁毕竟大了,昏了过去也是正常。
“绛红姐姐,姑父那个同窗又是何人?”清颜觉得这个人才是关键人物。
“哎,奴婢原本以为是个大人物,后来姑老爷说她只是京府尹的一个幕僚。”绛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