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爷那里吧,”清颜模了模袖子里的东西,坚定地说道。
轿子一路朝着艺菊楼摇去,吱呀声在这寂冷的小道上格外响,小道的丫鬟见是清颜的轿子,纷纷退到一边去。
艺菊楼门口只立了两个小厮,“烦请小哥通报一声,说少夫人求见老爷。”紫玉上前说道,那小厮应了一声之后,小跑了进去,不一会儿白总管从里面走了出来。
清颜见了忙屈膝道,“白叔,父亲不在屋吗?”
“哎,”白总管叹气道,“大少女乃女乃随我进来吧,老爷他……”
清颜随着白总管进了艺菊楼,引进了简越明的书房,只见他正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老爷昨日就这样了,今早醒了还是这样,大少女乃女乃请劝劝吧。”白总管无奈道,这简玉庭的事儿全府甚至全京城都知道了。
清颜点点头,先是拿走了酒壶,等简越明喝完了手上那杯之后,又拿走了他的酒盏。
“儿媳,给父亲请安。”
简越明看着一身艳丽的清颜,不禁地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同她们一样。”
清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知道公爹误会了自己,她让白总管去端醒酒汤,这边讲酒壶酒盏都让人收了,简越明嘴边一圈胡渣,胸前都还是湿漉漉的。
“父亲,请恕儿媳忤逆,”清颜让沾花和紫玉拉了简越明去了堂屋的炕上,只听得简越明哼哼地声音,像是及其难受,等灌了醒酒汤之后,他才慢慢回了些神智。
“你回去吧,”她指着清颜说道,闭眼不愿看她一身靓丽的样子。
“父亲,这是相公临走之前交予儿媳的,今日儿媳将这东西交予父亲保管。”清颜从袖中拿了祥云黄玉出来,轻轻地置于桌上。
简玉庭微睁了眼睛,看了一眼后,整个人坐了起来,“这黄玉是庭儿交给你的?”
“是”
“那你可知它的用处?”
“它是仓暮山顶的密钥。”
简越明怔怔地看着祥云黄玉,一滴泪从眼角滴落,“庭儿,爹的庭儿,难道你就做了这个赴死的准备吗?你走了,爹徒留了这个东西有何用啊。”
清颜心中的忧伤被带了出来,“父亲,相公他一定不会想去赴死的,他答应过颜儿会好好地回来的。儿媳求求父亲一定要派人去寻相公,说不准会像之前儿媳救了相公一样。”
“什么?你说五年前是你救了庭儿的?”简越明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清颜含着泪将这事儿说了一遍,又说坚定地说道,“儿媳相信相公不会死的。”
“好孩子,是爹错怪你了,”简越明惭愧地摇了摇头道,“你与庭儿相处不过短短几月,都这么相信他,可我这个爹却……”
“相公他双腿完好,功夫又了得,怎么会轻易地就死掉呢,只是请父亲一定要求了圣上,不要放弃去寻了相公。”清颜跪了下去,“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没见到他的尸身,儿媳不会为相公披麻戴孝,不仅如此,二弟的婚礼,儿媳也会出席,不论别人怎么说儿媳,儿媳都会替相公好好撑起门面的。”
简越明一怔,这话居然是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他自己何曾是相信这么优秀的儿子就此英年早逝呢,之前还以为他的腿是残废的,硬生生地将那些希望给掐灭了。
“你说庭儿的腿其实早就好了?”简越明再次确认道,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那轮椅只是个障眼法而已,以相公的才智他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地丢下我们。”清颜的泪水已经忍不住了,滴落在地溅成水花。
“孩子,你起来吧,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简越明也不是愚笨之人,眼中的睿智似乎又回来,这一通则通,他又了精神后,吸气说道,“这个东西既然是庭儿交给你的,无论他是否会回来,你都先收着,切勿让人看了去,爹现在就去宫里。”简越明作势下了炕。
“可是娘那里~~”清颜担心侯夫人知道了后怎么样?
“你娘去了无涯山庄,我会派人过去的,暂时先瞒着她,这个应该不是难事。”简越明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净室。
紫玉和沾花扶了清颜起来,回了丹桂苑时已是临近中午了,春芽正在门外翘首企盼,见了清颜的轿子,忙上前说道,“绵王妃来了。”
“刘姐姐来了?快些进去,”清颜快步跨了出来,边走边走解了披风,交给了紫玉,这才跨进花厅,就见一身素净的刘惠儿迎了出来。
“颜妹妹,”“刘姐姐。”
“可怜见得,怎么会让你碰上这档子事情,我一宿都没睡好,”刘惠儿难过地看着清颜只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多谢姐姐挂念,妹妹没事,劳姐姐跑一趟。”
“这府里怎么还在添灯挂彩的,我来时还以为走错了,问了丫头才知道说你们府的二少爷这个月十八要娶亲,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刘惠儿又看了清颜的装扮,疑惑问道,“妹妹怎得还穿成这样?”
“姐姐,妹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打从太夫人说要将二弟的婚礼如期举行时,妹妹就下定决心,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清颜硬气道。
“连你都这么说了,姐姐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道,现在看你振作,姐姐也就放心离开了,有事就拿着姐姐的玉佩让人送去湘城,姐姐定会赶回来的。”司马克勤受命要回湘城,但是什么事情刘惠儿却不知道。
“姐姐什么时候走?”清颜让人取了那九九寿字图,交到刘惠儿手里。
“明日便要启程了,”刘惠儿无奈道,手里捏着那寿字图,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妹妹便不去送姐姐了,”二人有些伤感。
刘惠儿看着清颜强撑的笑颜,心里有话实在不敢说,上轿之前拉了紫玉说话,“多照顾着你们姑娘一些,等找到你们大少爷时,发丧之时可一定要让人通知我。”说到这,刘惠儿才将强忍的眼泪流了下来。
“王妃请放心。”紫玉屈膝应下后,帮着刘惠儿掀了轿帘,看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