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妹,你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清婉又一次拉住了清颜,一向温顺的妹妹发了这大的脾气极为少见,可见她对老太君的感情了。
“大姐,今日若不骂醒他,他永远都不知道祖母对我们的好,”清颜气红了眼睛,转首问了俊嘉,“四哥,你若还认我这个妹妹,你就说出是谁这样编排了祖母?困你姨娘?伤你舅舅?那些天打五雷轰的人怎么不当面站出来说给大家听听。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识人不清,辨人不明,你真是让人太失望了。”
俊嘉放荡不羁地笑,让他原本书生气极浓的一张脸看着有些瘆人,“我是废物行了吧,我让你们都失望行了吧。”
俊嘉似乎有些不清醒了,犹如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而俊杰似乎听出了其他意思,“四妹,你的话五哥不是很明白。”
“五哥,四哥是不是受了方家人的蛊惑所以才这么忤逆了祖母?”清颜直视着俊杰。
俊杰闪躲的目光似乎说明了这一点,清颜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祖母为了你们能安心读书,将事情都瞒了起来,只说了方姨娘生病了,想不到还是有人在你们面前嚼了舌根子。”清颜说完又对清婉说道,“大姐,你同他们说说,当初到底是一回事情。”
清颜有些哽咽了。
清婉见状,就捡了当年的重点说了一些,只是俊杰听了之后有些愣愣地,反而是俊杰目瞪口呆。
“打从妹妹回来,就不曾看过祖母薄待了我们这些孙子孙女,你放眼瞧瞧去,同样是地孙子的,偏颇得多了去了,”清颜指的是简太夫人,这一正一反形成了对比,“如此还不满足的话,妹妹替二位哥哥说话,择日搬出去算了。”
“四妹,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好好想想,”清婉柔声劝道。
清颜怒发了一通,自觉着语气重了些,便点了点头,“走吧,聪明人一点就通,愚笨之人说再说也是浪费口舌。”
清婉瞧了瞧俊嘉,只见他动了动后陷入了沉思。
二人正打算去玉娇龙,却发现清芳正带着丫鬟寻过来了。
“四妹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莫不是有喜了吧?”清芳没注意氛围,打趣道。
清婉瞄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快些过去吧。”清芳闭了嘴,不经意地又打量了一下清颜,白女敕雪肌少了丝红润,温柔的眼角却多了丝凌厉。
到了玉娇珑,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就是少了些人气,一盆盆玉荷花仍在,可物是人非,清颜抬眼看了那假山,想起当时简玉庭在假山洞中的样子,不由地心伤。
“屋里坐吧,总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清芳提议道。
清颜却没有移动脚步,扭头转身,柔声道,“去祖母那里吧。”有些东西看了徒惹伤感,比如说那座假山,那面墙。
清婉见清颜情绪有些低落,便和清芳一左一右陪着她去鹤园,这才跨了一脚出去,绛红便匆匆而来,“好在来得及,三位姑娘留步了。”
“绛红姐姐,我们正要去祖母那儿呢,你怎得过来了?”清颜不明了,绛红一脸潮红,这一路定是小跑而来的。
“四姑娘,快别这么叫了,真真是折煞奴婢了,”绛红小喘着气儿,“老太君现在歇下了,说午膳让姑娘们自个儿用了。”
清颜抬头望了望冷清清地天,这才刚到未时,老太君怎得就歇下了。
“不打紧,我们在堂屋里待着说话就成,大姐三姐,你们看呢。”
“四妹说得极是,”清芳附和道。
绛红听了面露焦色,“姑娘还是听奴婢一言,最近老太君夜里浅眠了些,白日里经常要补眠的,姑娘一去可不是打扰了老太君歇息。”
早上还看和平安玩得不亦乐乎,这会子过去怎么就会影响老太君歇息,清颜起了疑,“绛红姐姐,别说了,我们就在门外候着也成。”
“对,”清婉和清芳也反应过来了。
“不成,不成,姑娘还是听奴婢一句吧,”绛红干脆张开手阻拦了。
清颜看都不看绛红一眼,绕着她出了院子,和两个姐姐加快了步伐去鹤园,这才过了三进门,还未走完六道荷池曲廊,就听见鹤园内传来的争吵声,听那声音像是慕容慧的。
三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丫鬟们全被赶了出来。“怎么回事?”清颜问道。
小丫鬟们只摇头,不敢说话。
“你给我死了那条心吧,我给谁也不会给你,难不倒再让你那个不成器的相公拿去败?”老太君的声音显然激动万分。
清颜伸手挑了帘子,老太君和慕容慧二人同时看了过来,只是太夫人脸上满是讶然,慕容慧见了清颜,忙出来将她拉了进去,“哎呀,颜儿你来得太巧了。”一脸的谄媚。
清颜不悦地看了看慕容慧,如论如何不能够让她气着太夫人,这是她的底线。
“姑姑,”清颜给慕容慧行了礼,慕容慧殷勤地扶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可是侯爷夫人呢,该姑姑给你行礼才是。”
“慧儿,说完了你快些走吧,”老太君冷着脸说道。
“娘,这四侄女碰巧来了,也省得女儿再跑一趟了,”慕容慧不理会老太君,仍是笑嘻嘻的,“听说祖母将京郊的庄子留给了四侄女,不知是否当真?”
“慧儿,你够了,”老太君嘴唇有些发抖。
原来是打了京郊庄子的主意,清颜抬了眼睑见慕容慧手上的三四个金手镯已经不见了,衣裳也失了亮色,短短几月已能在其眼角发现些岁月的痕迹。
“那庄子的确是侄女儿在打理,”清颜回道。
“那再好不过了,”慕容会从袖口抽出一张纸后,甩了开来,递到了清颜的面前。清颜还未得及看,老太君便扑了过来,欲撕了那张纸,可动作哪里比正值壮年的慕容慧快,扑了个空不说,还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