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遽然侧身,朝身旁的君墨舞望去,他竟然大胆至此?难道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动手了吗?
一双温掌却在此时覆住了我冰凉的手背,君墨舞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眼神好似没有焦距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声音却宛如沉静的春水,莫名的抚平了一切。
“不要担心。”他说。
宋岩壮实的身体屹立在侍卫军前,脸上是冷峻的讥讽:“酹月王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那不过区区几万的虾兵蟹将又怎么能抵抗得了我十几万精心训练的御林军?”
话音刚落,更多的御林军围了上来,以一种密不透风的方式将整个宴会现场层层包裹,操箭手们也上好弓拉好弦,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我有些担忧的起身,却被君墨舞投来的目光冷冷一瞥,马上便有张麒麟的部下将我护在了身后。众人之中的君墨舞不但没有因这局势的压近流露出丝毫紧张的气息,反而畅然的笑起来:“嫂子,晚会还没有结束呢,我们要不要将节目看完?”
沉默了许久的虞水心皱了皱眉,终于开口:“王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的话,我会看在你死去哥哥的份上,赏你一副全尸的。”
“
哦,是吗?”君墨舞笑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告诉嫂子了,哥哥昨夜来找臣弟了。他说地狱里真的很冰冷很寂寞,他拜托臣弟一定要带嫂子过去陪他。”
“大胆!”虞水心脸色大变,伸指朝身边的御林军命令道:“给我把他拿下!”
侍卫们踟蹰的朝宋岩望了一眼,就在这几秒的犹豫间,君墨舞惬然的开了口:“宋岩将军,本王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看一看,相信你会有兴趣的。”
宋岩湛眸微沉,显然察觉到了几分不妙:“什么东西?”
君墨舞笑了笑,下一刻张麒麟便将一个暗紫色的檀木盒捧到了他身前,轻轻打开。马上,不止宋岩,就连他身边的几个亲卫也不由得变得脸色,而他更是一片死寂般的灰白,霍的一把握住了盒中的东西,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健壮的身体竟有些微抖。
半响才哑着嗓子问:“你把她们怎么了?”
君墨舞没有回答,马上便有一个侍卫跑了过来,惊乱的跪倒在地,神色晃恼的道:“报告将军,城西宋府忽然发生大火,火势急速蔓延。小的想派人救火,但府前却围着一群官兵,粗略数来也有好几千人,和小的僵持着。小人怕再不进去救人,夫人太太们只怕会——。”
那侍卫的声音戛然而止,如此却是更加的令人心思惶乱。宋岩虽极力保持着平静,但黝黑的脸上越发的青沉,昭示了他心底的不安。
好一出釜底抽薪之计。不以正面作乱避其锋芒,却在最合适的时机攻其不备,使敌军不战自乱,首先在心理上便大大的占了上风。
这个奉国将军宋岩传说不近,对金钱名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唯一的特点便是‘惧内’与‘至孝’。对老婆几乎宠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即便年近四十膝下无子,却从未像其他王孙大臣一般妻妾成群,算的上是一个极专情的情圣。而对于久病在床的母亲,更是不辞辛劳与污肮,每日里无微不至的伺候在旁,简直居的上二十四孝之首。
这样一个世人眼中的绝世丈夫与至孝儿子,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与母亲生生的被火烧死呢?不得不说,君墨舞的这一招,的确够狠、够毒!
果然,双方僵持了好半响,直到那侍卫再一次焦急出声时,宋岩终于颓然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以示投降。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侍卫也相继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输了,这一次确然是输了。
饶是再糊涂,此刻的虞水心也大致明白了几分。北漠不在身边,带走了大量
兵力,唯一称得上左膀右臂的宋岩此刻也军心浮动,有了外心,果真是大势已去。
念此,她却忽然大笑出声,越过了身前的层层布垒,拖着华丽矜贵的淡金色长裙,仪态万千的朝我走来。气质韵丽高远,不卑不亢,即便狼狈如此刻这般绝然的境地,却依然没有失掉半分身为女皇的华贵优雅。
保护在我身前的侍卫戒备地退后了一步,更多的侍卫则蠢蠢欲动的想要靠近。她却意外的停在了我几步有余的位置。淡淡的站定,伸手到我面前,说:“丫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