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走了,去两淮募兵去了。转眼已是半月时间,北京城已经进入六月时节,烈日当空,知了不停的叫着,花红柳绿,北京城已进入盛夏季节。
今年的北京城在如此盛夏季节,这帮旗老旗少们又多了一个去处,那就是王府大街的中华楼,虽开张时间不长,但名声已响遍北京四九城,中华楼不仅装修讲究,服务好,而且菜味也正,具说有几道名菜是从宫中传出来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传出‘食遍北京四九城,莫过中华一佳肴。’每日都高朋满座。如今的中华楼又在通县、海子边、保定等地建起了分店,可见生意之红火。
在中华楼的一处偏僻包间中,正围坐着六七个人,他们都无暇顾及桌上的美味,而是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载淳在说话。
载淳说道:“昨日载淳看到几份奏折,都和湖南巡府骆秉章的幕府师爷左宗堂有关。这个左宗堂确实够有本事的,区区一个四品巡府师爷,居然能搅起这么大的风云。
先是湖南永州总兵樊燮上折弹劾左宗堂劣幕,仗势欺人,由于湖南巡府骆秉章袒护,目无王法,殴打朝庭命官。这一折可是够狠的,弄不好左宗堂会因此而丧命的。
左宗堂也不干势弱,也上了自辩折子,同时骆秉章也上书弹劾永州总兵樊燮,违例乘舆,役使兵弁,挪用、贪污军响,如果此折一经查实,樊燮的官也将做到头了。但樊燮的靠山是湖广总督官文,攀燮的姐姐是官文的五姨太。官文也上了奏张,同弹劾了骆秉章纵容下属、左宗堂飞扬跋扈,同有还有几名御史也上书弹劾骆秉章与左宗堂。
皇阿玛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肃顺与御史宗稷臣又上书保左宗堂与骆秉章,而官文应该是载淳六叔恭亲王奕訢的人,本来还不是很麻烦的事,现在却成了两派的较力点,所以载淳说左宗堂可够有本事的,能凭一个小小的师爷搅动两派相争。以皇阿玛的脾气,弄不好要快刀斩乱麻了。”
胡林翼焦急的说道:“微臣也曾与左季高接触过,是一位月复有沟壑,胸藏百万之国家栋梁,肃部堂不敢说为人怎样,但从他举荐曾大帅开始,到上书保左季高,出发点肯定都是为国家考虑。只是可惜了左季高此等之人啊,竟得罪此等小人。兰荪兄、雪琴兄,我等也连名上书保一保左季高。”
李鸿藻与彭玉麟同时说道:“贶生兄,我们也正有此意,我们这就写奏折,不管如何,也要尽们的一份力。”说完就要让人去取纸笔。
载淳赶紧说道:“三位老师且住,三位老师难道预制左季高与死地吗?”
李鸿藻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现出迷惑之色。
载淳又说道:“三位老师真是当关心则乱、局者迷呀,载淳刚才说了,此事复杂皆因肃顺的一本奏折所至,使此事成为两派较力之式具,皇阿玛本就不奈此等繁复之事,如果三位老师再上奏折,使事情更加混乱,皇阿玛将会更加厌烦,因此皇阿玛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那攀燮有官职在身,顶多革职,而左季高恐怕到时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胡林翼与左宗堂的关系最近,所以也最为关心,心也是最乱的,焦急的问道:“那我等就此坐视不理吗?任凭左季高的死活不顾,这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去了是大清的损失。”说完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李鸿藻看了看胡林翼,又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载淳,突然大笑道:“贶生兄心已乱了,我等的心都已乱了,我们三人都年纪一大把了,到头来还不如我们的学生稳重。”
彭玉麟也猛然惊醒,看着载淳的脸,只见那一张还略显稚女敕的脸上,毫无紧张与慌乱,甚至还有一丝的轻松,也立刻明白了李鸿藻的话,笑着说道:“少爷,有会么谋划还是赶紧说出来吧,不要将贶生兄急坏了。”
载淳淡淡的说道:“载淳不是故意卖*司,而是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但载淳知道,现在不能再上书保左棠了,否就会折子越上越多,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牵扯出的事也会更多,到时朝庭怎处理,只能糊涂结案,这样才是对左季高最不利的。
不过此事对左季高也不全是坏事,这个湖南倔驴,脾气也太火暴了一点,经此一事也让他长长教训,如果还是如此,那此人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用,一个不懂得为官之道的人,是不会有太大成就的。”
众人听了载淳的话,都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胡林翼也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说道:“兰荪兄说得对,我们三人真是越活越回陷儿了,还不如我们的学生考虑周全。湖南倔驴,这个名字贴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沉闷氛被胡林翼这一笑也给打了过去。
载淳如城墙厚的脸皮也难得的红了一红,说道:“老们就不要再夸载淳了,否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胡林翼问道:“那少爷对此事有何打算。”
载淳脸争肃然的说道:“载淳思来想去,虽没有太好的办法,但也有一点打算。载淳想向皇阿玛请命,亲自去一趟湖南,到时再见招拆招,来解决此事。”
众人听后,均道不可,李鸿藻说道:“湖南长毛不靖,此去太过危险,少爷乃千金之躯,怎可去此险地,微臣不会同意的,皇上也不会同意的,我们还是另想他法吧,实在不行就由微臣去吧。”
载淳轻轻一笑,说道:“载淳已考虑周全,唯一担心的就是皇阿玛不同意,但载淳有信心说服皇阿玛。载淳此去也不是空穴来风,此去也不是没有好处,一是可以振江南平叛将士的士气,二来也可以了解一下沿途的民生,增长见识,三就是左季高在湖南的事迹载淳也略有耳闻,也想见见这等英雄人物。
三位老师的心载淳理解,但三位老师去都不行,并不是说三位老师的能力不行,而是那湖广总督你们都压不住。载淳这也是在为大清挽救栋梁之材,顾载淳义不容辞。”
在场中人听完载淳的一习话后,看着载淳的眼神都变了,略显稚女敕的脸,有些瘦小的躯体,此时在从人眼中显得是那样的高大,那坚定的眼眸,充斥强大的自信,让人不可抗拒、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