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后悔,昨天就应该让他受冷,今天便没有那么多话说了。
这种人,太扑朔迷离了,对她时好时坏的,好了,可以在她昏迷的时候守在床边,可以默默地为她梳头。坏了,他可以强行侮辱她,可以残暴地对待她,可以纵容别人对她下毒。
让她有种错觉,他的好,是有目的的,她分不清他对她到底如何,她只能告诉自己,不能陷入他的情网中,不管,他对自己再好。
突然,他按住她的头,一把梳子在她发间穿梭着,冰洛反射性地站起,去被尹落宸按在椅子上,几乎是尖叫出声,“你想干什么?”
“本王的妻子,不能如此出去见人。”
冰洛一滞,他这霸道,是为她,还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嘴角浮现出苦笑,纠结于此有什么意思?终究,他两是不可能的,三年,最多就再两年半,她便要回黎明山,师傅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他说得对,他的年龄已经不能再找到一个有医者之心,又有慧根,然后再将他培养成人。最少,她要给他培养一个弟子,但培育一个弟子的时间该有多长?等她出山,已是半老徐娘,而那时,她还不能突破下一个境界的话,已经不在人世。
这些都是冰洛不愿去想的,她和他的缘分,最多只有剩下的两年半,就算到时他真的爱上她,那又如何呢?终究是有缘无分。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梳头,这是丈夫的权力,也是冰洛反弹如此之大的原因,在她心里,能陪她过一生的人不是他,或许根本没有。
这本是一件温馨的事,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着实奇怪,冷冽,冷漠,甚至是冷淡,仇恨不可怕,可怕的是将对方完全归于不曾相识。
明明是白日,但这个地方却如夜晚一般阴沉,只有跳跃的烛火点亮这个房间。
‘吱呀’一声,门动了,一个蒙面人走进来,躬身道:“主子,小姐答应了。”
他的前方,桌子后面的椅子慢慢转动,被他称为主子的人正面对他,“开始行动。”略微一抬头,银色面具在烛光微弱的照耀下,依旧闪耀着银辉,夺人眼目。
“是。”蒙面人一抱拳,退下。
戴面具的男子眼里闪过阴鸷的光芒。
马车上,自从被冰洛威胁过后,秘若雪便不再开口说过一句话,阴翳地坐在角落里。
尹落宸知是怎么回事,只是象征性关心地问几句,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心结,得自己打开才行。
马车在林间飞快地穿梭着,始终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天已由明转暗,时间在赶路过程中消磨掉。
悠地,马车停了下来,小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已经酉时,是否停下来用餐?”
尹落宸睁开眼睛,还未开口,连呼‘小心’•;•;•;•;•;•;
冰洛被惊醒,醒来时感觉被某个人压在榻上,马车外小阳那声‘敌袭!’十分悠长。
不久他便进入马车,道:“主子,你没事吧。”
冰洛睡意全无,连忙将尹落宸扶起,道,“发生什么事了?”
尹落宸瞪了正要开口的两人,低沉的声音出嘴:“没事,只是有一些小毛贼偷袭。”一小股鲜血从手臂处流淌而下。
冰洛明显放心下来,但鼻子却动了动,“你骗我,我闻到血的味道了,你受伤了。”
秘若雪在一旁咬牙,还不是为了你!
“小阳,帮他涂药,有毒吗?”冰洛见没人回答,便问尹落宸,“你哪里受伤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听我的话,别忘了,我是给你治病,也是给你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