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爱妃 第6卷 第420章(大结局)

作者 : 迷果果

第420章(大结局)

回家休养了近一个月,她的身体完全康复,这段时间,她忙着看书,忙着上网,忙着逛街,忙着和老友聚会,一切都让自己忙起来的事,不管她喜不喜欢,她都去做,总之,她不要自己静下来。

她没有纠结男友的背叛,并非那仅仅是一个圈套,而是这些对她来讲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她甚至还有些窃喜,这样,心灵背叛的枷锁一定程度得到解压,至少,他们之间一个是身体,一个是灵魂,没有谁欠谁。

白然儿觉得自己很可耻,曾经,她为了忘掉眼前的人努力去爱另一个男人,如今,她为了忘掉另一个人尝试再爱上眼前的人。

有时她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也许已经没有真实的自己了。

当男友向她求婚时,没有细想,白然儿一口应答,然后,她看到一个男人幸福的笑。

她也笑了,笑得泪都流了出来。

因为透过眼前这双带笑的灰褐色眸子,她看到了记忆深处‘晨露殿’里,那个穿着大红新郎官服与她一起结发跪拜的男人,那个时候,他也笑得很幸福,带泪的幸福。

再看看眼前的人,白然儿只觉得他的笑残忍、可恨,她很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肆意炫耀的喜悦,但她更想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会答应他,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无法遗忘。

只是如今,她不能再想他,没缘分的花,已经凋了。

之后的日子,白然儿更加忙碌,忙着布置婚房,忙着购置家具,忙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自己来忙的事。

还有,她对安眠药开始有了依赖,刚开始,因为身体的劳累,她很快就能入睡,再以后,习惯了疲惫,她渐渐开始夜不能寐,这样的日子她害怕,她害怕对着黑夜整晚整晚听歌,或是整晚整晚看那些她根本笑不出的喜剧片,可是她更害怕的是整晚整晚回忆,于是,她开始服药,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做梦,每晚每晚做着相同的梦,梦里他穿着红艳喜服,孤单的站在那颗大树下,一次又一次,深情的写下他的愿望,挂在树上,风起,心愿随之飘扬,很远很远,飘到他望不穿的云层。

她想,这样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也许就在结婚以后,所以,结婚的日子很急,她亲自挑的,就在她出院后的第三个月,八月初十。

自己的世界里,这天会是她的婚期,遥远的记忆里,那天是凌雅风的生日。

仪冽,你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那一天你会陪我,可是如今,我却要在这一天嫁给另外的男人,别怪我狠心,我只是想要你忘了我,这样,我才能忘了你。

凌贵妃病薨,后宫众家女子可谓暗喜不已,在她们看来,她们终于可以拨开云雾见天日,怎奈高兴劲头还没缓过,皇帝一道圣旨下令遣散后宫,顿时整个后宫哭天喊地,此时,她们反倒希望凌雅风不死才好。

可是皇帝圣旨已下,她们只得哭哭啼啼上了守在殿前的马车,自此以后,她们的路就与皇室无缘了。

整个后宫,唯有一人留下,容惜柔颤兢兢站在皇帝身后,低着头,愈发清瘦的小脸透着雪一样的白。

皇仪冽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他的眉目不再煜煜生辉,曾经清明的双眸现在剩下的只有空洞。

他们所在的位置——‘晨露殿’,如今‘晨露殿’已经成为皇帝寝宫,每日上完早朝,皇帝必定来到此处,整日整日足不出户。

皇帝不准宫娥太监入内,能进去的只有灵儿和张公公,他们知道,皇帝是在思念凌贵妃,皇帝是怕太多陌生的呼吸把‘晨露殿’里凌贵妃残存的气息冲淡,所以‘晨露殿’的大门永远关闭。

只是今天,皇帝却宣了皇后进去,原因,宫里的人猜不出来。

深深凝望着挂在墙上的画,皇仪冽不带感情的对着身后之人说,“惜柔,朕留下你全是因为曾经答应过给你天下最好的,其它没有任何原因,这一点朕希望你能明白。”

他爱人的心已经枯竭,从此,不再盛开。

容惜柔紧紧咬着嫣红的唇,潸泫而下。

继续凝神在画中人上,皇仪冽忧忧开口,“朕在想,如果当初顺了她的愿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如果当初自己懂得珍惜她,那她也不会这么快就香逝。

“你过来。”

瞬间,皇仪冽的口气变得凛厉,转头对向她时,表情也是阴鸷至极。

容惜柔蓦地倒抽一口凉气,惊惴着,她不敢向前反而步步后退。

这可惹恼了盛愠的人,皇仪冽脸上更显戾色,他阔步一迈,攫紧容惜柔细弱的纤腕扯到画像面前。

“你看看,你看看画里的人,她走了,她丢下我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皇仪冽重力箝着她手腕,朝着容惜柔的耳庭,呐呐重喊。

伤她太深,她再也回不来了。

容惜柔哭着摆动肘臂,好疼,她觉得自己的腕骨都碎成粉沫,可皇仪冽却不放开她,眼内依旧两簇炽盛的烈焰,他一把扯近她贴近自己的身体,冰冷的气息在她脸上凝结一层寒冰,“让你来,就是要你给她磕头认错。”

说完,皇仪冽一把将她摁倒跪下,强行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扣在地上。

容惜柔尖锐着撕喊,眼前,血泪模糊,她哭闹着,她悲呜着,她心碎着,久久之后,直到她痛得晕厥,皇仪冽才停了下来。

呆呆看着眼前的画,皇仪冽惨然的失声大笑,认错?认错又有什么用,她再也看不见,也再也听不到。

而且,最错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

忽地一阵清风,吹翻墙上的画,翩跹了画里的人,皇仪冽心里陡然揪紧,他赶紧双手稳住画相,像是生怕弄坏了画,又像生怕弄痛了她,一遍一遍,轻轻抚拭,将温柔涂抹在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然儿,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你可有想我?

第二日,天不见亮皇帝就出了宫去。

众人不知皇帝去了哪里,只见神驹驰骋,卷扬黄沙。

再见皇帝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阳绚红。

皇帝行色匆匆,回宫后流星般直奔‘御书房’,不多会儿,当朝重臣星星散散从四方汇集,他们聚在屋外相互无解的对望,片刻后他们狐疑迈步入内。

连续十几日,皇帝天天召集朝中大臣在此议事,彻夜不休。

隐约的,宫里的人猜测可能是出大事了,或者即将要出大事,自从凌贵妃走后,这种怪异的感觉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们心头。

因为这是一个多劫的春!

‘御书房’内柔光似水,皇仪冽伫立窗头仰望头顶一轮明月,银辉潋滟,天的那一边,是否亦然?

模着腕上的‘同心结’,皇仪冽心里漫漫凄凉,那一日,他去了‘泓法寺’。

他说:我要见她。

他们说:无法再见。

他说:那就让我梦见她。

他们说:她若想你,自然会到你梦里去。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了,再也无法活过来。

然儿,我生命剩下的每次呼吸都是为了要呐喊你,可你竟对我如此残忍!

每个无声的夜里,你是否都会看到痛苦孤寂的我?可你却狠心的不再让我看你。

你走之前,我抱紧你的时候,轻轻在你耳边,我说过的,要你记得想我,这些,你都忘了吗?

一滴热泪坠在腕际的细绳上,碎了开去,就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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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上微风拂面,白然儿呆呆坐在崖边,整整一个下午。

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婚纱她试过了,很漂亮,上面镶嵌的密密水钻晃得她湿润了眼眶。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心就跟眼泪长在了一起,即将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她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他。

缓缓,她站起身,手背用力抹去水痕,仿佛也是在用力抹去记忆,双手举到唇边,对着山谷,白然儿撕裂的呼喊,“我要结婚啦,我会过得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

这样,我才能真的幸福。

山谷间,余间久久回荡,幸福`幸福`幸福`

这天夜里,皇仪冽做了个梦,梦中,他看见她穿着洁白的拽地长裙,长裙叠叠蓬蓬,穿在她身上,像极了‘瑶池’里的白莲。

然后,他听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服的长者问:白然儿,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皇仪冽拼命嘶吼,他跑上前去想要带她走,他不要她留在这里,可是他却牵不到她,他根本无法触模到她。

他愤怒,他咒骂,他哭泣,但她却听不到自己的无助,可自己却看到她笑着说“我愿意”。

他疯了,他朝着那个男人拳打脚踢,他歇斯底里对着她咆哮,但是他们根本不理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牵起她的手,将一个圆环形的物体缓缓圈在她手指上,他手一挥,想要拍掉那个圆形的东西,可是大掌却直接从他们交握的十指穿了过去,他急着想用身体去阻拦,却看见他们相扣的手,穿透他的身体,紧紧握在他胸口的位置。

猛然间,皇仪冽惊醒,他陡地坐起来,背脊上,一片片寒凉真实划过。

盯着腕上的‘同心结’,皇仪冽的心碎得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然儿,为什么你要以这样的方式入我梦里来?”

第二日,宫里的人又见皇帝策马出宫,只是这一次,再也没见他回来。

几日之后,一道圣旨诏告天下,皇位由四月大的世轩太子继承,太后垂帘听政,其它重臣辅佐。

皇帝的失踪就像一团迷,没人知道皇帝去了哪里,张公公和灵儿也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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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公园,一个小男孩玩着足球,忽地踢飞出去,追着球,小男孩跑远。

足球在地上继续滚着圈,突然一双大手将它捡起,小男孩停下步子,定定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叔叔。

“女乃女乃~”

小绵羊一样的童音,男孩尖叫跑开,不多时,他牵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前来。

他心急,拉着女乃女乃不停往前冲,白然儿跟在后面,体力不支,嘴里吱吱呀呀念着,“唉哟,慢些,慢些。”

小男孩拉着女乃女乃走向帅气的叔叔,“球球,女乃女乃,球球。”

指着叔叔手里的足球,小男孩显得很心急。

白然儿眯着眼,顺着他手里的球,望入一双浓郁得化不开的眼,那双黝黑的眸子,她太熟悉了。

刹那,天地似乎静止,但又似乎在摇晃。

没人开口说话,就怕惊醒了梦。

小男孩眼光在女乃女乃和叔叔之间巡游一翻,他小心走到叔叔跟前,胆怯的盯着他看了几眼,猛地抱过叔叔手中的球,一下跑开。

整个世界都空旷下来,但却奇异的满足,皇仪冽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向前迈了两步,贴近她,嘴唇翕动得厉害,“然儿~”

一声颤抖的呼唤,倾刻间,白然儿潸然而下。

他为什么要来?他怎么会来?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忘记自己吗?

皇仪冽执起手,想像从前一样为她拭泪,却被白然儿闪过,她慌乱的模着自己斑白的鬓角,还有脸上的密密细纹。

如今,自己不再年轻,而他,依旧风彩卓绝。

“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

当初自己是死了才能回来,难道他?

想到心里的可能,白然儿猝然一惊,瞪大不再有神的双眼,牢牢锁住他。

不忍看她心慌的模样,皇仪冽急急开口,“不,我没有!”瞬间,他的神情又变得柔情似水,“我答应过你的,好好活下去。”

答应她的,只要能做到,他都会去做,尽管比死还难受。

闻言,白然儿悬吊的心总算稍稍放平,这样,她的愧疚会少了些许,可是下一秒,听到他的质问,白然儿的鼻头又猛烈一酸。

“可是你呢?我说过的,我一遍一遍不停在你耳边说,要你记得想我,但你却从来没有!”

唯一的那次,后来他才知道了,那是她的婚礼。

听着他悲情的控诉,白然儿不知如何应答,她左右摆晃头颅,像在闪躲,在逃避,她嗫嚅吱声,“忘了我,你说过的要你忘了我。”

“我试过了,我真试过了,可我做不到!”

忘记你,真的很难。

皇仪冽声音带着悲咽,为自己,为她,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两人。

风淡淡吹着,吹散了重逢的喜,搅碎了心里的一潭水,记忆千肠百转。

这时,远处传来有些嘶哑的呼唤,“老太婆,回家了。”

听着,两人的心同时泛酸。

“我要回去了。”

他不该来的,他们也不该见。

皇仪冽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幽情悲伤的眸子深深嵌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很荒凉,像是没有生命的沙漠。

小男孩跑上来,拖着女乃女乃的手往回走,“女乃女乃走了,爷爷叫我们回家。”

白然儿被他拉着,踉跄着往前移,她不敢回头,唯一能做的,只是流泪。

来到丈夫跟前,丈夫看她哭了,心里一急,“怎么了?”

“没什么,风大,吹花了眼。”

丈夫笑笑,替她擦干,牵起她的手,相伴着往前走。

仪冽,我的人生由这个男人陪我走到了尽头,而你的漫漫长路,谁来陪你?

原谅我,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化一缕幽魂,守在冷风萧萧的‘晨露殿’,只为等你。

皇仪冽看着他们搀扶的缱绻背影,心痛着,目光久久遗留在他们身上。

然儿,为什么与你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的不是我?

他们的身影,渐渐遥远,渐渐模糊,渐渐消失,渐渐,他再也看不到。

“你真想再见她?”

“是,我一定要再见到她。”

“哪怕要你抛弃财富,权势,甚至性命?”

“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即使你修行一世,跨越千年仅仅只能拥有一个回眸,这样你也愿意?”

“是,哪怕就一个回眸,我愿意放弃所有。”

然儿,你知道吗,我放下骄傲,放下荣华,放下天下,都是因为放不下你。

如果某天,你不经意地想起我,请不要忘记我是这样深深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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