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矜漠胜雪白衣慵懒的依偎着朱红的柱子,衣袂上银色绣线勾勒的繁复纹饰在月下折射浅浅流光。
他挑挑傲挺的眉峰,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里灼灼妖娆:“青篱之见倒也新鲜有趣……”说罢扬扬嘴角肆意的慵懒,手指环绕间一把精巧的飞镖流转寒光,正是先前木凌潇飞射在墙面之上的……
“你……”
“嗖~”如萱刚开口就蓦地看见一缕白光带着漫天的杀意直逼她的面门。
“呃!”如萱只够来得及转动身影,飞镖擦过她的脸颊削去了鬓角几缕碎发。
“哗啦~”飞镖穿过花案上的玉晶瓶崩裂一地白瓷碎片,然后没入了挂着山水墨画的墙壁上,飞镖上鲜红的流苏飘过几下留在了墨画山水间。
“那可是年风慕的画啊!”木凌汐哀叹一声。
“无焰门?”如萱微躬腰身,抽出随身的配剑横在了眼下。
尹矜漠呵呵笑了两声,抬起手臂吹吹袖袂的浮尘跃步开来:“眼力不错,居然认得无焰门的火龙飞速。不过嘛,本殿可不是无焰门的人呢……”
“我管你什么人,敢伤我家小姐就要你有去无回!”
“哈哈~”尹矜漠笑声爽朗:“单凭你这个小婢女么?”他斜挑凤目邪魅慵懒,勾勾红唇缓吐妖娆:“本殿雒浥皇宫都来去自如,何惧疏影行宫小小的卫影士?况且东厢阁把酒话旧的头领都不省人事呢?你倒是说说,凭你什么?”“就凭你不敢杀了我!”木凌汐跃前寸许,幽亮的黑眸闪烁笃定。
她笑笑,脸颊旋起两弯浅浅的梨涡荡漾风华:“尹矜漠,你不敢杀了我!”
“哦?”尹矜漠凤眸倒映木凌汐的浅笑,一袭胜雪衣袂流转月光的浮华之间,一手指尖掠点如萱的穴,另一手修长的指扼紧了木凌汐的脖颈:“你错了,本殿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说着蓦然凑近木凌汐的脸颊,凤目肆虐:“青篱你若是死了……本殿和云鹤轩的游戏就不好玩了!”
“啪哒,啪哒~”玉莲更漏轻响,轩峻的云氏宗祠里一团团烟雾缭绕,沉浮的檀香里莫又菱水蓝色的滚雪细纱百褶裙似真似幻。
贴身奴婢茉莉轻声上面软语道:“娘娘,丑时了!”莫又菱一双盈水点点的桃花美目黯然神伤,凝视墙壁画面上温婉的女子。
茉莉暗自叹声回望画中雍荣华贵的女子:云髻峨峨,凤冠衔珠流苏下秀眉远黛,一双凤目不怒自威,琼鼻精巧,朱唇含笑。茉莉不禁感叹:“娘娘,这随安皇后可真是个大美人啊,难怪宫里都传已故的木太子妃长得倾国倾城呢~”
“呵~”莫又菱闻言冷笑一声转过脸面,接过茉莉手中的三柱香奉上:“这却是随安皇后,倒不是故太子妃……”“随安皇后不就是已故太子妃嘛?”茉莉疑惑嘀咕问道。
莫又菱已是踏起莲步朝着殿外走去,水蓝百褶裙流转在朱红地毯上生出刺眼的鲜艳。
茉莉追上几步扶起莫又菱的皓腕,眼见竟然是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行去就有些着急:“娘娘,皇上就要到北城门了…这不去迎接吗,别宫的妃嫔怕是早已等候了……”
“那就让她们等吧!”莫又菱笑笑。
“娘娘,这么晚了太后怕是已经歇下还是去德翎宫迎接皇上吧!”
“这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谁又能看的清楚呢?”莫又菱自言摇头,轻声喟叹。
茉莉缄默着红了眼圈,自从老爷和两位少爷死了以后,虽然皇上看在莫太后的面子上免去了莫家女眷的牵连却是止不住莫家的消亡,而自家小姐也是那天从踏柘殿出来后就变了,总是看着随安皇后的画像发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连争宠的心也没有了。
慈安宫,莫太后正倚在软踏上逗弄着雪白的猫儿,皓腕上珊瑚玉钏碰响在手中的碧绿如意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叮咚咚。
她穿了莺色的蜀锦罗裙,赭色对襟祥云衫子又在外随意披了雪色的狐裘。
白色的猫依偎在雪色狐裘中融成一色,只露出一对宝蓝的眼东张西望。
莫太后自是笑笑,李福从殿外走了进来谄媚道:“太后真是越发的年轻了!”
“越发的年轻了?呵~那哀家岂不是成了老妖怪?”莫太后继续逗弄欢腾的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李福马屁没拍成尴尬的愣的当下,讪笑两声:“回太后,皇上自是到了城门正往宫里来着了……”
“来着了好啊……”莫太后丢了碧绿的如意正正身子,李福连忙躬身上前理过莫太后的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