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它是华夏人最重要的节日——春季的开始和伏笔。这一天家家户户黎明即起,扫房擦窗,清洗衣物,刷洗锅瓢,实施干净彻底的卫生大扫除,叫做‘扫房’也叫‘掸尘’,尘”与“陈”谐音,故扫尘也就是把陈旧的东西一扫而光,这既指庭院内的陈年积垢,也指旧岁中遇到的不快。
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活动,就是‘祭灶’,即祭送灶神升天,因此小年也叫祭灶节。传说灶王爷在天上犯了政治错误,因此被下放到民间考察民情,每年腊月二十三就要上天回复工作报告。众所周知,上报领导的工作报告在华夏一向是很重要的考核证据,关系着前程彩云,一不小心就会被领导穿小鞋。
不过,华夏人自有华夏人自己的智慧,在小年夜这一天,就会向灶王爷上供品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草,后三样是专门为灶王爷的坐骑准备的,连你家牲口都照顾到提提贴贴。灶王爷得了好处,嘴里吃着糖,吹着口哨升天,自然嘴甜的很,就会像新闻联播一样光说好话,不说坏话。
23:00,小年夜的最后一个小时。
林浩和萨贝宁两个人在房间里,一个在梳妆台整理头发,一个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打坐。
林浩规规矩矩的打坐,静静的运转着月华玄微心印。萨贝宁刚回来的时候,林浩见她眼圈通红,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见她对着梳妆台沉默不语,心中越发的打起小鼓来。
“快过年了呢。”萨贝宁放下梳子,轻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林浩说话。
“嗯?啊,对!”本来就忐忑不安的林浩,急忙道:“今天小年夜,二十三,打发老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擦锡器;二十八,沤邋遢;二十九,洗脚手;三十日,门神、对联一齐贴。过了今天,就算正式开始过年了呢。”
“呵,你知道的真多。”萨贝宁轻笑一声,她是在城里长大的八零后,对于这些老辈子传下来的民谣虽然听过,但是从来都没有用心记过。
“一般啦。”林浩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时候,我爷爷一到过年,就整天在嘴里念叨,想不记住都难呢。”
“你怎么办?要回老家过年吗?”萨贝宁出奇的温柔恬静,只是眼中满是复杂。
“老家?”林浩一愣,有些苦涩道:“老家也没什么亲戚了,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过年的。”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和寂寥,本该是万家灯火,欢声笑语的新年,却一个人孤独的渡过,这是常人所不能体会的。
萨贝宁有些歉意,过了半晌才轻声道:“现在有她陪你,不用再一个人过年了,不是吗?”
一想起小月,林浩的心里就满是担忧,不由得叹口气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醒了没有……”
“林浩,帮我吹吹头发,好吗?”萨贝宁抚模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听见他语气中担忧,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啊?”
“帮我吹吹头发,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关于她。”想起那个舍身救她的纯真少女,萨贝宁努力摈弃心中的一丝酸涩,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什么好消息。”林浩精神一振,慌忙从沙发上爬起来。
“先帮我吹吹头发,满意了我才告诉你哟。”萨贝宁回头俏皮的吐吐舌头,只是发红的眼圈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林浩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吹风机,细心的撩动她的头发,帮她把湿漉漉的长发弄干。心中不期然的想起,在廉价的出租房里,可爱的小月卖力的把吹风机推到他面前时,带着央求和期望的眼神,想到她舒服的挺着肚皮酣睡过去的时候,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温柔的笑意。
高大的身影站在身后,细心的侍弄头发,萨贝宁的心中忽然有种错觉,静夜闺房,洗漱梳妆,她正坐在镜前梳头,丈夫微笑的站在身后,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深情的望着镜中的她,安全的臂膀,温馨的笑意。
深阁帘垂绣,记家人,软语灯边,笑涡红透。万叠城头哀怨角,吹落霜花满袖。风筒嗡嗡的响着,遮盖了所有对白,仿佛一部无声的浪漫电影。
萨贝宁忽然有些沉醉,心神一刹那间变得无比安静,再没有半分的紧张,只有一个念头越发的强烈,要让他永远的记住今天,记住自己。
萨贝宁温柔的望着镜中他,朱唇轻启道:“林浩,你觉得什么才是伟大的爱情?”
林浩挠了挠头,呵呵笑道:“伟大的爱情就是悲催的爱情。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祝英台。被撕碎的爱情才能让人铭记。所以我不喜欢伟大,我喜欢低俗点,随便爱爱就好了。也不用太久,马马虎虎一辈子就够。下辈子,我就去做一块儿什么都不知道的石头。”
“是吗?”萨贝宁眼中有些迷离,爱情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要死要活,能够开开心心的相随一生,不也是一种平凡的伟大吗?
不知不觉中,一丝暧昧的气息开始蔓延。萨贝宁穿着蓬松的家居睡衣,圆圆的领口,依偎在白皙的锁骨上;就像是一本好书的扉页,正在等着翻阅。
林浩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唯有心中对小月的感情和愧疚,才让他勉强压住内心的心猿意马。
可是,下一刻,林浩最后的坚持也被彻底击碎,因为萨贝宁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心疼的话。
“林浩,自从遇见你,我似乎就中了魔咒,最后……呵,终于……我甚至连心理准备都没有,我甚至都不明确喜不喜欢你,就这样,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我还会有爱情吗?会有一个人能让我像记住我第一个男人一样去记住他吗?”萨贝宁眼中氤氲,晶亮的泪光闪动,她在不久就要离去,而他身边终究有一个比她出色的女子陪伴。曾经彪悍干练的她,在最初的男人面前却像是褪去所有伪装一样柔软和无奈。
“我……”林浩捏紧拳头,心疼和愧疚,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嘻嘻。”萨贝宁忽然一笑,抹了把眼角,猛地站起来,转身,定定的注视着他,柔声道:“在她回来之前,你就假装喜欢我,好吗?”
窗帘外不时有亮光闪起,烟花爆竹呼啸升空,然后爆裂;那是有些吃太饱的人,在放烟花,庆祝小年夜。
萨贝宁笑的像冬天的腊梅花一样灿烂,眼光闪闪,亮晶晶如同晨星。
还能做什么呢?林浩不是石头人,更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心中最后仅剩的坚持在警告他,不能伤害小月,伤害最初的那份纯真爱情。
可是……林浩忽然有一刻想哭,原来感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本以为爱上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可是到头来才发现,人的感情并不受理智左右,对柳心依的怜爱,对萨贝宁的愧疚,对小蛮的心疼,对小月的感激,无论那份感情都缠杂不清,说不清道不明。
萨贝宁望着眼前神色复杂的男人,内心同样纠结而痛苦。这份感情,掺杂了太多因素,淡淡的喜欢,家族的责任,难忘的初夜。
“让他记住你,记住你一辈子。”
外面的人还在放烟花,点燃,‘嘭’拔高,再拔高,然后砰一声,迸裂绽放,光芒四射,闪耀一刹那,也就过去了。
人生难得机会疯狂,就让今夜像烟花一样绚烂,哪怕之后一瞬!
萨贝宁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右手握住左手肘,箍紧一点,爱人和全世界,仿佛都在臂弯之中。
林浩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她,可是看见她眼角终于滚落的眼泪,内心的最后一丝坚持也被瓦解。
相拥着滚上睡床。林浩牙关打战,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萨贝宁骑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缓缓道:“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记住今晚!”
在这个模门特,萨贝宁在上,林浩在下,相互凝视,深情款款,两个人的眼神同样复杂,整个房间寂静无声,空气仿佛也凝固住了。
眉目之间,锁着爱恋;唇齿之间,不需誓言;一切移动、左右视线,一首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
埃塞俄比亚有句谚语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然后,萨贝宁就像一本书,缓缓地打开自己。肌肤胜雪,光彩夺目,一时间,春色从书本里出来,无边了整个房间。
此刻的萨贝宁娇艳得像一朵花,作为一个天真无邪心有所属的闷骚青年,林浩心里没有半点不良的想法,只是想起了两句诗:谁敢横刀立马,唯有萨大娇娃。
如果说萨贝宁是一本好书,那么她的粉色蕾丝bra,明显就是一篇序言,具有激发读者阅读兴趣的作用。
林浩虎躯一震,如遭电击,月兑口道:“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