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再来的时候,老夫人点了头。两家人互相换了庚帖。婉年和王敏俊的婚事定在七月初七。
王敏俊欢喜的不得了。几夜没合眼。雁环也几夜睡的不安稳。
雁环本是王敏俊唯一的妾,远房的表妹,剩下有几个同房丫鬟。
“大小姐”夏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脸色惨白。
婉年正在绣花,被夏花一喊,刺了手指,染红了帕子。画儿瞪了夏花一眼,“慌慌张张的什么样子。出什么要命的事了。”
夏花咽了一口吐沫,猛的喝了一杯茶,看的婉年和画儿目瞪口呆,缓了半天,吞吞吐吐开口道:“王敏俊…简直不是个东西”说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这下婉年纳闷了,疑惑问夏花:“怎么了?直呼俊哥哥的名字。”俊哥哥——婉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管一个毛孩子叫哥哥。王敏俊她见过很多次,仪表堂堂的一个小男人,家里有妾,有同房丫鬟她全不在意。她去了是主母,做好主母的本分就是了。
夏花深吸一口,带着悲痛道:“他养了外室…”画儿愣了愣。
外室?婉年想想,她也不在意。撇了夏花一眼,“外室怎么了,你们啊,太大惊小怪了。”皱着眉头看了看沾了血的帕子,要不得了。外室放在现代就是小三嘛。连妾和同房都比不上,也不知道谁家姑娘做了王敏俊的小三。婉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厌恶,连她本人也没察觉。
水莲插嘴道:“大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平日看着不错的一个人儿,居然养了外室。也是,平日里咱们家老爷看着也不错…外室是哪家的?”
夏花低下了头,蚊声蚊气道:“是…秋菊。”眼见婉年要出嫁了,夏花出去置办需要买回府的东西,路过怡红院的时候难免想看看秋菊近况,连着好几天没见到秋菊,她也不能上那种地方,去问哪里的人。她想,大概这就是婉年常常说的缘分已尽了。今后但愿各自安好。
正当夏花垂头丧气想着往水粉店里走,只听一位消瘦的妇人问身边的妇人:“你还记得红香吗?”。
身边的妇人啧啧两声,“怎么不记得?怡红院的不是?说起来,我相公还去找过几次,哼,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生找个怡红院的。气的我病了一场,才作罢。”越说妇人越激动。
消瘦的妇人却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现今那是王大人的外室了,莫要让别人听了去把你送到府衙里问罪。”说着朝夏花的方向看了一眼。
秋菊进怡红院,里面的妈妈给她改了名字,正是红香。
“秋菊?”画儿惊讶瞪圆了眼。
水莲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嘴里嚷嚷着:“该死的小蹄子,就应该当初揍死”
郑妈妈炖了一锅鸡汤送了过来,正巧和水莲装了个满怀,差点把鸡汤打翻在地方,郑妈妈蹙眉,“你这是要去哪里?刚才看见夏花慌慌张张的,如今你又是这副模样,别人指不定怎么说大小姐不会管教丫鬟。”
水莲顿住了身子,委屈的看着郑妈妈,“妈妈,您也不问问什么事。怪不得我要去撕烂那个小蹄子”
郑妈妈一脸茫然,放下鸡汤,问婉年:“大小姐,水莲说的小蹄子是谁?那边的?”
婉年端起来鸡汤,喝了一小口,若有所思的看着郑妈妈:“秋菊当了俊哥哥的外室。”
“什么?”这下子连郑妈妈都惊讶了。
婉年又喝了一口鸡汤,笑道:“妈妈做的鸡汤越来越好喝了,如今我的病好了,真想每天都喝妈妈做的鸡汤。”婉年的宫寒彻底好了。喝蔡大夫开的中药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婉年想着将来,硬是让自己两年没碰油腻的东西。好的也比预期的要快。
郑妈**脸色阴晴不定,“大小姐,不必太难过…外室…王敏俊不会让她进府。”
婉年放下鸡汤,认真扫视了一屋子的人,“我心知,你们真心待我。生怕我受半点委屈。可是实话我也跟你们说了,对俊哥哥…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本分,其他的,随便他。”
郑妈妈犹豫:“这…”
婉年接着道:“你们都是要跟过去的,秋菊今后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可记好了?尤其是水莲和夏花…我们没有必要对一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愤怒,伤心。”
“可是…”
“没有可是,”婉年苦笑一下,打断水莲的话。“日子已经定下了。”话外的意思是,如果日子没定下来,兴许还能反悔。还有余地。
郑妈妈慈爱看着婉年,“王敏俊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大小姐还年轻,有了孩子傍身…日子过得去。”郑妈妈没有孩子,对她来说,婉年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起初老夫人是担心婉年的日常生活,后来郑妈妈一点一点的了解,真正的把婉年当成了主子。
婉年心知郑妈妈说的是实话,问题是她不想要孩子,应付道:“妈妈说的是,所以啊,你们就想着怎么把我打扮成最美好的样子,把我嫁出去。”
水莲丧气的立在一旁,画儿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夏花则是对秋菊失望透顶,想起先前不赞成婉年的做法,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妈妈闻言,笑道:“刚说着,现在大小姐又迫不及待的当新娘了。”
婉年抿着嘴笑道:“妈妈可是在取笑我?我可不依你。作为惩罚,每日都给我做鸡汤吧。”说着去摇晃郑妈**袖子。
郑妈妈微笑,“鸡汤天天喝,大小姐不腻,奴婢都做腻了,不如每天换样做给大小姐。明日做莲子汤,怎么样?”
“让那女子听见你们说话了吗?”。
“应该是听见了,我瞧着她停了一会儿。”说话的正是那位消瘦的妇人。
我是晚莲分割线
二更在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