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玛索酒吧。
两位青年相对而坐,地上还躺着几个满脸是血不知死活的家伙。
其中一位青年面部线条显得有些粗犷,正搂着自己刚用一只LV包包勾搭上的极品女人,水晶高脚杯里盛的不是红酒,而是最地道的衡水老白干。那人的动作丝毫也没有辱没他的相貌,半杯酒一仰头直接就是一饮而尽。牛饮过后,他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嘴,用力捏了一下怀里女人胸前的柔软,惹得那狐狸脸女人一阵娇吟。接着他又奸笑着问坐在他隔座,用一根红色绸带扎住长发的比怀里女人还漂亮的男人道:“死太监,你说易水哥会不会真生气了?”
莫贪杯,也就是粗犷男口里的死太监依旧不温不火的,见对面有个男人正目光含蓄地对着自己举杯,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那男人却并不死心,竟然叫服务员送来了一杯红酒,托盘里还放着一页信笺,信笺上的那束玫瑰花,傻子也知道代表什么了。
莫贪杯见旁边宁野马看见后拼命忍着不敢笑,不阴不阳柔柔弱弱道:“真生气的话就不是易水哥了,不过,估模着见面后给咱们一人一脚是跑不了了。”话毕莫贪杯掏出白色手帕擦了擦嘴角,这一动作又秒杀了酒吧里一群男女老少。莫贪杯回过头,见宁野马盯着自己的暧昧神色,不禁皱眉道:“信不信我把你给废了?”
“嘿嘿嘿……”听到莫贪杯的话,宁野马这厮唯有傻笑,并转移话题道:“大爷我皮糙肉厚,以易水哥的身手,踹一脚顶多也就是趴在地上喘半天粗气,半天后爷照样龙精虎猛地去祸害别人家娘们。不过……”宁野马见又有男人给莫贪杯放电,伸出手想勾起莫贪杯的下巴,却被莫贪杯一脚踹开,满脸杀气。宁野马遂老实下来,干笑道:“可你细品女敕肉的,要是被易水哥一脚给踢得月经不调喽该咋办?”
“滚。”莫贪杯吐出了一个字,脸上那瞬间的阴冷令宁野马毛骨悚然。熟悉莫贪杯的宁野马自然知道,但凡莫贪杯发火之前,都会是这么个表情,所以见莫贪杯盯着自己笑,他果断选择了闭嘴。要不这位名动京城的大阴人发起狠来,那可是连李煜那种成分的大少都会肝颤的。
宁野马不再理会莫贪杯,继续跟怀里的轻熟女人调起了情,而那棵极品白菜则是在宁野马的左右开弓下媚眼如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随着宁野马的上下其手,那白菜不一会竟然浑身颤栗了起来,接着大口喘起气来,还媚眼如丝地跟宁野马嗲道:“宁少,你说的什么易水哥究竟什么东西,怎么连你都敢踹?”
“啪!”只听一声脆响,一巴掌甩到了那美眉的抹了浓妆的脸上。宁野马猛然起身,那狐媚女人自然摔到了地上,吓得花容失色,她看到宁野马那仿佛要把她给活活咬死的目光后,竟然吓得连尖叫也忘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跟自己有说有笑就差晚上直奔主题的宁家大少爷,怎么突然就双眼通红,变脸如翻书?
“滚!”宁野马脸都开始扭曲了,仿佛要吃掉那女人似的。而莫贪杯虽然没有宁野马那般暴跳如雷,可那双祸国殃民的丹凤眼却已经是狠芒闪烁。
那位有些轻熟的女人被莫贪杯和宁野马的一阴一阳给吓得脸色煞白,从地上爬起来穿上鞋子,慌忙离开,连宁野马刚给她买的LV包包都忘了拿。
“婊-子!”那女人走后,宁野马依旧瞪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他抓起面前不伦不类的衡水老白干,仰脸一饮而尽,接着把手里的瓶子狠狠摔到了地上。
不远处,三位年轻人面带狰狞地站起身,呈品字形朝宁野马这边走了过来。莫贪杯懒洋洋地用余光瞥了来势汹汹的三人一眼,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晃着杯子里的酒,眼皮再也不抬一下。
来的三位是金陵城的三流纨绔,在酒吧一条街这带都是极端难缠的角色。他们三人的身上有着相同的优点——、目空一切、嚣张跋扈,于是,便很是自然地厮混到了一起。三人在那里已经坐一下午了,一开始宁野马搂着一位极品女人进来的时候,三人里身穿休闲T恤的家伙就是眼前一亮。因为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自然在第一时间内对搂着那位极品女人的宁野马生出了愤恨。接下来,宁野马这丝毫不懂得收敛的牲口竟然不顾公共场合打人踩人,还大肆揩起了男中意的女人的油水,这更令男妒火中烧。可这还不算完,那个长得跟头猪一样的男人(至少男这么认为的)竟然还打了自己女人(呃,也是男认为的)一巴掌!
崇尚女人生来就是给自己消遣的男彻底怒了,于是,他气势汹汹杀过来了。三对二,况且对方阵营里还有个不阴不阳的东西,自己这方简直就是完胜!再者,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喽啰还能翻天怎么地?
煞气满面的宁野马也发现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模着自己的下巴冷笑着摇起了脑袋。宁野马虽然相貌粗犷可不代表心思粗犷,祖辈父辈们的耳濡目染,除了个别脑残智障的,又能有几个省油的灯?
“小子,你干娘没告诉你,做人要低调么?”男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对宁野马一咧嘴,露出了两排因为长期吸烟而焦黄的牙齿。可是他话刚说完,就看到了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莫贪杯的侧脸,眼都瞪直了。刚刚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宁野马怀里的女人身上,再加上莫贪杯这家伙穿着男人的衣服,所以被他给忽略了,现在见到莫贪杯的“花容月貌”,裤裆里的那东西竟然刷得一下在裤裆上裤裆撑起了帐篷。
宁野马前一刻还杀气冲天的,见为首的家伙好像在盯着莫贪杯的脸看,一双贼眼还放着足有的电弧,立刻大笑了起来。这死太监,还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给当成女人看啊。
只是,莫贪杯却摇晃着玻璃杯子里的红酒,一脸要杀人的阴柔模样了。
男在看到莫贪杯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竟可耻地卖弄起了自己的文采:“美女,我叫茱丽叶,请问你是我的罗密欧么?”声线诱惑,眼弧勾人,表情——十分猥他娘的琐。
“老大,茱丽叶是女人……”他身后的一位身高仅有一米六多点的侏儒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
称自己为茱丽叶的男老脸一红,接着一巴掌拍到了那侏儒的头上,怒道:“你丫闭嘴,老子是在用拟人的修辞手法。拟人懂不懂?”
伪残废乖乖点头,周围看热闹的路人甲乙丙丁却是捂着嘴偷笑。
而背对着他们的莫贪杯,却已经忍到了极致,就要爆发了。
其实这件事严格来说也怪不得男,绝大多数人在第一眼看到莫贪杯的时候都会认为他是个女人,因为他长得也实在太漂亮了。再配合他那如同九千岁一般的阴柔气质,更加令人对他的性别深信不疑。
此时,就有不少男人在盯着莫贪杯看,那雪白的脖子,那性感的红唇,那高挑的鼻梁以及那一绾信手用红绸扎起来的青丝,简直就是西施重生昭君还魂么。
“呃,就是胸-部太小了点。”一男小声嘀咕,冷不丁被他女友给听见了。于是他女友恨恨地扭着他的耳朵,大概也被莫贪杯的美貌刺激了吧,任其男友再怎么呲牙咧嘴地求饶也不放过,估计回家后又是一通大刑伺候。至于是跪遥控器还是电脑键盘,是换个频道扇一巴掌还是出个字母咬俩牙印就不得而知了。
“看够了没?”宁野马慢悠悠晃到男眼前,挡住了他那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宁野马嘴咧得跟裤腰带似的,却使劲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这不,莫公公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委屈,作为兄弟,自己还不得给他找回场子不是。
“啊?”男听到宁野马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才想起了此行过来的目的,只好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莫贪杯这头号祸水的脸上移开,转而又开始对拥着两位极品女人来酒吧的宁野马跋扈嚣张:“你在跟我说话?”
“装什么逼?”宁野马慢悠悠地抬起胳膊,男却吓得连忙后退。结果宁野马只是抬手抹了一把鼻尖。
被涮了一通,恼羞成怒刚要动手,五大三粗的宁野马却如同灵猿一般窜上前去,一拳封到了男的左眼眶上。宁野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直接把对面的男以及他身后的两位同伙给揍懵了。
男的脑袋短路了。自己不是来打人的么,怎么才说一句话,原本应该是施暴者的自己就变成了被施暴者?愣了足足三四秒钟男终于感觉到疼痛了,不禁捂着自己的左眼哇哇大叫,跟被爆了菊似的:“妈的,居然敢打老子,老子废了你!”吼完他就近搬起一条圆凳就朝宁野马的头顶抡了过去。
可宁野马显然不是男从前遇到的那些软茬子,这厮空手都能夺白刃,别说目标这么明显的凳子了。于是,圆凳还没刚举过宁野马的头顶,就被他一把夺了下来,接着又借花献佛把凳子送到了另一名跟着男冲过来的家伙的脸上,很自然地把男揽进怀里,一拳封上了男的右眼。
“老子一家老少都是扛枪的,连家里养的狗都是军犬,直娘贼,跟老子舞刀弄棒,你鲁班门前耍双截棍啊?”宁野马把靴子轻轻地搁到男的脸上,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噗哧……”正看着这场闹剧的观众喷出了嘴里的酒与做作出来的优雅。
而酒吧的经理接到场子里有人闹事的消息后,也匆忙赶了过来,听说找事的人是南京城里都排得上号的郭大嘴,他也有些为那位惹上郭大嘴的家伙摇脑袋,寻思怎么能把这桩事给大事化小。毕竟,是在自己场子里出的事啊。可他赶到现场后,看到正在用靴子踩人的家伙是那位曾经跟着自己主子远远瞻仰过其飒爽英姿的大少后,吓得脖子一缩,慌忙领着十多号保安撤出了现场。出去后,那经理抹了一把的冷汗,小声叮嘱保安主管道:“你们都给我躲在旮旯里看着,那踩人的少爷今天就是把咱家场子给拆了,你们也不能给我皱一下眉,还得给我大声喊砸的好,听懂没?不过,他要是看他要吃亏了,你们赶紧上去帮忙,不能让他吃一丁点亏,听清楚没?”
“听……听清楚了!”保安主管已经从经理凝重的表情上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回答的自然铿锵有力。最后,保安主管架不住好奇心作祟,转过头来,小心翼翼问那位经理道:“于经理,咱们,咱们家里那……那尊大菩萨,究竟是哪座庙里的?”
姓于的经理神秘一笑,指着黄浦路的方向,眉飞色舞,丝毫没有场子要被砸得稀烂所应该有的悲天恸地。“黄浦路带红五角星的大院里,那个肩上扛着三颗大星的老人。他爷爷。”姓于的经理指了指里面,哼着小曲儿进了自己的S350,扬长而去。
而保安主管则是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带红五星的大院?肩上扛着三颗大星的老人?”突然,那位保安主管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跑进了场子里,嘴唇都因为极度兴奋而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