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静!
一袭白袍的沐轻风站在人群当中望着月羽灵,目光讳莫如深!
沐语嫣失了法力就如同没有了羽翼,如今被人戳破了自己的妖身,岂能继续在沐府呆下去!
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沐少主,请饶小妖一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她虽是妖却从未伤害到无辜之人。混入沐府,只因为沐府里仙气甚重,能够帮助自己修行。当然这之中怀揣着私心,不过没达到不是吗!
柳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表小姐,你你你……”竟是只兔精。
“你们都下去。”沐轻风轻启唇,淡淡的语气透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柳鸣揉了揉眼再次确认的看了一眼沐语嫣,应了一声“是”,领着家丁们从原路返回,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这变化月羽灵始料未及,这些家丁们气势汹汹而来,在看到沐语嫣是妖之时便未表现出害怕或是惊恐,而是镇静!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轻风啊,沐府当真热闹的很,连妖精都来凑热闹了。”林子腾手执纸扇踱步而来,语气中带着几许的戏谑。
沐轻风睇了一眼月羽灵,心中微叹:何止是妖,神仙都有。“让林少爷见笑了。”
“应该是说让我大开眼界了。”林子腾缓缓走到兔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微沉。
月羽灵趁他们两人谈话之际,小碎步的往后挪,眼看就要到东院大门口……
“月羽灵!”沐轻风不咸不淡的一声成功的阻止了准备逃跑的她。
脚步一顿,月羽灵冲着他谄媚一笑,小跑的跑到他面前,讨好的道:“少主。”
看到讨好般的她,沐轻风扶额很是无奈。
她既是仙界中人,定是知道沐语嫣是兔精所化,如此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知道,扰乱人心,唯恐天下不乱!收妖为奴之事,他可以当做不知道。在沐府为所欲为,这可由不得她。
“我一会再与你算帐!”抛下一句话,他径自越过她走向兔精。
月羽灵只觉眼前冷风刮过,瞬间石化。
兔精见沐轻风向自己走来,跪行两步磕了个头:“请沐少主饶小妖一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沐轻风双眼微眯,冷声道。
兔精浑身一颤,仍然不放弃的求道:“小妖只是想借沐府神邸修行并无恶意,请沐少主明查。”
沐轻风沉吟片刻,方道:“既是如此,我罚你冰牢之刑,你可服?”
兔精神色无喜无忧,只是再将磕头谢道:“谢谢沐少主开恩。”
月羽灵回神,不可思议的瞧着沐轻风,低喃:“神邸?冰牢之刑?”
一个想法不其然的冒了出来,难道他也是仙界中人?若如此,那岂不是……
还有那林子腾……他的表现是不是太正常了,正常的不是一个凡人应有的表现?
沐府啊沐府,给她的感觉越来越诡异了!这种情况下,先睡一觉醒来再说!
说睡就睡,她站在原地眼睛一闭,元神便出窍直奔天庭。
月老宫里,仙雾朦胧,月老睡的正酣。
一袭白色长裙外披红色妙裳飘逸洒月兑的月羽灵走进宫中,第一时间便看到睡的正熟的月老。眼珠子一转,俏皮的笑意浮在嘴角,手中多了一把剪刀,蹑手蹑脚的走到月老跟前,三下两除二便将他白花花的长胡须给剪掉了。
回天庭的路上,她理了理思绪后发现了很多的疑问。当然,这些疑问自是要月老爷爷才能解答的,不过,她觉得,月老爷爷若有心瞒她,绝不会讲真话的。所以,先惩罚一下他准没有错。
拍了拍小手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狡黠笑了笑,她凑近月老的耳朵大声一吼:“月老爷爷,你的棋局破了!”
知道他最紧张的就是那一局残棋,只要有空便会邀来太白老君两人一起解棋,只可惜每次棋局破不成,两人先阵而亡。
“什么?”月老一跳而起,映入眼帘的便是笑意盈盈的月羽灵,他便知道是她的恶作剧了。两眼一斜瞪着她,两人对视,劈哩啪哩的火光闪着,这Y头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准没好事!“臭Y头,你回来做甚?”
月羽灵闻言小嘴一噘,十分委屈:“月老爷爷,我就是上来看看你的。”
“看我?”鬼信。
知道他不相信,月羽灵讨好的一笑:“除了看月老爷爷之外,还想问月老爷爷几个问题。”
看吧,这就是重点。月老瞅了瞅她习惯性伸手捋胡须。手在鄂下一空没模到,他低眉一看跳了起来哇哇大叫:“我的胡须,我的胡须哪去了?”
月羽灵小手一指指着地上白花花的某处:“月老爷爷,在那。”
“啊!!!”月老捶足顿胸:“哪个杀千刀的敢动我的胡须,我劈了他!!!”
一记眼刀子飞向月羽灵,月羽灵无辜的眨了眨眼,睁眼说瞎话:“不是我,我也是刚看到的。”心里却是笑开了花,是我是我就是我。
月老是谁?他乃是月老宫的主人,她自小在月老宫长大,对她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何况,她一回来,自己的胡须就出了问题,除了她外还能有谁这般无聊!!!
“红娘。”咬牙切齿,月老的额际青筋直跳。
“月老爷爷,只要你回答了我几个问题,我就立刻消失在你的眼前,而且保证凑成了沐轻风和白巧灵之后才回来。”月羽灵无视他的怒火,笑的嫣然。
“如果我不回答,你能拿我怎么样?”臭Y头想威胁他,门都没有!
“沐府是神邸的事,我想月老爷爷是知道的吧!”她玩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着。
月老一抖,老脸一僵。他默默转身,深呼了口气,然后再转身,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看在你如此用心处理沐轻风和白巧灵这件事上,我若不帮你一把说不过去,你可以问一个问题。”
他的转变很可疑?月羽灵玩弄着头发精灵般的眼睛如同猎鹰一般的瞅着月老。
月老被看的心虚不已,又想模了自己的胡须,手一空顿时脸一黑,吼道:“臭Y头,你有屁就放,我随时改变主意。”
发火了?
月羽灵忙娇笑一声,热情的挽着月老的手撒娇的道:“月老爷爷,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问还是不问?”有阴谋,而是阴谋的味道很重,他就不吃她这套。
月羽灵撇了撇小嘴,眼睛一转:“沐轻风是不是仙界中人?”
月老的表情一瞬间的变化,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瞪着她没好气的道:“他若是仙界中人,怎么与凡人有姻缘!”
月羽灵满头黑线,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一个问题。
“为何沐府是神邸?”
“你在沐府不会去查呀!”月老压根就不想回答,又是一声吼了回去,又道:“你还有一个问题。”
“你耍赖!”月羽灵瞪着他。
月老回瞪:“你动了我的胡须!”他千年之久的胡须就这么没了,没了啊!!气都顺不过来,还想让自己帮她,想得美!
月羽灵咬牙切齿,心里暗骂着月老为老不尊,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得改变策略。她小嘴一扁抱着月老撒娇的道:“月老爷爷,你别生气嘛,都是红娘不好。”
“哼!”月老冷哼,头一偏。
“月老爷爷,沐轻风和白巧灵如今水火不容,想让他们在一起谈何容易,你就让我用用法力,好不好?”软声软气,娇嗔的声音拉得长长的。
“不行。”他果断拒绝,言语之中没有任何挽转的余地。
“月老爷爷,你为老不尊!”她生气了。
“你还我胡须!”
“你不帮我,这次剪你胡须,下次剃你眉毛!”
“你敢!”
月羽灵头一仰,挑畔的瞧着气腾腾的月老,意思再明显不过:咱走着瞧!
月老模了模自己的白眉,眼刀子飞向她!
僵持很久,月羽灵大笑一声,慢腾腾的走出月老宫。准备回凡间之时想到灵狐,她便改变了主意直奔太上老君那儿,当然目的是很不纯的!哪知扑了个空,不过她禀着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的念头,趁着太上老君的练丹童子忙活之时,顺手牵羊的带走两颗至上灵丹。
总知,在什么都未曾问到的情况下,得到两颗灵丹也不枉此天庭之行!
沐府东院里屋,烛火摇曳。
宽大的象牙床上,女子睡的正熟。
一袭青袍的沐轻风倚窗而立,望着月色正出神。离床三米,近窗前的竹榻上侧躺一人,手执卷书正看的入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子腾。
许久,林子腾放下卷书,睇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感慨:“她竟睡了四天四夜,这世间真是无其不有,如此能睡的人儿在这世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沐轻风缓缓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人儿一眼,才道:“确实如此,只有她一个了。”似睡非睡,只有她知道了。
林子腾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夜空嘴角浅浅一勾,慢条斯理的道:“轻风,不是有灵魂出窍一说吗?”
这世间能睡如此之久的人除了月羽灵还能有谁!偏偏她一回来就听到这么尖锐的话,她只能继续装睡了。
沐轻风眉头轻蹙,并未作答。
“若如此此事并不难解释了。”他似低喃自语,其实若有所指。
妖都见过了,这种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夜了,我回房了。”晦暗的眸光睇了一眼月羽灵,他迈着步子信步离开。
沐轻风送他至门口,回房之时便看到月羽灵端坐床沿。
“你回来了。”他踱步走向她,负手而立俯视着她。
“咚”一声,月羽灵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是说你醒来了而是说你回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自己元神回了天庭?!
“既是回来了,我们该清一清帐了!”他面无表情,语气严肃。
月羽灵后知后觉:“什么帐?”
“你既是仙界人为何来我府中?”今日他是打算一问到底了。
“我……”
“想否认你的身份吗?”他脸色微沉的打断她的话。
月羽灵下意识的摇头尔后又点头,最后索性大方承认:“对,我是神仙。”
“来我府中做何?”
她动了动嘴唇然后垂首,沉默表示抗议。
“你若不说,即日离开沐府!”不说,他有的是办法,只是希望她能坦白。
她嘴角一抽,两个食指点啊点,沉默不语
他双手环胸,静静凝视着她等待着答案。
月羽灵被看的头皮发麻,扶了扶额从床上跳了下来,翻了翻白眼瞪着他:“是你要我说的,说了之后不许生气。”
“你说!”他淡然如波,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暗芒。
“我是月老宫的红娘。”她坦白。
“红娘?”
“对,我是红娘。”她决定豁出去了:“王母娘娘生辰之日,我不小心喝了点小酒,然后再不小心将你的姻缘线给弄错了,你本应与白巧灵是一对,我看成了白巧慧……再然后还是因为不小心把姻缘线给扯断了……”
“姻缘线?”沐轻风眸光闪动,若有所思的低喃。
“是,姻缘线一对只此一条,于是月老爷爷罚我下凡为你和白家解除误会,促成你与白巧灵的姻缘。”红娘劈哩啪啦解释,压根没注意到沐轻风的异常。
沐轻风瞬间明白过来,一脸黑沉:“你不但牵错了姻缘线,以此还消除了我的记忆?”
月羽灵缩了缩脖子,不动声色的拉开与他的距离,然后再点了点头。
“月羽灵。”他咬牙切齿。
“我,我不就是扯断了你的姻缘线,我再帮你牵起来不就没事了!”她理直气壮。
“自你出现在沐府后,我与白家更是水火不容,而你损了我的名声,以为再促成我的姻缘就可以磨灭你所做的一切吗?”他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气场很是强大。
看似温和的男人,发怒起来是如此的可怕!
月羽灵逼的步步后退,只到无路可退紧紧贴着墙臂,她头一抬,视死如归,输势不输阵。
“那你想怎么样?”